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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場對著車上的濁物抓狂,由于時間過長,兩人臉上都帶了點憂色。秦離狀似找狄孔般四處環視了一圈,再收回視線時嘴角已掀起一道隱秘的弧度,但口氣聽起來卻很是焦慮:“哥哥怎么還沒來啊?!?/br>“別著急,狄孔他可能被什么事情絆住了吧?!?/br>陶夭佯裝不在意地笑了笑,想借此讓秦離放寬心。秦離緊張地快速抿了抿唇:“真的嗎……可是,我總覺得很慌?!?/br>陶夭拍拍他的頭:“慌什么,難不成怕他被哪個美女纏住不要你了?”他見秦離神色不大對勁,伸手想要去拉他手,卻發現他一手心的汗。冰涼,濕滑,沾得指尖都膩乎乎的。陶夭想到他之前曾說過“一緊張就會手心出汗”,不免顯出詫異的神色。“你怎么這么大反應?”只是狄孔出來得晚些而已,就緊張成這樣,難不成秦離也是個隱性兄控?秦離低著頭,眉頭已經緊緊蹙了起來,聲音沉悶而無措。“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一樣……心里總是平靜不下來?!?/br>聽了這話,陶夭有些哭笑不得。雖然他覺得秦離這“預感”來得很莫名其妙,但也不好對此作什么回應,便看了看周圍,道:“可能他已經出來了,只是沒看到我們。我們過馬路對面去吧,那邊燈光亮些?!?/br>秦離滿臉茫然不安地望了眼馬路對面,又看了眼陶夭,似乎想說什么,但猶豫了一會,還是只點了點頭。“嗯?!薄?/br>鄭廣中了魔般,什么都不顧了,滿眼只是那道矮些的身影。腦子里似乎閃過了很多東西,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他就這么怔怔地看著他。不再站在璀璨燈光下讓人覺得難以觸及,可此時融于黑暗間卻依舊離得遙遠。陶夭……白天在茶水間外聽到的話不期然在耳邊想起。——你知道嗎,剛剛鄭廣,就是那個以前業績月月前三的那個鄭廣,竟然在工作的時候睡著了,而且嘴里還念著陶夭的名字!陶夭你知道是誰吧?……就是啊,別看他平時對gay那么深惡痛疾的樣子,竟然自己就是個……嗨,更別提陶夭估計根本看不上他這么無趣的人了,哈,這次公司里又有新的八卦了……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鄭廣原本呆愣的神情頓時變得憤恨,從車窗外射進來的朦朧光線里,顯出幾分扭曲。眼白處的紅色愈加濃烈。握著方向盤的手都要暴出青筋來。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當初,是你主動招惹我的啊,陶夭……”“——可現在你又把我當垃圾給扔了?!?/br>想到同學會上曾經的室友現在那生疏冷淡的樣子,鄭廣的身子都在微微發抖。這是當初逃避的結局。陶夭那漫不經心的嘲弄笑容又現在他眼前。這是如今沾染的后果。做什么都是錯。青澀的年華,正常的生活,美好的未來。全沒了,全毀了。可是,為什么除了他,一個個都還過得那么好?鄭廣低著頭,神情全埋在陰影里,車內只能聽見他神經質的喃喃自語:“多不公平啊,對我真是太不公平……不應該只有我得到懲罰的,陶夭,你說對嗎?你也是罪人啊……”被酒精腐蝕得理智全失的大腦下了一個決定。鄭廣慢慢抬起頭,眼里閃著瘋狂的光芒。“所以一起毀滅吧,陶夭……”一起死吧。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了。看著那兩人走上馬路,鄭廣微微一笑,毅然踩下了腳下的踏板——輪胎急速摩擦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分外刺耳。整個人暴露在突來的強烈車燈中,陶夭還什么都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自己被狠狠推了一把,踉蹌著往前沖了幾步后跌倒在地上。“砰——”rou體被撞開的低沉而厚重的聲音。陶夭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因為推開他自己卻閃避不及的秦離,被疾馳的汽車高高地撞起,然后又重重地跌在地上。“秦離!”他從沒想過自己能發出這樣凄厲的聲音。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陶夭手腳并用地爬起來跑過去,跪在秦離身邊想把他抱起卻又怕碰到他傷處,于是滿眼驚惶地顫抖著懸在半空的雙手不知如何落下。由于頭被撞破,身上也因為摔到地上而多處損傷,鮮紅的血跡從秦離身體上涌出,他更是由于身體受到的巨大撞擊而痛得微微蜷縮,已經半昏迷了。看著秦離身下已經聚了一小灘血泊,陶夭心都揪成了一團。但他也知道他此時怎么大哭大叫也都沒有意義,于是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拿出手機撥急救電話,報發生事故地點時口吻簡直理智清晰得讓人難以置信。簡單說明了情況后,陶夭把手機一丟,余光瞥到肇事者已經下了車,跌跌撞撞地走過這邊來。當他看清那人是鄭廣時,已經連驚訝或憤恨的心思都無力升起了,只是冷靜地撐著地面站起來,然后使出最大力氣往鄭廣肚子上踹了一腳,便再也懶得理會痛得蹲下的鄭廣,又安靜地回到秦離身邊,眼睛再也沒有離開過他遍布血跡,眼睛都快睜不開的臉。陶夭強行壓抑著自己快要爆發出來的悲痛,伸出冰冷的手掌,輕撫在他的臉側,掌心也沾染上了斑駁血跡。“為什么要這么做?秦離,你真是我見過的,最蠢的家伙了?!?/br>而秦離努力睜著眼睛,癡癡地望著陶夭的臉,半晌,才發出微弱的聲音。“……你、你哭了?!?/br>陶夭粗暴地抹了把臉,摸到了滿臉冰冷的水漬。他上次這么狼狽地哭得滿臉淚水時,是什么時候來著……五歲?十歲?陶夭恍惚地想。手上的秦離的血也被抹到臉上,和淚水混雜著,顯得陶夭看上去十分可怖,又可笑。但秦離望著他臉的目光卻很認真,是一種近乎虔誠的愛戀。“前、輩……”陶夭一愣。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秦離這樣叫他了。自從他當初讓秦離叫他陶夭后,也只有次人格才會如此稱呼他。秦離依舊努力發聲,嘴唇顫動著,嘴角涌出了大量的血沫。看著躺在地上望著自己的秦離,陶夭捏了把酸澀的鼻子,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淚水壓下,努力露出個破碎的微笑。“別說話了,留點力氣。有什么話,等以后再和我說吧?!?/br>可秦離卻依舊執著地說道:“……沒有……以……了?!?/br>陶夭明白他的意思:沒有以后了,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