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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就像在寒冷的冬夜喝了一碗暖暖的湯。他摸了摸帽子,說:“那我請你吃飯吧?!?/br>“好啊?!鼻恨魷缌藷燁^,說:“上來吧。請我吃什麼?”“後門外的東北菜怎樣?”“可以阿?!?/br>後門外的小區里有一家東北菜館,不大的小飯館總是給人以溫馨的感覺,尤其是在冬日。嘉木點了自己喜歡的地三鮮,鍋包rou,又點了幾個招牌東北菜。千暮像是離不開酒似的,照例叫了幾瓶雪花。菜點完,服務員拿著菜單離去之後,兩人一時靜默下來。飯館的電視里正在放的片頭,羅文在唱:“無情刀,用不知錯;無緣份,更嘆奈何?!备杪暵犉饋砭褂袔追制喑?。“其實古龍里的話,都有幾分哲學意味?!鼻阂贿呴_啤酒,一邊說,“比如,老婆要偷人,天要下雨,人要發財,都是無可奈何的事?!?/br>“你老婆偷人啦?”嘉木好笑地問。“只記得這句了?!?/br>嘉木想了想,說:“我挺喜歡這段?!滹L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rou。萬里飛雪,將蒼穹作洪爐,熔萬物為白銀?!?/br>千暮看著他,嘴角帶笑:“你也喜歡古龍?”嘉木搖搖頭:“不喜歡,有些橋斷怪惡心的?!?/br>“惡心嗎?”千暮搖頭道,“終歸還是你心腸太軟。我不覺得呢?!?/br>“把一個好端端的帥哥的雙腿齊根斬斷,天天喂豬油拌飯喂成rou球,”嘉木說著要作嘔了,“還不惡心麼?”千暮悠閑地點了根煙,含笑看著他,“我這有更惡心的,要不要聽?”嘉木連忙擺手道:“不必了,我還想吃飯呢?!?/br>“我有一回看了本關於古代酷刑的書,看完後三天都沒吃下飯?!?/br>嘉木聽了,好奇心蠢蠢欲動,又怕聽了倒胃口,因而只瞪著千暮不說話。千暮笑了,隔著桌子探手過來揉他的頭,“想聽?”嘉木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7走出飯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街道旁的路燈蘊著昏黃的光。嘉木喝了點酒,在冷風的吹拂下早已清醒了。但興許那點酒意給了他膽量,他對千暮說:“你是不是就住這小區?去你那坐坐???”千暮正彎腰開車鎖,聽了嘉木的話他抬頭認真地看他一眼,隨即他笑道:“你不怕我吃了你?”“誰吃誰還不一定?!奔文倦p眼炯炯地盯著他,道。“好吧?!鼻簭澠鸷每吹难劬?,說,“我怕你吃了我?!?/br>嘉木好生失望,他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千暮推著車走出幾步遠,見他沒跟上來,回過頭來看著他。兩人沈默地對視了幾秒後,千暮又走回來,微低著頭看嘉木,說:“其實,”他又沈默許久,像是在下定決心似的,才又接著道,“我有男朋友?!?/br>像一個晴天霹靂當頭打下,嘉木忘了反應,只愣愣地看著眼前俊美的臉。千暮停好了車,把嘉木拉到旁邊一家奶茶店。兩人坐定後,千暮說:“我和他是高中同學?,F在他在上海工作?!?/br>嘉木笑笑,反問道:“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千暮卻并不回答,只沈默地注視著嘉木,嘴角邊還有若有似無的笑意。嘉木被他看得心慌,像是自己的心思盡數被那人看透了一般。奶茶店的燈光并不明亮,墻上的壁燈發著晦暗的幽光。他們坐在樓梯下的一張桌子旁,頭頂時不時傳來木質樓梯嘎吱嘎吱的聲音。千暮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啪嗒、啪嗒”的聲音聽來有幾分突兀。一會,他放下打火機,說:“因為你玩不起,我不想傷害你?!?/br>嘉木皺皺眉,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安幌雮δ恪敝惖?,在他看來,是最不想從喜歡的人嘴里聽到的借口。他倔強地反問:“你怎麼知道我玩不起?”“你很單純?!毕袷窍陆Y論似的,千暮說。嘉木感到傷心,為對方的冷靜自持,像一個局外人似的,清醒地看著自己淪陷。他猛地站起身,匆匆地說了一句“我走了”,便逃也似的離開了。嘉木快步走到狹小卻又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千暮并沒有追出來。他慢下腳步,跟著人流緩慢地往學校里走。此時正是晚自習結束的時間,因而這條後街熱鬧異常。此時嘉木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一個人在人群里穿梭,便顯得格外形單影只。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這麼說來,他已經狂歡了如許多年?,F在,還將繼續狂歡下去。回寢室後他沒有再像往常一樣上BBS,那虛擬的世界填補不了他心中的缺口。他想他是太寂寞了。他披上大衣,決定去風起時消磨時間。深夜的酒吧正是一天中最喧囂的時刻。嘉木點了一杯LongIsnd,坐在吧臺邊淺斟獨酌。LongIsnd的中文名是長島冰茶,他起初以為是茶,像喝奶茶似的喝了幾口,便發覺自己有點不甚清醒了。頭昏腦脹之際旁邊有聲音響起:“你一個人來玩?”嘉木轉過頭,只見旁邊坐著一個時髦的男人,衣著打扮頗有幾分韓星的味道。因著酒精的關系,嘉木大腦也變得有些遲鈍了。他還未反應過來,那人又問:“你喝醉了?”嘉木搖搖頭,說:“只是有點暈?!?/br>那人毫無顧忌地拿起他的杯子泯了一口,笑道:“這是雞尾酒,不是茶?!?/br>“那它應該叫長島冰酒!”說著嘉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想去廁所洗把臉醒醒酒。剛站起來便一個趔趄,重又摔倒在那人身上。幸而那人伸手接住了他。那人扶著他,說:“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br>8嘉木在那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走進廁所,他反手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