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虛假】(12-14)
(12) 我的軟弱讓我又裝了一回孫子。 我為什么要在他們家裝孫子,我覺得自己太可笑了?,F在的我,沒有這個義務去哄和我不相干的人開心,去給人家陪一萬次不是。這要是讓我的母親知道了,她老人家又會給我來一句——我怎么生下你這么個兒子。 我撥打吳麗斯的電話,想告知她一切。我裝孫子沒什么,重要的是請她無論用什么辦法或是謊言,自圓其說,讓她的家人不要再來找我。 “人呢?”我帶著一腔怒火。其實這樣的口氣在之前我從不敢對吳麗斯這樣說話。 電話還在嘟嘟中,我就大叫著,像是背后發狠,但確實也是如此。 “喂!”當吳麗斯柔和的聲音傳過來,我的怒火無形中熄滅。 “你在哪兒?我想和你說點事兒?!蔽也辉俳?,也不再吼,那點怒火早不見蹤影。 按吳麗斯所說的位置,我開車前往。 在城東,一個倒閉的廠區里,那些原來的廠房被改成住房??瓷先ワ@得有些狼狽不堪,外表還是廠房,現在改成兩層小樓。 當然,上面那層的空間很小,高度還不足兩米。 吳麗斯站在屋外,不說話,只是看著我。我跟著她,進了一扇門,那是個很小的樓梯間,里面還擺放著樓下人家的洗衣機和一些雜物。她住樓上,樓上只鋪著一張睡覺的床,和一只電飯鍋。 在這兒,我看不到有兩個人生活的跡象,只有一碗一筷一只塑料凳子。她沒有客套,我也不算是客人,不讓座,更無需倒茶遞水。我和她一樣,最多的是尷尬。 蝸居,純粹的蝸居。從一家三口到分離,從寬敞的套間到這屁股轉不開的地方,吳麗斯現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無從得知。 發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你還沒跟你的爸媽說吧?”她知道我說的是離婚的事,我雖然不會對她大喊大叫,但我不再說是我們的爸媽,而是“你的爸媽”。 我在明知故問,至少說我守信了。她要一個月我給一個月時間,不讓我說我不說。我相信她無法對她的爸媽說,或是還沒有來得及想好最好的謊言去蒙騙父母。 “他們找你了?”吳麗斯在問,其實也是她想象得到的事情。 到這兒來就是要說這件事,但不提便罷了,一提我的火就從心里爬上腦門。 “你用什么方法我不問,只求得樂我清靜?!泵鎸λ?,我別無他求,“你不說,我就要頂著黑鍋,好像我就是壞人。你媽把罪過放在我的頭上,是我虧待了你,對不起你?!?/br> 我這幾句話,并不能倒出我心中的苦水,可我卻表達不出來。也許是文化有限,也許在吳麗斯的眼前我就會把那些苦水又給咽了回去。 發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13) 一件事經不住拖,拖久了就淡化了。我不知道吳麗斯是怎么跟父母交待離婚這樁事,但從那以后我們各走各的道兒。 我們中間僅存著一根紐帶,那就是我的那個小兔崽子在這之間不停地走動。 我說這話覺得特沒勁,其實不是認可,而是一種無奈。 (14) 男人很自私,倒不如說男人更現實。 那個男人在我們離婚后不久,就中斷了與吳麗斯的關系。我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他這樣做如何對得起吳麗斯,她必定是以婚姻為代價。但我猜測,就是以婚姻為代價,才使他決定要離開她。 一個女人為了所謂的激情就以穩固的婚姻作代價,還有什么讓她做不出來的事呢。這樣的聯想,會讓那個男人感到驚恐遠而離之。 沒離婚前,有什么事由我這個綠帽子老公擔著,她既不會訛上他,還要用一切掩飾真相?,F在沒有給他們擋著,吳麗斯現在成了單身,如果要讓他對愛作出承諾,那么隨時就會危險。 一個三十多歲的有家庭的男人,誰會去為只是歡娛而認真呢。所以多數受過傷的女人說,男人都他媽的沒一個好東西。一句話,讓我這樣的男人也括進了“全他媽的不是好東西”之中。但我不知道吳麗斯,是否也在心里對那個男人暗罵過這句話。 吳麗斯發展很快,剛與那個男人“拜拜”,就又搭上了另一班車。 這事是陳春波打來電話告訴我,說吳麗斯要結婚了。 陳春波是我的同學,在學校時我們也擦過火花,可那火花還沒燒旺就被她的母親一盆水給澆滅了。但走上社會以后,我們卻是很要好的朋友,包括她的老公陳火炎。 我沒期盼過想和吳麗斯能夠復婚,但聽說她要和一位大她二十多歲的老頭兒結婚,心里卻有一股酸楚楚的味道。 “過來,火炎在家等你呢?!标惔翰]把話往下扯,而是讓我去她的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