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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底恢復了多少記憶?喂喂喂!你不要無視我啊,喂喂喂!”……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你能不能閉嘴!阿斯蒙蒂斯被腦海里的聲音煩得想去撞墻。這個聲音,自從上次斗獸營起,就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他不知道這聲音是誰,但他整天烏拉烏拉聒噪得不行,屢屢把他逼瘋。偶爾他的眼前也會出現一些片段式的畫面,但大多都是零散的碎片,而且非常短促,看得他莫名其妙。然后這聲音又接著吵起來了。阿斯蒙蒂斯被這個聲音煩得受不了,但問題的關鍵是,不管他怎么嘗試,就是沒辦法把這話嘮趕走。他簡直就是世界上最惡劣的寄生蟲,賴在他的腦海里撒潑打渾不肯走了。阿斯蒙蒂斯別無可選,只好不停的忍受他的廢話,然后忍啊忍啊忍到極點受不了,最后暴走。然而,野狼熟悉而又輕柔的呼喚,卻仿佛一道來自草原的清風,瞬間吹散了阿斯蒙蒂斯頭腦里煩人的聲音。他的世界,第一次,徹底安靜下來了。那聲音,竟然閉嘴了???阿斯蒙蒂斯頓時渾身一松,緊繃暴躁的神經緩了下來。然后幾個呼吸之后,他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野狼!是野狼!真的是野狼!阿斯蒙蒂斯欣喜地朝著野狼直撲過去,但剛一動作,就被鐵鏈牢牢拉了回去。其實別的位置還能忍受,但鎖住他翅膀的鐵鏈,卻叫他疼得一聲哀嚎。喉嚨又被燙傷沒多久,牽扯得連喉嚨也疼了起來。然后他開始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難受起來。周圍黑漆漆的他看不見,但他總覺得凝固的傷口似乎又裂開。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哀嚎,然后眼巴巴地瞅著野狼,緩緩俯下身去。那委屈可憐求愛撫的小眼神……老天!真的是阿斯蒙蒂斯!野狼驚訝地想。暫且不論他是如何弄成這幅鬼模樣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把他從牢房里弄出來。野狼焦急的把手放在牢門上。這扇牢門由麥夏爾山脈頂尖純鐵打造,厚約十公分,重達三百斤。制造他的工匠曾經夸口,說即使世界毀滅,這扇門也還會存在,所以它的質量可想而知。如果強行用武力攻擊的話,那么很可能兩三年過去了,野狼還在門外愚公移山。但事實上,連一秒鐘的時間都不到,野狼就把門打開了。至于為什么?因為他有鑰匙啊。早在搜索牢房之前,他就已經從守衛休息處,獲得了鑰匙。還是那句老話,牢房打造的再堅固又如何呢,別忘了,看守它的人才是關鍵。就算把硬件水平刷到最高,但如果軟件質量跟不上的話,那一切也都是白瞎。鑰匙旋轉鎖眼的聲音傳了進去,阿斯蒙蒂斯猛地抬起頭來,驚訝地發現,他沒有聽錯!那扇象征著絕望的牢門竟然真的,打開了!搖曳的火光投射進來,在照亮牢房的同時,也將阿斯蒙蒂斯如今的狀況,頭一次展現在光明之下。野狼簡直找不到話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在看清對方的剎那間,他的腦海頓時變得一片空白。那不是用簡單的“凄慘”二字就能概括的慘狀。因為變龍的過程被強行中斷,所以阿斯蒙蒂斯發育不全,身體構造也古怪得很?,F在的他既不算人,也不算龍,只能是介乎二者之間的,某種不完全體。也難怪那么多人管它叫野獸,它現在可不正是一只長相丑陋的怪獸??墒且袄菂s非常奇怪地不覺得害怕,反而心疼不已。阿斯蒙蒂斯渾身遍布銀色鱗片,但那一片漂亮的銀色,卻布滿了箭傷刀傷擦傷,劃痕紅斑淤青到處都有,看得他鼻子一酸。更糟糕的是,他的翅膀被貫穿而過,幾個鐵環穿過他的羽翼,將他的翅骨高高掛起。而最刺眼的,還是筆直插在他后背上的三根長箭。箭矢幾乎整個兒刺進他的身體,只剩一小截尾部在外,雪白的鵝毛已經被血浸染。野狼認識這三根箭矢。它們是都城守衛隊的隊長,奈登斯堪·韋恩的箭。即使時隔數日,可是當野狼回憶起保羅死時,隔著百米距離呼嘯而至的那兩箭,依舊心有余悸。那是隔著數百米距離也能置人于死地的危險之物,但阿斯蒙蒂斯竟然不但中箭,而且一連三根,一根比一根扎得深,一根比一根扎得狠。這大概就是最后將它制服的致命一擊吧。野狼的心頭油然升起對奈登斯堪的憤怒,以及自己竟然沒能保護好阿斯蒙蒂斯的無力。但是,阿斯蒙蒂斯怎么突然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老天,在他不知道的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么。阿斯蒙蒂斯,噢,阿斯蒙蒂斯……野狼的腦子亂糟糟的,他覺得自己似乎想了很多很多的東西,但又好像腦海里一片空白;他覺得一個世紀的時間過去了,但事實上,從守衛到底到現在,連三分鐘的時間都沒有。然后理智重新占據了野狼的腦海。蓋林塔可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現在他沒有發愣的時間,當下之急,是趁其他守衛發現之前,趕緊逃出去。但怎么逃,而且是在沒有追兵的情況下,安全又安靜地逃,這是比溜進來更困難的事情。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鐐銬難題。為了讓這頭野獸乖乖低頭,奈登斯堪簡直就是喪心病狂。普通囚徒是戴個簡單的手銬,重刑犯則加個腳鐐,在危險一點的,頂多再加條限制行動范圍的鐵鏈??墒?,阿斯蒙蒂斯卻從脖子到腳,一連十數條精鐵打造的超重鐵鏈,將他牢牢地壓在地上。野狼沉思片刻,然后走到阿斯蒙蒂斯的身前,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近得阿斯蒙蒂斯困惑地抬起頭來,然后野狼突然朝他蹲了下來,嚇了阿斯蒙蒂斯一跳。怎么了?要干嘛?阿斯蒙蒂斯趕緊把剛抬起來的腦袋又低下來,想要看看野狼,然后忽然頭頂一重,野狼居然用力按在他的頭上,強迫他低下頭來。面對完全獸化了的猙獰腦袋,野狼居然按得沒有一絲遲疑。阿斯蒙蒂斯滿心疑惑,不知道野狼突然動手,是要干什么。但很快的,來自脖子后方,傳出的一聲清脆的咔嚓,解釋了他的困惑。脖子上的鐐銬,竟然打開了???至于原因,還是那句老話,野狼的手上有鑰匙。阿斯蒙蒂斯不敢置信地抬起腦袋。他的頭,還是這么多天以來,第一次這么輕,這么舒服。他死死地盯著野狼,晦暗的眼神刷地亮了起來。不過,野狼也沒有看他。他用力將脖環丟到一邊,重重地鐵圈砸在地板上,地板發出一聲哀嚎。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