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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與rou體契合,如果出了楓溪院,外面的魑魅魍魎恐怕就是見了血的蚊子。縱使寧祏心中百般念想著自己的父母親朋、外面的花花世界,卻無法離開楓溪院半步。沈君復走后,寧祏只能一個人臨摹些字帖,畫兩幅畫。只是心中仍是有諸多牽念無法釋懷,又沒有人可供傾訴,畫也畫不成,字也寫不順。好不容易捱到午時,便歪倒在書房里的涼榻一邊看書一邊困午覺。沈君復才到鄰縣,就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擁著什么東西在鎮子口喧嘩。原來這老虎精早已被一個高人打死,才剛剛從山上抬下來。沈君復見此事已了,就在鎮子里搜羅了一些新鮮雜耍玩意兒,打算帶回去給寧祏解悶。往常也是如此,一來一回到家已是將近未時,沈君復料想此寧祏應該在睡午覺,便直接拐進書房。寧祏這會兒正面著窗戶邊躺著,雙目緊閉,眉頭微皺,發際額間都有些細汗。大概是天氣太熱,亦或者寧祏做了什么噩夢,所以睡得如此不安穩。沈君復見狀摘下自己脖子上掛的一件白玉飾,壓在寧祏枕頭底下。那玉石能安神靜心,果然,寧祏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了。沈君復將帶著的雜耍玩意都放在書桌上,等寧祏醒過來一眼就能看見。放完東西,沈君復轉身欲走,又忍不住回頭看寧祏一眼。心道:這情愛之思果真牽絆人。想罷收回目光,走了幾步又禁不住再回頭,最后沈君復想著:也罷,牽絆又怎樣。于是便裝作正經臨著寧祏未寫完的帖子,至于臨的字如何,已經不重要了。寧祏醒來時已是申時了,他正驚嘆自己怎么睡了這么久,一眼又瞥見書桌上放著個布包。往窗外一看,沈君復正在院子里曬書。想必這布包是沈君復放的了,只是他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寧祏走上前打開布包,里面裹著一卷畫軸。寧祏慢慢展開畫卷,畫紙上現出一只活靈活現的翠鳥,站在桃花枝上。翠鳥的羽毛絲毫畢現,顏色艷麗,神態高昂,栩栩如生。畫紙也不同于平常的紙張,摸起來沒有紋理感,不像是造紙術造出來的。寧祏不禁迭聲贊嘆,雖然此畫畫技并未有多么高超,但是勝在一個奇字,實乃罕見。沈君復往書房這里走過來,寧祏迎上去問道:“你今日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還有這畫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沈君復道:“我去時那邊已經風波平定了,畫是在鄰縣買的?!?/br>寧祏又問道:“那這畫有什么來歷?畫紙和顏料都從未見過?!?/br>沈君復邊走邊解釋道:“據說這是通草畫,畫紙是用利刃剝下來的通草芯。顏料來源已不可考了,只聽說是西方海上國傳來的?!?/br>寧祏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br>沈君復看著低頭看畫的寧祏,淡淡道:“今日是乞巧市最后一天,我帶你出去一趟吧?!?/br>寧祏怔愣了一下,而后驚喜的抬頭:“我能出去?”沈君復看寧祏這么開心,笑著點點頭。今日已是乞巧市最后一天,市集離楓溪院才三里地,兩人準備妥當時,已經臨近黃昏。沈君復拿出一把紅傘讓寧祏打著,寧祏也沒有多問。楓溪院是建在半山腰的,要從一條小路下去。路兩邊是靜謐的松林,有樵夫背著柴從山上過,唱著山歌。路上偶爾橫亙著幾條樹根,松鼠從草叢里跑過去,發出窸窣的響聲。寧祏與沈君復并著肩往前走,已經兩年未看過這外面的風景了,寧祏心中多有感慨。日頭漸漸的往下沉,已經到了松樹頂上。兩人慢慢走,到了市集,天就完全黑了。第6章荷塘寧祏以前很少逛這些集市,每逢佳節總是和幾個朋友聚在一起宴飲游樂,來外面熱鬧的集市還是頭一次。乞巧是人們很喜歡的一個節日,每到此時,總是人流不絕。今日是乞巧市最后一天,倒還算清凈一點。沈君復帶著寧祏穿過街巷,買了些東西,在往前就到了一方荷塘,荷塘不大,還有其它的三兩條船也在游湖,隱隱約約傳來細細的絲竹聲。沈君復找了條小船,兩人一同上去了,沈君復不知道從哪里提了個燈來給了寧祏。那燈的燈光不似別人手里那般昏黃,卻是幽幽的藍色。“別人手里提的燈你千萬不要碰,這個燈不會熄滅,但你也要拿好,莫要丟了?!鄙蚓龔徒又?“遠離人氣稍微好些,免得熙攘之間我顧不上你?!?/br>寧祏能出來已經很滿足了,遠不遠離人氣早已不重要了。小船慢慢的行進荷塘深處,寧祏坐在船尾,兩旁的荷花荷葉離得很近。微微帶著澀味的冷香縈繞在鼻端,寧祏忍不住摘了一朵荷花下來。寧祏捧著那朵荷花,湊近聞了聞,不是很香。沈君復摘了枝蓮蓬遞給寧祏,里面的蓮子很飽滿,寧祏接過來,與沈君復閑談。正當兩人享受這閑適夜色,小船卻開始搖晃了起來。寧祏抬眼一望,發現船夫不見了,四周的那幾條船霎那間消失不見了,那細細的絲竹聲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船搖得越來越厲害,兩人開始坐不住了,沈君復便起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寧祏抓緊船舷,沈君復從船上跳了下去,那船突然就不搖晃了。寧祏扒著船舷四處望,依稀能看清水面。周圍都是豎直的荷葉桿。其余什么都沒有,只有船底蕩開了一圈圈的波紋。正當寧祏細看的時候,小船突然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差點把他晃到水里去了。寧祏急忙后退,還沒抓穩,船頭突然起了一個大浪,掀起的大浪落下打在船上。船頭被浪水壓了一下,寧祏身子往船頭一歪,頭磕在了船篷上,疼得眼冒金星。晃了這兩下之后,船又平穩了下來。忽然,荷塘中央出現一道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寧祏緊閉著眼睛,感覺光芒暗淡了下去才慢慢睜開。一睜開眼,就看到他腳邊出現了一個人。可以說是個人,是個穿著交領襦裙的女子。襦裙是錦鯉色的,之所以說是錦鯉色,因為寧祏分明看見了她在水里搖擺的鯉魚尾巴!寧祏也不是頭一回見過妖怪,但是和妖怪面對面還是頭一回,還是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即使這鯉魚精有張漂亮的人臉。怪不得之前船晃得那么厲害,一定是這個鯉魚精弄出來的。趴在船尾處的鯉魚精看著寧祏,嬌笑了一聲:“公子可莫要這樣看著奴家,奴家知道自己生得美,公子再看下去可是會被奴家迷住的?!?/br>寧祏一聽差點沒從船上跌下去。“咳!”寧祏低下頭,不再看那只鯉魚精,問道:“不知道這位……姑娘來做什么?”鯉魚精使勁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