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你還裝！”

“我沒裝啊?！鄙蚺螣o辜地眨巴著眼睛，傻兮兮地沖他笑，“阿顧，你答應了留下來陪我一起睡的，有奶奶作證，你不許耍賴?！?/br>
長顧：“……”

這個小混蛋，到底誰耍賴了？

等沈盼去洗澡，長顧給姑姑打了個電話，熟能生巧地對姑姑說了個善意的謊言。沈盼洗完澡出來，臉頰被熱氣蒸得更紅了，倚在門框上問他：“寶貝，你要不要洗澡??？”

“我在家洗了?！遍L顧熟門熟路地在他房間里找到吹風機，對他招手，“過來?！?/br>
沈盼乖乖地過去坐下，雖然還是有些不自在，但這一年多已經習慣了長顧摸他的頭發。

長顧手藝有些生疏地給他把頭發吹干了，沈盼頂著一頭亂發直接往床上一倒，亂七八糟地卷著被子就要睡。

長顧放好吹風機，回來就看見了這一幕，只好cao勞地幫沈盼將被子扯出來蓋好。沈盼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瞇著眼睛沖他笑：“寶貝，將來要是誰娶了你，那可真是有福氣?！?/br>
長顧沒和他一般見識，不輕不重地在他臉上掐了一把：“有你這么夸自己的嗎？”

沈盼還沒反應過來，長顧轉身去把燈關了。室內暖氣融融，沈盼躺在黑暗中，聽著長顧脫衣服時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腦子里漸漸一片清明。

等長顧躺下了，沈盼掀開被子給他分了一半，將長顧裹進來。沈盼擠過去摟住他，嘴唇在他臉頰上迷戀地蹭了蹭。

“寶貝，你剛才說的話算數嗎？”沈盼在黑暗中輕聲開口。

長顧莫名其妙：“什么話？”

“你讓我娶你啊?！鄙蚺魏翢o心理障礙地說出了這句話，“咱們以后一直這樣在一起好不好？”

“以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時間副詞，長顧心尖一顫，中國的漢字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僅僅是“一直”倆字，似乎已經足夠將他們那漫長的一生一世都包含了進來。

長顧垂下眼瞼，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輕聲卻慎重地“嗯”了一聲。

“好啊?！彼兆∩蚺螜M在他腰間的手，輕聲細語，“一直在一起?！?/br>
倆少年相擁著輕輕笑了片刻，沈盼又說：“寶貝，你知道嗎，林詠之要參加藝考，他想去讀音樂學院?！?/br>
這種時候突然冒出別人的名字，長顧多少有點不樂意，不過他早已不是曾經那個不懂得掩飾自己情緒的醋瓶子。少年人的浮躁在他身上漸漸沉淀下去，顯露出他自身原有的聰明敏銳。

長顧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那個藝考……你也想參加是嗎？你也想去讀音樂學院？”

“嗯?！鄙蚺翁谷坏爻姓J了，“其實我一開始想讀的就是音樂學院，剛上高中那會兒一心想著這個。真要參加藝考的話，文化課成績不需要特別好，能過錄取線就行……”

長顧懂了：“所以你那段時間成績才退步得那么厲害?！?/br>
他心里忽然又有點不是滋味，原來沈盼一年多以前就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了，關于未來的這些事卻從來沒對他提起過只言片語。

就這樣，這家伙還好意識對他說“一直在一起”？

“嗯，我原本是那樣想的，但是呢，有個沒眼力見的混蛋一直逼著我學習，偏偏我又舍不得看他跟我急的那小模樣……”沈盼在他耳邊輕笑著說，“我沒辦法，只好一邊學習一邊準備藝考——也不知道那個專門壞事的小混蛋是誰?！?/br>
長顧心軟得一塌糊涂，但還是沒忘記指責他：“你從來沒對我說過你要參加藝考這件事，我怎么知道？”

“那個時候我也沒想到我會這么喜歡你呀?！鄙蚺握f，“本來一開始只是看你長得帥，逗起來也好玩——嘶，你掐我干什么，我說的全是事實啊寶貝?！?/br>
長顧：“你這是欠收拾?！?/br>
“你舍得收拾我嗎？”沈盼笑嘻嘻的，“反正那會兒我覺得你挺好玩的，沒想到追到手就甩不掉了——哎哎哎，你先別掐別掐，寶貝，我是說你招人疼，我喜歡你喜歡得要命，怎么舍得甩你呢？”

長顧果然讓他后面那幾句話哄好了，手上留情。沈盼沒忍住笑起來，狠狠親了他一口：“心肝寶貝小蜜餞兒，你怎么這么可愛呢？”

長顧沒理他的渾話：“那你現在跟我說你要參加藝考的事……”

“唔——那是因為我想明白了?！鄙蚺握浧饋?，“既然我打算跟你共度余生，有些話總該先說清楚?！?/br>
“共度余生”四個字沉甸甸的，長顧只覺得自己整顆心猝不及防地被填滿了，忽然之間有了重量。他無聲無息地笑了：“嗯，還有什么？你說?！?/br>
“我mama以前是學音樂的，她很愛我，我什么都像她，包括從小對音樂的濃厚興趣?！鄙蚺握f，“我爸爸很愛我mama，我也很愛mama，但是在幾年前——就是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那會兒我還在城里讀書，有一天我mama正好有空來接我放學，那天……我們遭遇了車禍?！?/br>
長顧不明白為什么話題忽然沉重起來了，但他對沈盼的過去很感興趣，聽到這里禁不住抽了口氣：“那你……你沒事吧？”

“我傷得不重?！鄙蚺屋p輕地說，“但是我mama為了保護我——那年她才三十出頭，就……這么沒了?！?/br>
長顧沉默，在這方面沒法開口安慰他，只好無聲地握緊沈盼的手。

下一秒，沈盼強行跳過這個悲傷的話題，故作輕快地說：“所以我就想啊，既然我什么都像我mama，那我也要像mama一樣考上優秀的音樂學院……嗯，就這樣，沒了。寶貝，你支持我嗎？”

長顧自然而然地“嗯”了一聲：“口頭支持算嗎？”

“算?！鄙蚺纹似g的軟rou，“我說完了，你呢？你對以后有想法嗎？也跟我說說唄?！?/br>
長顧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指，想了想，老老實實地說：“我mama是個大學教授，兼職作家，我也想像她一樣當個教授，沒事寫寫書什么的——聽起來挺無聊的對吧？我對未來沒什么想法，這樣就好?！?/br>
他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有你在我身邊就好，怎樣都無所謂?！?/br>
不過這句話聽起來有點沒出息，長顧沒好意思說出口。

第37章父親

今年的寒假長顧幾乎是在沈盼家過的，就過年的時候在姑姑家里待了一兩天，其余的時間都往沈盼家里跑。

姑姑早就習以為常了，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好多管長顧，更沒法怪長顧不著家——說到底，這孩子就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這里也不是他家，姑姑能理解長顧愛往外跑的心情。

反正長顧從來不給她惹麻煩，讓人省心得很，姑姑索性聽之任之。

春節期間沈默山回家住了三天，長顧和沈爸爸混熟后漸漸不覺得尷尬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