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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實在很想拿出一個扳手,把這小子的是非觀狠狠地矯正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總覺得,自從我們關系越來越親密之后,涂遙似乎有點越來越原形畢露的趨勢。如果說以前的他只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狐貍的話,現在的他,就有點像只殺傷力巨大的小狼了。今天的局,從聶寅之這種巨鱷,到聶源,到律,到尹奚,所有人的反應,全部在他的局中。除了我……他沒有設計我的戲份,甚至縱容我把尹奚帶了回來……“……好了,大不了下次先給大叔一個信號嘛,”他晃著我肩膀耍賴,又舉起兩根手指跟我許諾:“我保證,不管怎么樣,我絕對不會設計大叔的?!?/br>我捏了捏他的臉:“這次先放過你,下不為例?!?/br>-我并不想,把涂遙教成什么端方君子,這個娛樂圈容不下君子。我只想,教會他,無論什么時候,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后路。作者有話要說:嗯……親兒子啊……慧極必傷啊……還有大叔啊……做人要不要這么精???☆、103、故地尹奚真是朵奇葩。昨天我看著他醉暈過去,人事不省,結果他今天起得比我還早。我半夢半醒之間,聽見客廳有聲音,摸來眼鏡,迷迷糊糊往外面走,看見尹奚站在飯廳的開放式廚房那里,在精神抖擻地磨咖啡豆。我真是后悔自己手賤買了咖啡機。“早?!币笾鞴軕撘仓雷约鹤蛲硪皇烙⒚榱艘坏?有點不好意思,搭訕著問:“喝咖啡嗎?”“不喝?!蔽遗浜纤D移話題:“真不知道這種鬼東西有什么好喝的,中藥一樣,還傷胃……”尹奚放松許多,耐心和我解釋:“咖啡提神……”“興奮劑更提神,怎么沒人去打?”我在流線型吧臺旁邊坐下來:“給我泡一杯,多放點牛奶和糖?!?/br>尹奚板著棺材臉笑了起來。-上午要坐飛機,涂遙起得也早,在家里他習慣穿一條棉質的灰色睡褲,知道有外人,不知道從哪里摸了一件白色T恤來套上,普天之下,也只有他穿著這樣簡單的衣服,還能讓人眼前一亮地驚艷到。晨光熹微,照得他臉上纖毫畢現,十九歲特有的好皮膚,睡得不耐煩的神態,和無可挑剔的漂亮眉眼,我幾乎沒有思考,就想到了四個字:艷若桃李。在趙易的劇組呆了一陣,他頭發長了出來,還是很短,毛茸茸的,長度有點像時下流行的圓寸,越發顯得五官精致,沐浴在晨光里,像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物一樣,讓人移不開眼睛。不然,我怎么會在這時候給他安排去上綜藝。-尹奚帶著MAX,見慣了有著好皮囊的年輕人,看到涂遙這樣子,還是怔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招呼他喝咖啡。涂遙大刀跨馬地在吧臺邊坐了下來,咕嚕咕嚕灌冰鎮的蘇打水,從睡褲口袋里掏出東西給我吃:“大叔,吃糖?!?/br>我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寸頭:“遲早有一天帶你去看牙醫?!?/br>他笑著閃躲,趁著尹奚轉身啄我唇角,瓶子里的蘇打水都濺了出來。等了半天沒等到咖啡喝,我去洗漱,順便和SV臺打下招呼,晚上要過去錄節目,下午飛到那里,安排了幾百名粉絲接機,有SV臺娛樂記者拍,標題都起好了,千名粉絲接機,烘托涂遙人氣。可惜涂遙還沒拿過金熊獎,不然就可以稱小天王了。-早餐我做,魚湯在冰箱里凍成果凍狀,涂遙經常拿魚凍拌著熱飯吃,我拿出來重新熱成魚湯,下粉絲,放蝦仁和海帶芽,四個荷包蛋,涂遙兩個——這敗家子每天要兩個荷包蛋,一個吃,一個戳著玩。尹奚不會夸人,自動請纓要洗碗,我把涂遙趕去換衣服,站在廚房看他洗碗。尹主管其實很聰明,看我架勢就知道我想說什么,倒好洗潔精就跟我說:“你不用說,我知道,聶總脾氣不太好……”“你叫他聶總,但是,如果你們只是工作關系,他打你耳光,你早就辭職了?!蔽医掖┧?。他不說話了。我拿了個梨,一邊啃一邊往臥室走。“你也別擔心,我不會管你們這檔子事,”我站在臥室門口,態度豁達指點他:“你做牛做馬也好,犯賤也好,我不會多嘴,只提醒你一句,這世上,人心是靠不住的,自己多存點錢總沒壞處。別的我也不說,酒醒了你就回去。我和涂遙這半年都在外面跑,這房子沒人住,要是你有什么事,過來避難也行,備用鑰匙在門口龜背竹的花盆底下?!?/br>其實,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尹奚那么精明的人,哪輪得到我來接濟他,就算聶家再小氣再刻薄他,總不會落魄到要來投奔我的地步。只是表達下心意罷了。人是群居的動物。有時候,心里看得很透了,也放手了,后路是康莊大道,有錢有房子,但一個人呆著,總是凄涼。一個人能做什么呢?吃?睡?看書?上網?看笑話?要是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吃個早餐,晚上回來,問個好,坐在一起,說說一天的見聞,如果你孤身一人活在繁華城市里,身邊所有人都是客套的禮貌,連朋友,也有了各自的生活。你看到好看的電影,沒有人能叫過來一起看,想到以前的事,也只能一個人慢慢回憶。我怕這樣的人生。尹奚應該也是怕的。家人份上已經缺失了,混在這個圈里,朋友份上也只有這樣,這城市有二千三百萬的人口,但如果找不到那個能一起過下去的人,就只能一個人活在孤島上。-尹奚九點就走了,我九點半帶著涂遙出門,飛去C城。涂遙還是第一次上SV臺的王牌節目,這節目算是國內最早的綜藝節目,比他年紀還長,主持人那里我早就打過招呼,接機的粉絲從中午就在機場等,三點下飛機,涂遙死活不肯化妝,我只好扒了他的駝色大衣,給他套了件黑色的毛衣。他皮膚白,黑色毛衣領口翻出白色襯衫的領子,襯得一張臉毫無瑕疵,他眼角本來就上挑,沒妝也不會顯得沒精神,尖削下巴,輪廓明顯,最是上鏡。機場擠了一堆粉絲,保安艱難地在人堆里扒出一條路來,都是年輕的女孩子,一張張熱切面孔,激動得快掀翻機場,無數鏡頭對著涂遙拍,他冷著一張臉在前面走,被我推了一下腰,總算有點表情,勾著半邊唇角笑起來。粉絲尖叫,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他的粉絲叫他陛下,一個個只當自己是后宮三千粉黛,追隨在他身后,只得他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