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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成功完成任務,不要辜負他父親和伯父的期望。 許凌薇打的是他的備用手機。 這部手機是之前戚騰交給他的,做過加密處理,不會被監聽,非常安全,平時他都用來與線人聯絡。 他這才知道,原來她是相信他的。 沒有對他完全失望。 在伽卡的那年,他和她打過照面,從她眼里讀出的情緒,除了失望,就只有失望。 許凌薇還說,她不是不想回來,是根本不敢回來。 戚騰對她說,在情態好轉,甚至塵埃落定之前,要她暫時不要回國,因為怕她連累他。 現在是關鍵時期。 林問江回了港城,是最好的機會,也是萬事更需小心斟酌的時候。 關于晚晚是林問江的小女兒林梔一事,是他們未曾預料到的,也是計劃之外的變數。 如果早知道,當初就不會讓沈知晝貿然回到港城,再與她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接觸。 她暫時不回來,對大家都有好處。 認識他的人,最好越少越好。這樣才最安全。 掛了電話后,他久難回神。 隨后又接了一通電話。 來自晚晚。 她好像在躲開誰打電話一樣,壓低了聲音,悄悄地問:“沈知晝,你去哪兒了?” 他一晃神,才發現不知何時,車外已大雨瓢潑。滿世界氤氳成了一幅意象模糊的抽象畫。 迷離又徹底。 車內潮悶,他的大腦有些缺氧。 很久很久,才能從雨聲中辨識出她清脆的聲音:“……沈知晝?你在聽嗎?你沒事吧……” “沒事?!?/br> 他疲倦地笑了笑。 “你去哪兒了?” 他抬起眸,凝視著前方愈發濃稠的夜,情緒仿佛被這雨天一點點地氳濕了,良久,都沒接話。 她似乎是來了脾氣:“你也不說你去了哪兒,還是林槐說你有事出去了……” 說著,她就有些委屈了,“你現在連去哪兒都不告訴我了嗎?” 下了高速,經過一個路口。 他一瞇眸,發現夜色盡頭,前方五十米左右,凝著一層紅藍交織的光。 前面有警車。 阿闞這時醒了,揉了揉眼睛,問:“晝哥,到了嗎?” 晚晚在電話那邊聽到了阿闞的聲音,繼續說:“你果然……不在港城了嗎?” 他卻還是沒說話,也沒掛電話。 旋了半圈方向,直接把車沿著另一條小道開下去。 他不能碰上警察。 現在,他的身份是個毒販。 而且這輛車上還藏著一包毒品。 這次,他是替林問江到這所城市見這邊的一個下家。這一行的規矩是,大批進貨之前,先要給客戶一些樣品“嘗嘗”,意為“驗貨”。 如果他被警察抓了,他倒不是怕自己無法脫身,是怕林問江就此懷疑上他。 再想取得信任,就更難了。 開了大概七八十米左右,他猛地一腳踩下了剎車。 心跳一頓,隨后飛快地跳了起來。 前方五米左右就是個斷崖。 漆黑不見底。 當你在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沒路了嗎? “阿闞,”他命令著,“打個手電,下去找路,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路可走?!?/br> “——好!” 阿闞便拎了只手電,即刻下車了。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了林槐的聲音:“林梔,準備好了嗎?” “嗯,”她大聲地答應,“——哥哥!快了?!?/br> 女孩子清脆的聲音沖破潮悶的雨夜。 他終于能夠從紛繁的思緒中回神,隨后卻更煩悶了。 “找什么路呀?”晚晚在那邊疑惑地問,“你剛才是在高速上嗎?沈知晝,你、你沒事吧……” 他倏然冷笑起來:“我能有什么事?我是幫你爸爸和哥哥做事去的,我出事了,你記得幫我找他們算賬?!?/br> “……” 起先他還沉默寡言的,剛才又噼里啪啦地說了一通,讓她有些吃驚。 她卻不惱也不躁的,就吃吃地笑了起來:“你說什么啊,你不就是跑了趟外地嗎?能出什么事???你又不是去做壞事?!?/br> “……” 他又一次感到無比煩悶。 “你剛才去找什么路啦?”她小心翼翼地問,一下子就乖順得像個小兔子似的,輕聲試探著他,“什么時候能回來呀?是找路回港城嗎?” 她邊想著,他好像出去沒多久啊,這么快就能回來了么? 他聽出了她試探的意味。 “是啊,”他只是不咸不淡地笑著,“找條路,活著回去見你啊?!?/br> “……” 她氣息一窒。 “怎么了,問我的不是你嗎?”他隨手點了支煙,語氣倏然幽昧下去,“你打電話過來一直問我,是不是,想我了???” 她一直默然不語。 他猜也能猜到她那副忸忸怩怩還情不自禁的模樣,哼笑著,“想我回去欺負你?” “沈知晝……你好混蛋啊?!?/br> 突然電話就掛斷了。 他聽著忙音,沒來得及品味她似嬌似嗔的口氣,不覺有些失落,心底暗嘲了句“小屁孩兒”,就要把手機扔到一邊去。 突然,手機又震動起來。 還是來自她。 “喂——”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聽起來是不大高興,卻沒有多不耐煩。 她小心地揣測著,他應該不是因為她打電話來不愉悅,于是悄聲地說:“那個……” “嗯?” “我等你回來?!?/br> 他一愣,很久很久都沒用回過神。 兩方都沉默了許久,直到雨夜的氣氛與電流快要膠著纏綿到無止無休,他才笑著: “你就這么想見我???” “啊,”她沉了沉氣,“……嗯?!?/br> 他再沒說話了。 只在這邊兀自地啞笑起來。 悠悠地嘆了口氣,看到阿闞過來。 摘掉電話。 ——他也是啊。 - 兩周后,沈知晝回來的那個晚上,林問江攢了個局,算是家宴。 看起來,他不在國內的這幾個月,國外市場開拓得非常成功,他整個人都笑呵呵的,有過哮喘病史的他氣色十分好,絲毫不像是生病的人。 當然,這么高興,還有他的小女兒林梔回到家中的功勞。 算是喜上加喜。 林問江回來之前對林槐說,干完這一單,他們就不再做了。 近一年來,國內外緝毒力道逐漸加大,過海關、走貨、運輸都成了問題,這遭渾水不像以前那么好淌了。 反正他入行時日已久,如今也賺夠了錢,是時候將廠子一收,攜一家人環游世界,找個風景環境優美的外國小鎮過日子了。 林槐卻覺得,這話只是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