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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著,見他生得這般俊朗,都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張老六自練得一身武藝過后,便去了當初在地主家受的那股窩囊氣,脾氣性子皆是烈了許多。見那幾人色瞇瞇地盯著他,正欲發作,卻聽得池中撲通一聲巨響,河面炸開一波水浪。眾人被這巨浪驚得皆往后退了幾步,張老六心生疑惑,忽從腳底鉆出一個大rou球,擋在自己身前,大聲喝道:“非禮勿視!”“呿!你是何人,我們看誰,關你何事?”一人見說話的是個面生的胖子,不想在張老六面前失了膽色,便喝問道。“我是他相公?!迸肿右槐菊浀?。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寂靜,連張老六都一時沒緩過來。胖子依舊是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過了半晌,人群中爆出瘋狂的笑聲,張老六漲紅了臉,氣得把那胖子推到岸邊,正欲出拳,發現那胖子居然是柳云溪!柳云溪一臉委屈:“六兒……”張老六一臉震驚:“……”震驚過后,張老六怒不可遏地給了他重重一拳,扯過放在岸邊的衣衫,穿上之后匆匆離去,任身后那人哀聲連連,不曾回頭看他一眼。怎么是他?他為何會出現在縣里?自己明明躲得遠遠的了,他為何又陰魂不散?雖然今日已不同以往,自己再也不是當日手無縛雞之力、任人搓扁揉圓的張老六了,但見到那張面目可憎的肥臉,他還是不由得心生膽寒。那揮之不去的犬吠聲,那些污言穢語,那些拳打腳踢,那無數個以淚洗面的日日夜夜……三年了,他好不容易從柳云溪的陰影里脫逃出來,如今他又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是上天在捉弄他嗎?像是要應了他的心聲一般,天邊打了幾個響雷,嘩啦啦地下起暴雨來。張老六淋了一身雨,糊了滿靴泥濘,拖著沉重的步子走進衙門里,一屁股坐到書房門口,抱著頭思索著來龍去脈。“張老六,還不進去,老爺在房內等你呢!”張老六抬頭一看,是衙門里的師爺,見他這般狼狽微微蹙眉。“師爺,這新來的知縣爺姓甚名誰?”他心中已經猜得七八分,多問一句,只盼是自己判斷有誤。“姓柳,名云溪,新科探花?!?/br>空中一道電閃雷鳴,恰如張老六此時心境。他登時氣血翻涌,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咬牙切齒地想著,干脆跟這柳胖子玉石俱焚算了。心下正權衡一二,房內突然又傳來一聲巨響。師爺趕忙推開房門,張老六也跟著沖了進去,只見那柳云溪倒在地上半昏半醒,嘴上不住地叨叨著:“六兒,六兒?!?/br>師爺瞥了張老六一眼,搖了搖頭嘆了句:“色令智昏?!?/br>“昏、昏你個頭!還不快去請郎中!”張老六粗聲喝道,說著把柳云溪扛到肩上,喘著氣把他帶到了隔壁臥房的床上。“死胖子,胖死你得了!”張老六探了探柳云溪的額頭,知道他燒得厲害,正欲轉身叫丫鬟燒些熱水,卻被柳云溪一把抓住了手。這柳胖子臉上被他揍得青紅相間,又因為他淋雨發了高燒,手勁這般重是怕自己逃了責罰嗎?哼!他張老六是恨死了這胖子,但他行事坦坦蕩蕩,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放心,我不跑!”張老六這話說完,柳云溪這才把手松開,正欲離開時聽得他在恍惚間嘟囔道:“六兒……生是柳家人,死是柳家鬼……媳婦兒……天涯海角……都要追回來……追不回來……放狗……追……”世上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張老六又一次撫上腰間的匕首,嘴里喃喃念道:“不可趁人之危,不可趁人之?!?/br>這時師爺帶著郎中過來了,張老六坐在案旁,隨手從案上的果盤上取了幾個荔枝果子,邊吃邊把果核往床那邊吐去。郎中要把他趕出去,他橫眉一挑,呵!正合他意!亟欲起身卻又被師爺攔了回去,讓他再等上一等。張老六沉著性子觀望了一陣,見柳云溪沉沉睡去,便不再停留,起身離開。回到家中張老六細細思量,想來還是不能就這樣和柳云溪同歸于盡。雖自小被賣到柳家當傭人,但也是家中太過貧困,父母親為了供養弟弟meimei,只得把自己賣出去。從柳家逃出來后他四處打聽家人下落,知道他們如今在揚州過活,父親早已病逝,而母親也垂垂老矣,自己不曾盡孝,若就這樣賠上性命,如何對得起這發膚之恩?但若一直這么跟這柳云溪耗下去,他怕自己遲早會控制不住,殺人償命。于是他備好盤纏和包裹,從馬商那里買了匹棗紅馬,連夜趕路,逃命似的往揚州城方向趕去。五日后,他在揚州城尋到了母親和meimei,便算是安定了下來。又過了幾年,母親幫他相了一門親事,娶了個不算漂亮、但很是賢惠乖巧的媳婦,小兩口日子過得也算是幸福美滿,再后來就有了張小六。那年他們舉家遷去鄉下,沒成想突發瘟疫。母親、meimei、媳婦和張小六都染上了,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一天夜里,媳婦終于撐不住去了,張老六抱著孩子不住地哭啊,心想若是小六也走了,他也不活了。“你是張老六?”官府派來分發賑災糧的官吏上下打量著張老六,又瞅了瞅他懷里的孩子。“正是?!睆埨狭鶑姶蚱鹁?,眼皮不住地上下打架,他已經連著幾夜沒睡了,生怕哪天夜里一個不留神,小六就沒了。官吏朝左右使了個眼色,對張老六說道:“那煩勞你跟我們走一遭?!闭f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張老六和孩子都架上了馬車。張老六本就又饑又困,加上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驚,一時間竟昏了過去。次日醒來,第一反應便是去尋小六。翻身一看,小六就在他隔壁床上,睡得正香。他過去摸了摸小六身子,驚奇地發現持續不斷的高燒竟然退了。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是個氣宇軒昂、眉清目秀的男子。見著張老六的模樣他似乎有些訝異,隨之便恢復了清冷的姿態,他把一個包袱放到床上:“這是一些銀兩,今后還是在揚州城里安頓下來罷?!?/br>張老六深鞠一躬:“這位公子,你是何人?為何對張某慷慨解囊?”“我???我只是個傳話的,你的恩公不愿露面,等到他想見你時自會出現在你面前?!?/br>“那恩公可認得我?”“他說你就是挫骨揚灰他也認得?!?/br>“……”這聽來怎么不像施恩,反倒像是尋仇呢?張老六不愿細想,望向床上的張小六,他已經心滿意足了。☆、夫子笑(二)說回那張老六偷摸進學堂里,困在墻頭上下不得。白衣男子從墻角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