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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主的家眷四處與人訴苦抱怨,有些家底比較豐厚的富商之類還直接到衙門去擊鼓鳴冤,他們要告大將軍府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抓人…… 當然,原是想連太子及御林軍一起告,只是衙門不敢接,他們就只能告大將軍府。雖然最后也沒能告出什么來,但這事到底是鬧大了,再抓人便不再可行。 加上前幾日林淺云死在大將軍府,這一番鬧下來,大將軍府的名聲可謂已毀得差不多。 趙家為這事絞盡腦汁,卻想不出一個好的法子來解決。謠言越傳越甚,幾乎全天下都知曉,天啟先皇先皇后的死與林青乾和趙曾城有關。至于這里面有多少人信多少人不信,并沒有什么要緊。 顧月卿也不在乎,她要的是天下人都知道有這么一件事。 * 天啟就在這種繁鬧微妙的氣氛中,一晃過了四個月。 這四個月里,顧月卿大多時候都是待在碧水苑,君凰一直陪著,偶爾有事情需要他們處理也多是傳信。 四月過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已有六個月,十分顯懷。 這四個月,許是因為人心動蕩,林家和趙家都是焦頭爛額,無暇兼顧他們。陳家那邊,陳九祝受了重傷一直在養傷,加之陳天權已將他所做之事告知他的祖父也就是陳久祝的父親陳橫易,陳久祝這幾個月也未見蹤影,許是養傷,亦許是被困在廖月閣無法離開。 至于燕浮沉,大燕好似出了點事,他才查到顧月卿的落腳處不久,還未來得及登門尋她,便在天啟鬧得最熱鬧的時候回了一趟大燕,此番也是剛從大燕回到啟宣沒幾日。 還有夏錦瑟,也不知是不是回了藥王山,總之自那日見過之后,便一直未再遇到。 * 碧水苑,某處院落中。 君凰和柳亭正在對弈,顧月卿躺在君凰身旁的躺椅上,秋靈拿著一個暖水壺遞到她手里。 如今已是深冬,天氣寒涼。 今日也是好不容易有些太陽,用過早膳君凰便將她抱出來曬曬,不然尋常都是待在屋中。 倒是柳亭,三天兩頭往這里跑,也不管君凰是不是不給他好臉色,時日久了,倒也偶爾與君凰下下棋。 顧月卿攏了攏身上的狐裘坐直身子,秋靈忙將她的躺椅扶起來好讓她靠著。 說起這個躺椅,不知君凰是去何處尋的工匠,總之這躺椅做工很是精細,可放下來躺著,也可撐起來靠著。 她一坐起來,便是坐在君凰身側。君凰一手執著一枚黑棋,一手將她的手抓住放在他腿上,就這般握著。 兩人對視一笑,當然,因為性情在那里,兩人笑得都不十分明顯,但還是能感覺到兩人這是在笑。 氣氛很是溫馨美好。 看得柳亭牙齒泛酸。 “外面都翻了天,你們卻如此悠閑?!?/br> “就快結束了?!彼屭w家和林家的人飽受折磨,這幾個月,那兩家的日子并不好過。 外有天下人的言語討伐,內有朝堂上的各種彈劾。 當年的真相在顧月卿和君凰的推波助瀾下已傳得人盡皆知,朝堂上又有他們不少人,又豈會只看著什么也不做? 鬧得人心惶惶,柳如風便領著一群老臣提出要徹查當年之事。至于由誰來查,幾番之下,不知怎地就落到了武陽王柳亭頭上,由左津從旁協助。 為何要讓左津一個武將也參與,還是趙邵霖擔心柳亭會從中動手腳,明明沒有證據他也弄出證據來,便讓左津去盯著。 卻不知,左津其實與柳亭都是向著顧月卿的。 “公主要動手了?” “不是本宮要動手,而是趙家已坐不住?!痹谕庥袀餮员破?,在內又有林青乾將氣撒在他們頭上,還有官員的彈劾以及柳亭的多番追查。趙家本就有那個野心,此番如何還能再忍下去? 柳亭眉頭輕挑,不踏出院門,她卻將外面的情勢都弄得清楚透徹,若非她此番有身孕不便,或許那些人早已蹦跶不起來。 “公主可知大燕王又來了天啟?” “嗯?!本褪怯行┢婀?,燕浮沉分明意在奪天啟,卻又為何于那關鍵時期離開?不過那段時間大燕確實出了些事,好似是大燕唯一剩下那位被監禁的王子突然謀反。 照理說,以燕浮沉的能耐,就算他不在,有人謀反應也能很好的鎮壓才是,他卻選擇回去親自解決。 就這樣錯過了爭奪天啟的大好時機。 所以她才會想不明白,以燕浮沉的頭腦不會連這點取舍都看不透。 既然回去了,便是說明他已然放棄天啟,那這番回來又是為何?看戲?還是給他們添一添堵? 柳亭也只隨意一問,他能知道的消息,自然瞞不過顧月卿。 “那我便不多說了,總歸你們多留意,近來大將軍那位夫人和趙邵霖總往太子東宮跑?!?/br> 顧月卿靠著君凰,把玩著他的手指,“趙菁菁已有七個多月的身子,再過一段時日早產也合情合理?!?/br> 柳亭一笑,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這段時日我查了許多,已確定可能尚存的鐵甲軍就在陳九祝手中,因為當年鐵甲軍的指揮令就是落在了陳家人手里。至于橫易先生分明尚在人世,卻為何將指揮令傳給陳久祝,我暫未查到?!标惣业南⒉⒉缓貌?,花了這么久的時間他也只查到些皮毛而已。 “如今天啟的兵權除那些委實效忠趙家的,已有大半在我和左將軍手中,你不必擔心趙家會起兵造反。倒是鐵甲軍和大燕可能派來搗亂的軍隊,還要君臨帝出些力?!?/br> “用得著你說?”即便心平氣和坐下來對弈,君凰也一樣不給柳亭好臉色。 柳亭也不生氣,他算是看出來了,有公主在身邊,君凰就是個紙老虎,看著嚇人,實則不會真做什么兇殘的事。 甚至有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孩子心性,當然前提是忽略對弈時,君凰那總透著殺伐之氣的棋風。 其實柳亭方才提起陳家時,君凰便下意識看向顧月卿,見她當真絲毫不在意,他才確定,或許經過這幾個月,陳家在她心底那點不同皆已消散。 柳亭也在觀察顧月卿的神色,見她沒有任何不妥,他才暗暗松了口氣,心道如此也好,待將來對上,她不必留手也不會難過。 幾人說話間,一局棋下完,君凰勝。柳亭欲要再來一局,君凰卻不再搭理,只看向顧月卿,“午膳想吃什么?” “都好,你來安排吧?!边@段時日,也不知是懷了孩子還是被照料得太好的緣故,顧月卿覺得她不只氣色好了,整個人都圓潤了不少。 當然,這圓潤是她自認為的,君凰一直覺得她太瘦,只要她能吃下,就各種補品不斷。為能讓她吃好,他不知從何處弄來十幾個廚藝不錯的廚子,她每天變著花樣的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