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東西？」

「茶水加了一點醋，還不錯吧？」

「嗯哼，是醋里加了點茶吧?！箯娙讨鴩I吐的沖動，王二兩口就喝光了湯水，兩人又一起出屋洗漱。

回到床上后，王二已經完全清醒了，他習慣性地抱住劉民。

熱乎乎的氣體撲到脖子上，癢癢的，劉民閃躲著身后人的撓動，「你怎么老是背對著我??？我有那么可怕么，轉過來！」王二沒好氣地命令到。

劉民一僵，慢吞吞地轉了過來，抬頭看了一眼王二，又立刻羞赧地垂了下去。

「嘖嘖，怎么著，小媳婦剛過門吶？害羞啥？」

「你才是小媳婦，個頭還沒我高呢…」還沒說完就被咬了一口，「嘶，王哥你屬狗的??！」

王二不說話，一直咬著，看你怎么說就是不放，嗯嗯，味道真不錯。

「…好吧，王哥，我錯了?！姑鎸ν醵摹稿浂簧帷?，劉民終于還是投降了。

「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啊?！箘⒚癜l現王二一直在笑，難道這就是他喝酒的后遺癥？

「嗯，你呢？」

「我也是，嘿嘿」劉民主動地回抱王二，還一邊傻笑。

「那……我能問你個事不？」王二抬頭望進了他的眼底。

「嗯，你說?！?/br>
「你……為什么沒有留在城里？」

05

王二一直認為王嬸那天的說詞有些講不通，既然meimei都留在了城市，家里又沒人沒地，做哥哥的怎么會一個人跑回老家呢？他更不相信劉民是個沒用的人，他能吃苦，有毅力，腦子也靈活，想在城市里干出點業績來應該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像現在這樣寄住在別人家里……怎么想都不太對勁啊。

王二想多了解一些關于劉民的事情，他以前是干什么的，有沒有女朋友，為什么一定要回來…現在才發現自己真的是不了解劉民啊。

當然，他把自己的這些行為下意識地都歸納成哥哥對弟弟的疼愛，于是理所當然地等著劉民回答。

「為什么要回來……」劉民出神地看著王二，又好像透過他，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劉民初中畢業就沒上學了，為了供meimei讀書，他十六歲就去了城里的建筑工地做零工。那時候每天的收入最多也就二十來塊錢，白天在工地搬水泥袋子，夜晚還要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打工。

「那真是一段黑暗的日子，如果不是還有meimei，我都想去自殺算了?！垢杏X到手被緊緊抓住，劉民淡然一笑。

meimei大學快畢業的時候，劉民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也輕了很多，再加上工地的老板有意的提拔，劉民過不久就能接到一筆承包單子，擺脫搬運工的命運。然而，meimei交了一個男朋友。

本來，meimei能有個好的歸宿，做哥哥的當然很高興，可是當meimei跑到劉民跟前，哭訴著自己的難處，講著自己男友對哥哥身份的不滿，講她有多么喜歡那個男人，講她很可能會嫁給他時，劉民傻了。

劉民一直是為了meimei在努力賺錢，他高興于自己的「升職」，也僅僅是因為能賺更多的錢，能給meimei提供更好的物質保障，可以說，meimei就是他生活的全部重心。

而現在，meimei已經不需要他了，就像一只一直盡心竭力地保護幼崽的老鷹突然發現孩子一夜之間長大了，想要飛向更高更遠的天空時，他無所適從了。

這十多年來，他早已在供養meimei的巨壓下迷失了自我，更不知道自己以后該干些什么。

那天，從不抽煙的劉民徹夜未眠，煙頭落滿一地。第二天，他果斷地拿起行李，告別meimei，回到了老家。

「你meimei……」王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其實這樣也挺好，我是真的不太適合城市的生活吧，在工地的時候每天只知道干活，也沒什么朋友。我也想過是不是應該嘗試著努力些，讓自己站在一個更高的位置，但……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改變我是個只有初中畢業的農民這個事實?！?/br>
「農民怎么了，難不成你歧視農民？！」王二不服氣地扭過頭，死死瞪著劉民。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說，我不想再為了meimei犧牲自己的時間了，我要追求自己的生活?！?/br>
「那你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做個農民，就像現在這樣的生活?！?/br>
「嘿嘿?！雇醵M意地點點頭，一個勁兒蹭著劉民的脖子。

「王哥，輕點兒，都紅了……」

「你以后就留在這兒吧，哥養你!只要有我在，就肯定有你一口飯吃?！?/br>
劉民抱緊懷里的王二，把眼里的淚花使勁憋了回去，「嗯?！?/br>
06

冬天來得很快，眼看看著就要冬至了，劉民到鎮上的小街買了兩塊羊rou，又挑了些白蘿卜，準備做一鍋羊rou湯，想著劉民吃了，身子肯定暖暖的。

回到家里，劉民正在給阿黃添草，看到王二手里的rou，才想起來明天就是冬至了，想了想，進屋拿出前幾天做好的幾籠白饅頭，「今天吃饅頭喝rou湯吧？」

王二點點頭，把羊rou蘿卜遞給劉民，雖然在做菜方面兩人都不如女人，但劉民的手藝多多少少要比王二好點，所以廚房基本上是劉民在掌管，王二只負責刷碗。

大火燉上羊rou和蘿卜，再扔塊大姜和一點花椒進去，劉民就開始蒸饅頭。

王二看看忙碌的劉民，自己搬了個板凳坐在門口，開始動手做些柿餅，粘上些糖霜就串成一串，掛在墻上，不一會兒就掛上了好幾串。

日子一天快過一天，王二忖度著是不是該開始籌備一些年貨了。

「王哥，吃飯了?！箘⒚穸顺鰜硪淮箦佈騬ou湯，上面撒了些小香菜，看得劉民直流口水。

廚房其實就是一間挺大的瓦房，一角做成了灶，近門口的地方擺了一張四方桌和幾個板凳，倒也寬敞。

王二吃著熱乎乎的饅頭，喝著鮮美的羊rou湯，「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咱們是不是該準備準備了？」

「嗯，我想先腌制一些rou和酸菜，一半兒咱自己吃，一半兒做禮拿去送人，你看成不？」

「能……送得出去嗎？」王二沒什么親戚，平時除了種種地就是呆在家里干些小活，很少出去，更別說主動去找其他人串門子了。

「當然能了，村長不用說，還有李嬸、張嬸，劉姐、李叔……不少人吶」劉民一邊嚼著羊rou，一邊掰著指頭算。

王二驚訝地看向劉民，真沒看出來，平時悶頭悶腦不多話的劉民居然也認識了這么多人，還以為他和自己一樣，都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呢。

「呵呵，王哥你這是啥表情，」

兩口吃掉手里的饅頭，劉民繼續說著自己的打算，

「他們其實挺熱心的，你整天馬著個臉，任誰看見了都不敢上前說話了。等我把rou腌好了，你就跟著我一家一家送rou去，鄰里鄰居的，總要認識一下，以后要真有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