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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惡聲惡氣道:“臭丫頭,今天暫且放過去?!?/br> 他小心翼翼將她的枕頭給她整理好,蓋上被子,凝視了無知無覺的人片刻,然后轉過頭瞪著床頂,用力呼吸讓身體內那股邪火慢慢平靜下來。 * 采薇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宿醉的頭疼,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趴在枕頭哼哼唧唧了兩聲。 “醒了?”謝煊的聲音從耳側傳來。 采薇睜開眼,發覺這人就在自己咫尺,一只大手還攬在她的腰上。像往常那樣,她下意識推了推他。 謝煊勾了勾唇:“你這一睡醒,就翻臉不認人了?” 采薇揉著額角,一臉莫名:“你說什么呢?” 謝煊笑著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桌上:“昨晚咱們倆的洞房花燭,你不記得了?” 采薇下意識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桌上燭臺上,兩根已經燃盡的蠟燭。她一時怔住。意識一點一點回籠。 她隱約記得昨晚兩人在屋頂喝酒,也隱約記得那個綿長纏黏的熱吻,甚至還記得在謝煊說出那句“今晚洞房好嗎”后,自己似乎迷迷糊糊點了頭。但之后的記憶就戛然而止。 她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稀里糊涂和謝煊有了夫妻之實,最重要是,關于具體過程,一點記憶都沒有。 回過神來,她猛得掀開被子,身上的褻衣完完整整遮蓋著身子。她不動聲色地動了動,不僅是腦子沒記憶,連身體好像對昨晚的事,也沒有任何記憶。 她狐疑地看向身前似笑非笑的男人,道:“真的?” 謝煊掀開被子,邊下床邊道:“你昨晚醉了,不記得也正常,指不定咱們的孩子昨晚已經在你肚子里生根發芽了呢?!?/br> 他光裸著上身,勁瘦結實的身體,在窗外透進來的晨光下,有種野性的性感, 采薇到底不是傻子,就他這身材,若是真發生過什么,自己怎么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除非他其實個外強中干的男人,這個冒出來的荒謬念頭,讓她有點想笑。 她坐起身,嗤了聲道:“你少來!有沒有做過什么,我能不知道,除非……” 謝煊轉過頭看她:“除非什么?” 采薇狡黠一笑:“除非你中看不中用?!?/br> 謝煊皮笑rou不笑地冷哼一聲,一只腿跨上床,一把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腹下,盯著她道:“不中用?看來我真不能慣著你了?!?/br> 手上傳來的灼熱和堅硬,讓采薇跟觸電般,用力抽回了手,紅著臉嗔道:“臭流氓?!?/br> 謝煊被她氣笑了,嘆了口氣:“昨晚我沒乘人之危辦了你,你倒好,這一大早就罵我,還有沒有良心?” 采薇聽他這么說,想到昨晚的事,這人大概是見自己醉酒睡著,最終什么都沒做。這樣一想,雖然他時不時就耍點流氓行徑,但確實算得上坦坦蕩蕩的正人君子。 她撇撇嘴,沒底氣道:“誰叫你騙我的?” 謝煊笑了笑,湊上前在她額頭啄了口,握著她的肩膀,柔聲道:“我知道你嫁給我并非情愿,但既然咱們已經成親,那你就是我謝煊的妻子。我不是個會勉強女人的男人,所以我給你時間適應現在的身份,接受我這個丈夫。我是個正常男人,不可能接受這樣一直有名無實,明白嗎?” 這么久以來,采薇見他并不主動要求,一直也是在這事上裝傻充愣,現在他直接打破了那層遮遮掩掩的面紗,她想再逃避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其實也清楚,在這個時代,她現在就是嫁進謝家的江家五小姐江采薇,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妻子。該面對的,該發生的,她遲早得接受。 她早不像一開始那樣排斥謝煊,對這種事也看得很開很淡。她抗拒的是,對于男女身體的親密而可能衍生的感情糾葛和依賴。她愿意和謝煊做朋友或者伙伴搭檔,但除此之外,并不想有更多的糾纏。 她也不是排斥感情,只是對于所處的身份和時代,仍舊有種游離在外的飄忽感。而且……她也沒有忘記,謝煊不過是個活不過二十八歲的民國男子。 見她蹙眉糾結的模樣,謝煊暗暗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臉,笑道:“趕緊起來洗漱,昨晚喝了酒,一身味兒,都不知道多難聞。吃了早飯,咱們去大嫂那邊看看,下午我帶你去頤和園先逛逛?!?/br> 采薇瞅了他一眼,悄悄深呼吸了兩口氣,還真是挺難聞的。 * 剛到北京那日,采薇跟著謝煊來送婉清回娘家時,因為匆忙,沒有仔細看過這座大宅子,這回才看清楚。 婉清的外祖父是前清親王,正兒八經的皇親貴胄,這宅子是她外祖父曾經居住過的王府,比謝家那座五進的院子更加氣派。 只不過相對于這王府花園本身的氣派,整個大宅里,卻處處透露著蕭瑟落魄。偌大的宅子里,傭人不到十個,即使是在白天,也空曠寂靜得有些嚇人。 “三爺您來得正好?!遍_門的旗人老仆恭恭敬敬對謝煊和采薇打了個千兒,“我們家少爺剛剛回來,這會兒正跟婉清格格在吵架,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勸?!?/br> 謝煊眉頭一蹙,道:“你趕緊帶我去?!?/br> 婉清父母只得一雙兒女,弟弟叫傅爾霖,今年不過二十歲,是個不思上進,只知逗鳥聽曲兒的典型旗人紈绔。 謝煊和采薇趕到婉清院子里時,這個滿清小少爺,正指著jiejie的鼻子大罵:“你嫁了謝家,過上好日子,就不管你娘家人了?我不過是問你要個五十大洋,你都不給?” 婉清看著一母同胞的弟弟,紅著眼睛道:“爾霖,額娘說家里的錢都快被你敗光了,阿瑪如今已經病成這樣,每日藥費也要不少,若不是我回來,家里連藥費都快供不上了,我哪里還有這么多錢給你揮霍?” 傅爾霖充耳不聞,像是失心瘋一樣,忽然湊上前,抓住她的肩膀,面目猙獰道:“你快給我錢,快給我錢!” 婉清嚇得尖叫一聲,偏偏傅爾霖這模樣太瘆人,旁邊的丫鬟誰也不敢上前阻攔。 走進院內的謝煊見狀,眉頭一皺,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拎起傅爾霖的衣襟,將人丟在地上。 那傅爾哀嚎一聲,本想破口大罵,抬頭一看來人,到了嘴邊的粗話,到底是吞了進去,他悻悻揉了揉鼻子,道:“三爺,這是我們的家事,您可別把手伸太長?!?/br> 謝煊看了他這快要涕淚橫流的模樣,眉頭蹙得更深,彎身將他從地上拎起來,問道:“你抽了什么?” 傅爾霖結結巴巴道:“就……就是抽大煙?!?/br> “我看你不只是抽大煙,這是連白面都抽上了吧?” 傅爾霖面色一怔,將他推開,跌跌撞撞往外跑:“你們不給我錢就算了,我去找呈毓小表舅,貝勒爺有的是錢?!?/br> ☆、第66章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