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國宴前一日,禮部就會安排熟手于集英殿外架設山樓排場,山樓上鋪錦繡帷帳,殿內的梁與棟上、乃至于一直延至殿外的山樓上都張了燈、結了彩。界時,宴行至夜,上了燈,殿中歌舞升平、絲竹繞梁時,那,才真是會叫人覺得自己正身處“群仙會”中....國宴當日,于集英殿內會左右各擺置一長溜的八仙桌(矮長臺),單看這桌,每張皆是同一模樣大小,但細看之下,會發現桌后的那座墊,倒是有差別的。從靠近皇帝的主人位開始往下一直到殿門口,座墊分別按深紫、紫紅、朱紅排下去。深紫座墊是給遼國皇室宗親與本朝的一品大員坐的,紫紅的是給遼國使節與本朝二品官坐的,那最后一種色──朱紅的,是給本朝三品官坐的。三品以下的,在集英殿舉行的一級大宴是不請,除非是于紫辰殿舉行的二級宴或是于垂拱殿舉行的三級宴才會請。這次,仁宗因為心中一向偏私于羅維禮(這個專門給他做各種想都想不到的好吃的的人....),就給他排去了坐紫紅座墊。禮部在額定入宴人員名單時,本來并沒有羅維禮這號人,結果,見是皇帝讓加的,便也不敢不加,雖說....于禮不合....那宴中,界時,坐得最近皇帝的都是黑蟒紫袍加身的當朝一品大員,從他們官服的顏色便能得知他們的官位。在宋朝,紫袍加身時,便是一個走仕途的人官運亨通、平步青云之日。那想當然,坐在離皇帝稍遠一點的紫紅座墊上的二品大官平日里著的官服也是紫紅色的。這樣的宴,是正宴之中的正宴,入宴之人當然不可能著著便服就來....若這樣,就太沒規矩了....那些大官們自有官袍,自會穿出一番氣派來這殿里....可,羅維禮又沒有官服,他若是穿他平日里穿的衣衫,多少都會有些怪異。于是,仁宗差了他的親信王公公(就是之前羅維禮大手筆‘拉攏’過的仁宗的近身大宦臣)找來專做官袍的裁縫給羅維禮量體裁衣了一套....“便服”,和二品官服一樣的深紫紅顏色,內里上衣下裳,纻絲的衣料,有著絲綢的細膩,卻比絲綢的質地更立體,交領的襟口,鐵灰的包邊,腰間束帶,亦為鐵灰的顏色,內里這一身兒之外再罩一寬袖直綴(類似長開衫,不過,很長,和內里那一身的‘裙’擺一樣長度),同樣是深紫紅色,上有黑摻銀色絲繡出的暗紋....王公公請足人手,快手加工,趕制這么一件給羅維禮的宴會服....意思是,就算是與官服的款式衣形不同,但勝在顏色與二品官的官服一致,那,坐在那一撥子人當中,比較不容易讓人看著覺得突兀。老實說,等到這一身華服到手,羅維禮著上了身后,他自己覺得....呃....呃....好妖嬈....真的有點妖里妖氣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怎么會這樣啊,雖說平時他從不穿這種顏色的衣服,可是,他也見過二品官的官服啊,人家一穿那顏色的官袍,很是有氣勢啊,所以,他在拿到這身衣裳前有想像過這顏色穿在自己身上會是什么樣的,可是,真到手了,一穿....和人家的,完全就是兩個感覺....哪兒出錯了呢,是因為一個是官服、一個是便服嗎?還是因為上面的繡紋暗飾與官服上的那些不同?他著完這一整套上身后,就開了門請王公公“驗一驗”,王公公一看,就直夸:“合體,相當合體,顯得你愈發玉樹臨風,氣宇不凡!”羅維禮聽王公公這么講,也就不好意思發表自己的意見,塞了“茶酒錢”,親自送他出了宅,就折回自己房中,想再研究一下這身衣裳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怎么穿在自己身上,就是那么地不對味呢....還“玉樹臨風”,還“氣宇不凡”....哪兒有??!照看,該是“面如傅粉”“擲果潘安”才對....對??!“傅粉”?哦,對哦,羅維禮一想,許是因為自個兒膚色過白(他從來都只認為自己的長相上只這一點不夠男人....),與這深紫紅、或可說是絳紅色的衣裳一襯....顯得膚色更白,膚色一顯得更白后,接著就會襯得發色更黑、唇色更紅....媽呀!真的哎,就是這衣服的顏色問題!....王公公騙我....還是,公公的眼光與常人....不同??他正想說....哎,這皇帝賜的衣裳,不穿也不行啊....怎么辦....研究著研究著,糾結著糾結著,頭上的發帶就被解了,他那頭已經及腰處的青絲全散了下來....還沒來得及想后面那個湯城在“發什么神經”,庇*股上就頂上來一根硬極的柱形物....再接著,那身“妖冶”的衣服也被解了....日頭正當頂,湯城就于房中宣*yin....他爽夠了后,喘著粗氣,問:“你真的要穿這一身去赴宴嗎?”。。。☆、這才是烤rou!國宴那日到了,下晝申時過半(四點),應邀的他國來客與本國官員便已陸陸續續地入殿、盤腿坐下了。這不是上朝,故而沒有嚴格的時間限制,比方說,要人必須何時何時到。不過,雖說稍有松動,可也不可以太松散,故而,那看似松動隨意的時間寬度一般是兩刻鐘(半小時)。至差二刻酉時(四點半)那個點,人都已到齊,皇帝本人也在此刻列了席,坐在正對大殿門的主人位上,面前亦是一案八仙桌,不過那桌要寬大不少,桌沿用金漆包的邊,沿上刻有龍形紋樣,此桌偏高,因桌后是一張寬凳,方便皇帝坐下,因為不可能讓他也盤腿坐著。這個時刻,并不是用膳的點,殿中相對的兩長列八仙桌中的空場地也是足夠,由這差二刻酉時起至用晚宴之間的這一段時間,便是奏樂歌舞之時。大殿柱子后面坐著的是皇樂班子,絲竹合鳴;兩列賓客間翩翩舞著的是宮娥美人,腰肢纖纖。而,那賓客面前擺著的是,看盤....只能看不許吃的東西。是“不許吃”,而不是“不能吃”....這,是禮儀。往年,于此殿中擺宴時的看盤,多為豬油烘或煎出的油面點心,像是環餅、棗餅、條酥,而若是有遼國來使,便會多擺一些中原做法的雞、鴨、鵝、豬、牛、羊rou的看盤。而今年,與往年....絕對,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每張八仙桌上,擺得并不似以往那般繁復,又是這個餅,又是那個餅的,老實說,羅維禮心中的吐槽是:‘又不好看,擺來干嘛!’也不似往年那樣又是那個“白切雞”(只是看著像,像味道和現在的白切雞是不同的),又是那個“鹽水鴨”的,老實說,羅維禮心中的吐槽是:‘又不香,擺來干嘛!’今年,級數不同,不過....看著,簡單,色艷且色塊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