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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兩人一起吃飯時,氣氛竟也能堪稱和諧。這天晚飯后,高鉞安靜地和秦離一起收拾碗筷。他的動作不是那么熟練,卻很認真,有條不紊地將碗碟一個個疊好,手下動作輕柔而仔細。他那雙纖細漂亮得宛若白雪塑成,毫無瑕疵的手似乎只能是捏著書頁,或是握著畫筆,才能充分發揮它們的作用和美感。但此時,那指尖沾染到了油污,雖然破壞了那份完美,卻增添幾分近人的煙火氣息。秦離將筷子攏在一起,眼神似有似無的從他的手上劃過,眼角微彎——晚飯后的休息時間,秦離通常會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沒錯,這不是演戲更不是裝逼他就是這么一個正直嚴肅的人!而高鉞也在這個時間難得不呆在房間里,而是也窩在沙發上,數秦離的眼睫毛——沒錯不是腿毛更不是[嗶——]毛就是眼睫毛!他最近熱衷上了這項活動。每次一到休息時間,必定會坐在距秦離一米左右的地方,曲著腿,將腦袋靠在腿上,無比專注地盯著秦離的眼睫毛,可以一動不動地從新聞聯播開始盯到新聞聯播結束。也虧得秦離定力奇佳,依舊看得認真又自在恍若沒人在一米開外用過分專注的目光盯著他。新聞聯播的尾音響起,秦離稍微放松了下挺直的脊背,突然別過頭看著高鉞,平靜地問道:“對你看到的還滿意嗎?”高鉞顯然被問懵了。迷茫地眨了眨眼,隨后遲疑的點了點頭。秦離也點點頭,又將頭扭過去看天氣預報。金手指呆板的聲音響起:[為了您的人設著想,請不要再說什么奇怪的話了。]秦離在心里不滿地嘖了一聲:連說什么話都要限制了嗎?真是磨人的小妖精。金手指小妖精則默默表示:還能不能好了?——事實證明磨人的小妖精不止一個。公寓的熱水器壞了,很徹底,一滴水都出不了。沒辦法,要想洗澡,只能用開水壺燒熱水了。開水壺還是當時置辦公寓時秦離買的,但他沒有喝開水的習慣,冰箱里排著滿滿的礦泉水,沒有用武之地的開水壺上已經蒙了一層灰。秦離將開水壺擦干凈,裝滿水,放上底座,插好插頭。然后和高鉞一左一右地靠在門框兩邊盯著它。開水壺發出咕嚕嚕的聲響,很快指示燈就發出亮光,壺嘴也冒出騰騰的白氣。秦離忙將插頭拔下,隨后提起開水壺,由于不常用,沒握住把手的無名指和小指不小心貼在壺壁上,頓時將他燙得一個激靈,但手上還是很穩,將水倒在桶里后才皺著眉將手收回。高鉞看著他被燙的通紅的指尖,突然慢吞吞地開口道:“聽說,手被燙了,捏耳朵會好些?!?/br>秦離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握住,然后看著高鉞抿了抿嘴,然后面無表情卻分外認真地將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耳朵上。明明已經麻木的指尖不知為何感覺到了那溫軟的觸感,甚至是細小的絨毛。秦離不由自主地,捏了捏那小巧的耳垂。熱水蒸騰出來的霧氣中,高鉞面無表情地臉紅了。☆、請柬X伴郎X隱患深色的茶幾上躺著一張突兀的大紅色請柬。請柬制作得非常的精美。縷空的花紋,層疊的硬卡紙外包裹著柔軟的紅綢,筆畫流暢深陷下去的“喜”字上還撒著碎碎的金粉。但打開后,第一眼看見的兩個很大的端正卻機械的印刷字體“送呈”,襯著艷麗的底色,卻刺傷了人的眼。“后天,高先生的婚禮?!?/br>秦離坐在沙發上,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言簡意賅地解釋道。其實他這完全是多此一舉,請柬上面毫不掩飾的字跡已經說明了一切。高鉞端著水杯,垂著眼簾安靜地喝水。似乎是毫無所動。這張請柬被送餐員在門口發現,隨后伴隨著早餐一起送到桌子上。無聲地張揚著自己的存在感。自那天秦離帶著高鉞從醫院離開后,除了在那棟小樓里高戈打了一個電話外,便再沒動靜。仿佛并不知道自己為弟弟雇的心理醫生帶著弟弟逃脫了他的身邊。而高鉞在這段日子里也沒有說過“哥哥”這個詞。恍若他本來就孑然一身,又和秦離相依為伴。而這次,這張請柬的出現卻將讓原本刻意忽視的東西也一起帶了出來,赤裸裸地暴露在陽光下。讓人心情再難平復。慢慢地將杯子里的水喝完,高鉞抬起毫無波瀾的雙眼。“我會去的——作為,弟弟的身份?!薄?/br>“越是快到那個日子,就越覺得像是在夢境里呢?!?/br>將身上的純白禮服換下,青年簡單地裹著浴袍,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愉悅。“婚禮的一切進程都安排好了。鑒于我們的特殊,就不要伴娘了,而是兩個伴郎如何?恩,我已經和我幾個堂兄弟打好招呼了,到時候就……”一直看向窗外的男人突然淡淡出聲:“小鉞?!?/br>“???”突然被打斷,青年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男人轉過臉來,挑著眉,似笑非笑道:“伴郎,讓小鉞來?!?/br>青年原本眉飛色舞的神情有些僵住,“???這不太好吧。他、他太小了不適合,而且……”而且性子那么怪,到時候別又冷著個臉把好好的婚禮弄得像個喪禮。當然,后面的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男人沒說話,依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能看破青年內心所想。青年見狀,一擰眉毛,卻也不敢再找理由推脫。經日的相處讓他已經差不多摸到了些高戈的性子。雖然高戈大部分時間臉上是帶笑的,好像很好說話一樣,但實際做出的決定從來不容人反駁,冷下臉時候的氣勢也十分驚人,讓他有幾次想要發脾氣卻被高戈的臉色嚇得不敢說話。不過——“但之前去你家的時候都沒看到他、呃,小鉞啊。讓他做伴郎的話,能順利走完議程嗎?”男人又將目光重新轉向窗外。原本綠草蔥蘢的園林已經被皚皚白雪所裝飾成了一個純凈的雪國。天上還在洋洋灑灑地飄著雪花,仿佛能將大地上所有骯臟的東西掩埋。一如那個女人被下葬的那天。“不用擔心,他會準時到場的?!?/br>那么一場盛大的舞臺劇在眾人矚目中即將開演,主角不到場,怎么能對得起精心安排好劇本的人呢?男人將修長的食指放在唇邊摩挲,勾起一抹莫測的笑意。唇間細微的開合著,聲音低到連自己也聽不清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