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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頑皮,"呀,不要看了。我要是從這里摔下來,一百條命也沒了。我是從那邊的一個谷縫里順著雪坡滑下來的,以后帶你去瞧瞧,你就知道沒這么可怕了。"鳳三心中一陣陣地后怕,把章希烈緊緊抱進懷里,低喃:"傻子!傻子!"章希烈慢慢圈住他的腰,低聲笑道:"我不傻,我哪里傻了?我先以孤身誘敵之計把敵人引開,再以聲東擊西之計把敵人騙走,自己跑到這山上躲起來,不小心掉了下來,我又以岐黃之術自救,還挖野菜把自己肚子填得飽飽。料到外面有人要抓我,我按兵不動,穩坐釣魚臺,在這里等你來找我。我非但不傻,分明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鳳三被他逗得展顏一笑,笑過,便覺得痛楚一分分地往心上涌。章希烈身份尊寵,又體弱多病,在章府受盡寵愛疼惜,是一朵長在溫室里的蘭花,生死關頭卻為救琉璃和寶卷舍身犯險。琉璃曾要殺希烈,寶卷曾是鳳三的孌童,希烈對他們不憎恨已是寬懷,又能有什么情義?他肯舍生犯險,只因為那是鳳三的人。至于跌落斷崖,腿骨斷折,孤身一人掙扎求生,這里面的痛苦辛酸只怕磬竹難書,他卻只字未替,反而談笑自若,以輕松喜樂的言語寬慰鳳三。"希烈啊,"喟嘆一聲,鳳三心頭忽如刀絞,"鳳三何德何能,得你這樣待我?""我的心一定要喜歡你,我能有什么辦法。"章希烈淡淡一笑,眼睛突然迅速眨動幾下,笑道:"啊,對了,那只鹿你不能吃。這幾天都是它陪著我的,我舍不得。"鳳三朝那頭花鹿望去,見那花鹿正歪著頭看他們,潤澤黑亮的眼眸靈動可愛,不由微微一笑:"你說怎樣便怎樣。今后都聽你的。"章希烈笑著打量鳳三,"呀,摔斷一條腿果然值得。"鳳三哭笑不得,把章希烈抱到懷里溫柔撫摸,心里又悲又喜。兩人久別重逢,都有說不盡的話,要說的話太多,反而不知從何說起,執手相擁著坐在一起,只覺這樣永遠坐下去便是最大的滿足。章希烈當日滑跌下來時斷了腿,正摔在山谷背陰處那堆菌茹藥材里,忍痛包扎了腿,每天以菌茹和藥材為食,等勉強能拖著斷腿移動時,發現山谷中有一座山洞,雖蒙了厚厚的塵土,但寬敞明凈,枕席炊具齊全,也不知是何年何代的前輩高人曾在此隱居。他在這里一住兩個月,不方便行動,每天只能吃些生蘑茹、松籽、酸棗,正覺得苦惱。眼看到了中午,指點鳳三去山谷背陰處采了一堆蘑茹,再往谷東走,只見一處深潭里影影綽綽盡是游魚,鳳三捉了幾條魚剖洗干凈,兩人回至洞中,將泉水煮沸,把魚和蘑茹丟進鍋中,魚湯熬成,白濃香滑,兩人都是許久沒有吃過熱飯,只覺魚湯和蘑茹鮮美異常,把一大鍋魚湯燉蘑茹吃得干干凈凈。章希烈行動不便,臟得成了泥猴子,鳳三也沒好到哪里去。下午鳳三燒了幾大桶熱水洗澡。脫了衣服,只見章希烈皮膚青白,肋骨一根根浮凸著清晰可辨。章希烈微微一笑,轉過身子留給他一個背。鳳三知道他不愿意自己難過,默默地把他搓洗干凈,用干布抹凈了放到石床上。石床上鋪著兩張虎皮,暄軟暖和,被子面料柔軟,里面不知是什么東西填塞的,軟薄輕暖。鳳三洗完披著外衫回來,章希烈睜著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睛,正在發呆,見了鳳三,微微一笑,便似黑夜里閃過一道溫暖明亮的珠光,突然將昏沉的石洞照亮。鳳三身子一偏,在他旁邊輕輕躺下。希烈拉住鳳三的外衣慢慢扯開。鳳三臉色一陣慘白,下意識地拉住。章希烈低聲道:"怕什么?"鳳三勉強一笑,放了手。這樣一具修長健美的身體,細腰窄臀,蜂腰猿背,卻少了一條左臂,肩臂處的斷口獰獰丑陋,像明珠上的一粒黑瘤。鳳三本以為自己早已對這條斷臂坦然,如今真赤裸裸地呈現在章希烈眼中,心底卻因自慚形穢生出一縷灼痛般的羞愧。章希烈一笑,捧住鳳三的臉深吻下去,手指握住鳳三下面的性器溫柔地taonong了一會兒,覺得那東西在手里堅硬了,艱難地爬起來,用手臂支撐著身子,將性器對準自己后xue慢慢坐下去。太久沒有被碰過的地方干澀緊窒,才進了一點點,便覺得像是要從中將人劈作兩半似的痛楚。章希烈狠了狠心,手臂放松,借著體重將自己沉下去。想象中的激痛并沒有發生,鳳三單臂抱著他的腰翻了個身,希烈后背貼著鳳三的胸膛,以側臥的姿勢躺在床上。鳳三一邊舔吻章希烈的后耳脖頸,一邊揉搓他胸口兩粒朱果,待那里腫大堅硬才往下撫去,技巧地撫弄敏感的地方,直到章希烈皮膚變成粉色,驚喘細吟,渾身因積聚的快感輕顫不已才慢慢頂弄起來。兩具身子早已契合,長久分離后的重逢帶來悸動般的饑渴。長吻和撫摸溫柔綿綿,接下來的動作卻因焦灼而顯得近似粗暴,薄汗水洗似的從身體里涌出,覆蓋在兩具消瘦的軀體上,很快又有新的汗水涌出來。偶然希烈的傷腿被弄疼,發出一聲低沉沙啞的呼痛聲,隨即會被充滿情欲的呻吟取代,急促的喘息、突然的驚喘、忽然一聲尾音拉長的顫抖的呻吟......深陷在情欲的深淵里,除了緊緊絞纏在一起的軀體,好像什么都不剩了,朝野、江湖、刀光、劍影、恩怨情仇......什么都不剩了。云霧繚繞阻擋了光線的穿透,即使最好的天氣里,谷中也沒有陽光,而只有清亮的光輝。漸漸,山谷里升起薄薄的暮靄,草木的顏色由青翠轉為蒼翠,峭立的山巖化為濃重的烏色。暮色一點點加深,改變著每一樣景物的色澤,如一重重稀釋過的墨跡渲染下來,一層層,把清晰的一切變得模糊,最終埋進濃黑里。不時有細微的呻吟從山洞里傳出,在靜夜里擴散出去,卻在未到達山谷四壁前消失。有時候會靜上一陣子,好像整座山谷都入睡了一般,然后,動情的呻吟聲會在某個時候突然毫無征兆地響起,低柔如掠過花蕊的輕風。寒冷的冬夜,卻仿佛,東風沉醉。谷中的日子清閑自在,鳳三和章希烈好像完全忘了外面還有一個世界。章希烈的腿恢復得很好,夾板拆除后,他們有時候在山谷里牽手游蕩,有時候一起獵捕野味,有時候用簡制的長槍蹲在冰冷的潭水邊叉魚。這么平靜的日子,鳳三已經多年沒有嘗過。他知道這樣的日子不會很久,雖然他和希烈都竭力避免談及以后。雄圖霸業可以不要,但仇,不能不報。飛云的性命,鐵琴的絕望,鳳三的斷臂,希烈的斷腿,為光復光明教而追隨在鳳三身邊的死去的人......霸業如夢,一場笑談,恩仇有盡,該有一個了結了。兩人都清楚谷中這段歲月是偷來的一個短暫的夢,因此格外珍惜。每一次擁抱都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