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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瞇眼睛,得時時刻刻盯著孩子,好回去交差。 快進城的時候,小舅打電話給言晏,讓她到了之后直接來他辦公室這邊,離幼兒園比較近,他晚上還有事,待會直接送孩子去外公外婆那里了。 言晏想著上午楊老師說得那番話,電話里沒和小舅贅述些什么,只答應他,好。 于是,言晏抱著熟睡的嘉嘉,肩頭還有孩子的背包、水壺以及買的各種紀念品,一頭薄汗地走進小舅辦公室,她甚至都沒瞧里面什么情況,只一副交差的口吻,“孩子我給你完好無損地帶回來了,買的物件都有小票,舅媽給我的錢,我回頭把剩下的微信轉給她,吃飯的錢我就不跟你們算了。只給你們帶句話,老師說嘉嘉性情有點自我主義且沒什么安全感,掙錢是很重要,不過還是多抽點時間陪陪孩子吧。起碼,像今天這樣的親子活動,班上二十七個學生,別的家庭或多或少父母一方都陪著了,唯獨你們,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倆的事業在我看來,也沒到澤被社稷蒼生的地步,孩子就這么一個!” 她甚至已經到嘴邊的一句話,還是咽下去了:你們姐弟倆為什么都一個樣! 謝禮賓被言晏這無厘頭的脾氣,訓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從她手里抱過兒子,也沒反駁什么,只說今天辛苦了。 言晏扭頭就想走,忘記她手腕與嘉嘉手腕上還連著那根防走失的牽引繩,她垂首去摘手里那魔術貼的手環時,才發現身后的沙發處,赫然靠躺著一人。 周是安端起案幾上那杯已然沒了熱氣的綠茶飲一口,言晏突然覺得今天這一來回的顛簸,暈車的后遺癥又強烈了點,“我先走了?!?/br> 此地不宜久留。 她往外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小舅與某人說話的聲音,“見笑了,臭丫頭自小脾氣就大得很,說話也沒什么規矩?!?/br> “嗯,你這個娘舅當得確實有點窩囊……” 言晏:…… * 小汪車到樓下了,周是安也勾起他的西服外套,起身告辭,謝禮賓說有孩子在這邊,就不下去送周總了。 今天這場應酬,生生折騰到下午兩點,周是安是真有點上頭了。酒闌人散,他去洗手間催吐了一把,接過謝禮賓的熱毛巾揩手的時候,他不無幾分尊架的口吻知會謝禮賓,“今天這頓酒,我算是拿命給你保駕護航了,這個單子再跑了,咱們都別混了?!?/br> 周是安用自己的車送對方那幾個老鳥回酒店休息,自己也就隨著謝禮賓上他的工作室樓上歇歇神,順便等司機回頭。 周謝二人算不上交情甚篤,只不過從前謝禮賓父親在世的時候,是S城炙手可熱的私廚,周父很喜歡謝老的菜,一來二去,周是安也與謝禮賓照面幾余。后來謝老過世了,謝禮賓某日誠意滿滿地想讓周是安帶他一道做生意,那時候周是安剛接手秦之惠的設備代理權,確實需要擴充人手,二人年紀約仿,謝禮賓只長周是安一歲,給出的理由又躊躇滿志之狀:父親也算留了點家底給他,長姊也有自己的生產,他作為謝家唯一的男孫,總不能靠著父親的遺產過活吧。 謝禮賓在決定自立門戶之前,是在機關部門工作。 周是安喜歡與兩種人打交道,一是絕對的天賦之人,二是很有分寸且會自省之人,前者省很多口舌,后者來往起來比較自在。 毫無疑問,謝禮賓屬于后者。 眾多代理商中,周是安確實與他有幾分交情,從前說不準是不是謝禮賓一向有禮相待,現在,更說不準,為了什么。 難道只圖了分成的數目? 周是安迎風坐進車里,饒是小汪回來的一路都開著車窗及天窗,車內還是一團烏煙瘴氣的煙臭味。 他不怪小汪,只冷著眼,整理袖扣的時候,罵今天逢迎的那幾個圓腦肥腸的男人,“老東西!” 話音剛落,像是刻意與周是安叫板似的,他酒沒醒得齊全,正在惱那幾個老家伙一手的煙,熏得他車子盡是味兒的時候,車外有人叩窗。 周是安抬眼望去,腦海里竟然乍現了三個字:小東西。 他被自己的下作驚醒了幾分酒。 斂斂神,降下車窗,不疾不徐,不輕不重的口吻朝車外的某人開口,“有事?” 言晏始終覺得欠周是安一聲謝謝,她剛才下樓,清晨到下午三點一刻,算不上饑腸轆轆,但也無精打采得很,剛買了杯咖啡續續神,正巧出來的時候,看到周是安一身正裝地上車。 無論待不待見這個人吧,好歹人家撿回她一個清白,在樓上一頓發脾氣又被他撞見了,言晏說不上來什么情由,似乎想為自己正名一下。 “上次,在酒吧,謝謝周先生?!毖躁虒⑹掷锬潜瓫]開封口的拿鐵遞給他,算作還恩。 周先生?周是安聽人這么稱呼自己太過尋常了,怎么在她口里叫著,他就這么膈應呢!總覺得哪里不舒坦了。 目光在她身上,上下一個打量,還是那黑白色的T恤仔褲,西下的余暉,側在她一邊的臉頰上,有著橘色的光,周是安沒有理由拒絕人家一個小姑娘誠意滿滿的謝意,可是想到那晚抱她走的那個小男生,他還真得有點小人起來了, “真要謝我?”他偏過臉,目光篤定地,一眼望進她的眼底。 “……嗯?!毖孕〗泔@然沒什么道行,生生被周是安望得移開目光。 “那就重買一杯吧,不好意思,我乳糖不耐且不喜甜,牛奶換豆漿,多加一個espresso?!彼室庵甘顾?。 車外的人一秒錯愕,隨即好像又領會了他的習慣,“那這杯給司機小哥哥喝吧,我再去買?!毖躁陶f著,將手里的那杯摩卡移步送給了小汪。 小哥哥,嘴還挺甜。 言晏折回去再買一杯,周是安降著半截車窗等她,車里電臺里播著一首很恣意風流的民謠: …… 風流子弟曾少年 多少老死江湖前 老我重來重石爛 杳無音信 我性空山 …… 待言晏按照周是安的口味重新買回那杯熱氣的咖啡,他單手接過,不無失意的口吻瞥她一眼,“嗯,咱們平賬了?!?/br> 言晏啞然。 周是安關照司機開車,等到后視鏡里再也瞧不見那影子了,周是安把手里的那杯咖啡擱到小汪手邊的水杯架上,玩笑說,“都給你喝了,小哥哥?!?/br> 小汪一臉委屈,“周總成心拿人家小姑娘尋開心呢?!?/br> “啊?!敝苁前矐锰拱?。 周是安確實乳糖不耐,不過他向來只喝美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