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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的睜開眼掃了遲景然一下,眼底那股心如死灰的模樣瞬間刺得他心臟生疼。“你敢!顧銘琛你敢!”“咳咳。。。景然,你是在緊張還是內疚?”顧銘琛嘴角微挑,眼角上揚,那樣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甚至還帶著幾分自我嘲弄,讓遲景然越發難受。“你要是緊張的話,我到有些受寵若驚了,內疚就更不必了,我有意隱瞞,說到底也與你無關?!?/br>他的語氣淡淡的,沙啞中卻帶了幾分自暴自棄,一連串的話說完便又開始偏頭咳嗽,兩只手不自覺的動著去壓胸口的痛處,遲景然見狀趕忙去扶他,按著他的手不讓他亂動,自己用手去一點一點幫他順氣,說話口氣也軟了下來。“你別動,手上的針已經脫落了好幾次了,你想做什么我都幫你?!?/br>顧銘琛換了寬大的病號服以后,遲景然才更清楚地看到,他的兩條手臂針孔密布,青腫淤紫,加之血脈不暢的緣故,稍微不注意藥液滴不進去便會在針孔處腫起包來,他昏睡的時候因為疼痛來回的輾轉又碰著脫落了幾次,來扎針的護士都要急哭出來才勉強找到下針的地方,遲景然擔心他再亂動緊緊固定著他的雙臂想要摟住他,可是,這次,也是第一次,顧銘琛卻主動地避開了。“你走吧,景然,這場游戲結束了?!?/br>Chapter45“顧銘琛,你休想!”“咳咳咳,你不是一直都想逃離我嗎?這正好是個機會?!?/br>帶著氧氣罩說話實在是不方便得緊,顧銘琛費力地抬起手拽下來扔在一邊,心肺有些適應不了突然之間稀薄的氧氣,他咳喘得有些厲害,不由自主地蜷緊身子。“你要干什么?”“麻煩?!?/br>他的臉咳得通紅,可是,沒停下來多久,遲景然便看著他臉上的紅暈以 看得見的速度迅速的褪散干凈,空余下滿目的灰白。“顧銘琛,我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所以,你死了這條心,我不會走?!?/br>“景然,你這樣子,我會認為你愛上我了?!?/br>“你這激將法放在以前還算管用,但是以后都沒用了?!?/br>遲景然知道他是在激他,顧銘琛那樣的驕傲不可一世,怎么會允許自己虛弱的躺在別人同情的目光里,哪怕是親人,哪怕是他愛的人。兄弟兩人各自倔強的看著彼此,竟是誰都不愿意服軟,直到顧銘琛口袋里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默,遲景然緊皺著眉頭不愿意理會那惱人的鈴聲,只是半靠在床上的那個人卻試圖掙扎著起身去夠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他的身子都是軟的,根本沒有半點的力氣,掙扎之間又差點歪著從床上摔下來,還好遲景然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凌晨五點不到,你們公司對老板都是這么苛刻嗎?”“電話給我,主管們都在加班?!?/br>顧銘琛挑著眉不理會遲景然,有些顫抖著手從他的手里接過手機,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遲景然順手摟著他在懷里,一下一下幫他順著背,動作自然嫻熟,竟是沒有半點別扭的成分。掛了電話顧銘琛又偏著頭咳了好一陣子,遲景然拿過床頭柜上兌好的溫水放了吸管,看著他喝下兩口便移開嘴有些虛弱的喘息,只覺得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像是被針扎了一樣難受。“顧銘琛,公司沒有你照樣可以正常運轉?!?/br>他本是好意,想要勸他多休息,說出來的話配著僵硬的口氣卻變了幾分味道。顧銘琛輕笑著掙脫了他,一手虛搭在胸口微微喘氣,聲音沙啞,少氣無力。“確實是,那我倒是可以放心了?!?/br>“我不是那個意思?!?/br>“我累了,你走吧?!?/br>顧銘琛說完便兀自闔上眼皮不再理會他,遲景然想了想剛剛宋秉恒交代還是讓他安心靜養為好,終究沒有再說一句話,將扔在一旁的氧氣罩重新給他戴上,仔細查了查他身上連接的管子,確認沒有脫落又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幫他蓋安穩,這才扭轉身子出了病房。顧銘琛聽到關門的聲音以后才緩緩睜開眼,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床頭的壁燈,厚重的窗簾隔絕了窗外依然暗淡的天色,他突然間有些不適應這種空躺在床上無能為力的挫敗感,果真是有一種命不久矣的錯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清晰的疼,而且各有不同的疼法,胃里的絞痛,胸腔的刺痛,和后背火辣辣的灼痛,唱戲還講究你方唱罷我登場,可是,這會兒,這些惱人的疼卻成了萬箭齊發,恨不能再拉點人入伍。他有些賭氣地放棄了掙扎,縱然使出再大的力氣都不能減輕分毫的痛苦,又何必再自討沒趣?沒被人發現之前,他覺得自己什么都不害怕,反正都是一個人,反正是習慣了長夜漫漫自己 傷口度日。可是,突然之間這個秘密被揭穿了,他看到遲景然掩飾不住慌亂的神色便會不自覺地想起顧家的大大小小,會不會,他們也被嚇一跳,然后,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便夾雜了憐憫和小心翼翼?他努力的睜大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耐不住腦袋里逐漸昏沉的眩暈感,顧銘琛妥協地合上眼漸漸睡去,昏黃渙散的壁燈照著他蒼白無色的臉龐,驀然間,他的眼角竟是 了一滴淚水,瞬間便暈染在白色的枕巾上消失不見。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一夜的風雪過后,窗外的陽光正好。就像這樣,再昏暗的日子都會過去,只要陽光升起來。那些晦暗的見不得人的事情或者是痛苦,總會隨著這些溫暖一點一點的消融。顧銘琛感受著這份溫暖有些懶散的不愿意睜開眼,他翻了個身子想要再繼續瞇一會兒卻被人拉著又重新側躺好。“別亂動?!?/br>遲景然帶著幾分疲憊和無奈的聲音響在耳畔,顧銘琛瞬間便睜開眼來,隔著幾分朦朧去看眼前的人,他這夾雜了幾許無辜的神色到讓遲景然有些微微恍神。“剛換過藥,你要是想動的話我扶你起來靠會兒?!?/br>“你怎么又來了?”“我樂意,你管不著?!?/br>遲景然帶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