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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漫不經心地說著:“小孩兒可不能亂玩槍?!?/br> “這是……真槍嗎?”她左右看了看扳機和槍口,還有彈夾,非常新奇。 不過,她并不知道怎么打開彈夾裝子彈進去。 “你說呢,”他笑著瞥她一眼,“要不要,朝我開一槍試試?” 她趕緊給那槍扔了回去,小聲地嘀咕了句:“……我不敢?!?/br> “料你也沒那個膽子?!?/br> “你這個是,用來保護你的嗎?” “也是為了保護你?!?/br> “……” 車子駛入了一條商業街,直直開往一家大型商場前。 雖是雨天,但因為是周末,仍人來人往的,熙熙攘攘。一水兒的車屁股黑壓壓地貼在街邊,足足堵了大半條街。 沒有停車位,他便又向前開出了一段,然后停在了距那家商場不遠的地方,那里有個停車場,剛好有一輛車駛出。 他便開了進去。 下車時,他把車斗的槍拿出來,別到腰后,她看到他拿了槍,有些不解地皺眉:“你帶槍……干什么?” “頂著你走啊,”他笑著,“你不乖,那我就當個綁匪,好好用槍教教你怎么學乖?!?/br> 他只是這么說,卻沒真的這么做。 她知道他隨身帶槍,但是沒想到他居然警惕到了這種程度,去買個東西這么一件如此稀松平常的事,居然也要帶槍? 走出了停車場,忘記了雨傘還扔在后座。 雨下的很大,還有越來越烈的趨勢,她想回頭去拿,他突然一把攬過她肩,用外套將她整個人向懷里一包,帶著她就沖入雨幕,直往商場大門而去。 她縮在他懷里,溫熱的氣息包裹住她,漸漸地,驅散開周遭的寒意。 她心如鼓擂。 前面有個大型地下超市,正好他也想買點兒東西回去,于是和她一起前去。 他之前經常不在家,幾乎用不著來這里。 今天和她一起來后,他突然驚覺,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過這種安穩的日子了。 無比懷念。 許凌薇走后,她有些日子沒在超市逛了,小時候他也常帶著她被許凌薇派遣出去買東西。 她在里面上躥下跳的,還像個長不大的小姑娘似的。 他跟在她身后,一晃神,她真的長大太多了。 她肚子也不是很疼了,活潑了不少,他被她感染,時刻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不知不覺地也放松了下來。 她拉著他,穿梭在每一個貨區,買了很多很多東西又逛了很久才出來。 她一句一句地喊他的名字,再也不叫他哥哥了。 到底是連綿了一夜加之一上午的雷雨天,出來時,雨已經不怎么下了,陰霾的天色也露了晴。 她在車上問他:“我還能在你家住多久?” 他抿著笑意反問:“不想走了嗎?” 她低了低頭,還是承認了: “嗯……有點吧?!?/br> 然后又急切地說:“你不要……趕我走?!?/br> “不會?!?/br> “嗯?” “沒什么,”他輕笑,“回家吃飯吧?!?/br> - 相安無事了一周后的周末,沈知晝被阿闞一個電話叫到了蘭黛。 指名道姓要見他的,是個光頭男人,年紀約莫五十歲上下,毫無肥頭大耳之響,反而削瘦得嚇人。 他想從林問江那里走貨,林槐也不在港城,便主動來找他了。 沈知晝認得這個他。 以前在警校時,他就認識他。 只不過,他從前還不是這副腦門禿禿的模樣,那時的他穿一身筆挺警服,雖有些謝頂,但人還算精神。 那時,他稱呼他為“戚老師”。 遣走了阿闞他們,沈知晝從酒柜取了瓶酒,拿出杯子,琥珀色的液體漾過去,送往他面前。 男人卻揚手擋住,抬起頭,絲毫沒想掩飾自己的目的,笑著看他:“你知道的,我酒精肝,不喝的?!?/br> 沈知晝冷冷睨他,卻面無笑意。 半晌,他才冷冷地扯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端起那酒,“哦?你不喝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你忘了?那時你和你伯父還來過我家……” 嘩啦—— 沈知晝等不到他話音落,揚手,就把那酒從男人光禿禿的腦袋上悶頭澆下。 玻璃杯摔到地面應聲而碎的同時,他心里緊繃了很久的一根弦,仿佛在這一刻斷了。 他整個人頓時疲軟地松懈下來,看著那一頭潮濕的男人,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快六年了,戚騰,你現在來,是來看我死沒死嗎?” 戚騰剛才在外面裝得低頭哈腰的毒販模樣登時收斂了個沒影兒,他扯了張紙,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酒漬,臉上卻無惱意,只是慢條斯理地笑了笑: “不錯,跟著黑幫混了六年,從伽卡到港城,果然是個黑社會的模樣了?!?/br> “我沒死在伽卡,你很失望吧?” 沈知晝拔出槍,直直頂上戚騰的額頭,“六年了,沒人跟我聯系,也沒人告訴我該做什么,我都快分不清自己是個警察,還是個貨真價實的毒販了,你現在來找我——是巴不得我死嗎?” “我知道林問江不在,所以才來找你?!?/br> 戚騰掀起單薄的眼皮,消瘦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雙頰凹陷,倒真像是個癮君子了。 “找我買貨???”沈知晝笑了笑,“那不如咱們換換,你來做六年臥底,在這毒窩里滾一滾,給林問江做一條狗,哄得他開心了,都不用花錢就能弄來毒品的,一本萬利?!?/br> “——沈知晝?!?/br> “真難得,你還記得我叫什么?!?/br> 戚騰一字一頓地說:“你爸爸叫,知曉,對嗎?” 沈知晝一愣。 這個名字,已經很久很久,沒出現在他耳旁了。 “你爸爸是個緝毒警,死在一次緝毒行動中,”戚騰淡淡地說,“你mama跟你伯母一樣,是個無國界醫生,懷著你meimei的時候被毒販殺了,我說的對嗎?” 心口像被撕開了一塊兒。 沈知晝一沉氣,胳膊伸向前,狠狠抵住了戚騰,殺意騰騰地咬著牙說:“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br> “殺了我?”戚騰冷笑,絲毫不懼地看著他,“你大可以殺了我,反正做你們這行的呢,不是常事么?你被警校開除也是因為殺了人畏罪潛逃——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不好意思,我的話還沒說完?!?/br> 戚騰淡淡地說著,就像是當年在cao場邊上看他訓練一樣,威嚴而肅穆: “你的伯父,權開宙也是個緝毒警,死于十年前那次大爆炸,他生前和你伯母許凌薇,也是你mama生前最好的朋友,領養了當時父母雙亡,只有八歲的你?!?/br> “——哦,對了,你還有個meimei,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