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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弓搭箭,一箭朝符陵的面門射來!符陵紋絲不動,左右侍衛忙用盾牌擋在皇上身前,只聽得“當”的一聲,箭頭和盾牌撞在一起,擦出幾星火花,墜落在地。這時楚翔又已被團團圍住,無暇再射。符陵俯身拾起箭矢,笑道:“真有意思!你這份見面禮,朕收下了,你這個人,朕也要定了!”說罷,轉身回帳。楚翔率部在秦軍營帳中縱橫沖殺,如入無人之境,至半夜方才退去。符陵令各部檢點人馬,收拾營帳,不必追擊,只等天明發起總攻。次日清晨,符陵的后援大軍已到,遂下令總攻,周軍卻全無抵抗,不到半日秦軍即殺入許州城內,才發現這里已早成一座空城,只剩了數千老弱殘兵,于城頭遍布旌旗,虛張聲勢。符陵走進周軍臨時帥府,人去樓空,眼前只剩一地的凌亂,角落里幾名女子正縮成一團嚶嚶哭泣。符陵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回身上馬,狠狠的一鞭打在墨云背上:“好一個金蟬脫殼之計!楚翔,朕還是小看你了!傳朕命令,除留下三萬人馬駐守許州外,全軍全速追擊!”但這回周軍卻行動迅速,符陵率大軍馬不停蹄追到次日黃昏時分,方趕到淮河左近,遠遠地見河邊尚有人員在登船,待來到淮河岸邊,最后一艘渡船也到了河中心。船頭正站著楚翔,仍是白袍銀鎧,俊逸如玉樹臨風,神色悠然,見符陵追來,楚翔微微一笑,抱拳拱手,朗聲道:“符陵,后會有期!”符陵的左右見狀,氣得欲要放箭,符陵卻擺手制止,勒緊韁繩,站定了目送楚翔遠去,不久連人帶船隱入淮河的浩浩煙波。符陵亦意味深長地一笑:“呵呵,楚翔……后會有期!”如此人物,今生怎能錯過?楚翔安全地將二十萬大軍毫發無損地撤過淮河,略作休整后即在淮河和長江之間構筑數道防御工事,準備迎接秦軍攻擊,并上書朝廷,要求盡快增兵,加強長江防線。這日楚翔正在軍中忙碌,突然又接到一道圣旨,要他火速回京,另有任命。楚翔不敢怠慢,即刻起程,第二天傍晚只身趕回京城江寧。楚翔不先回家,直奔到皇宮前求見皇上,卻被告之皇上已到行宮去避暑了。前方戰事如此吃緊,皇上竟然還在尋歡作樂?楚翔滿腔怒火,差點將一口銀牙咬碎,不得已只好撥轉馬頭,到丞相府來,近年來,朝廷實權皆cao縱在王允手中,大小事務皆由丞相獨斷,皇上樂得清閑。楚翔向來看不慣他弄權擅專,但亦知此番召自己回京,定是王允的主意。那丞相府樓臺高聳,氣勢巍峨,延綿數里,比之皇宮亦不遑多讓。楚翔到了門前,下人見他來了,忙道:“楚將軍來得正好,丞相已在府中等候多時了?!睂⒊鑾У酱髲d上,王允已迎了出來,楚翔忍氣吞聲給王允行了禮,王允笑道:“將軍免禮,將軍這次許州解圍,淮河撤退,力挽狂瀾,朝廷正要嘉獎。本官擬奏請皇上,正式封你為驃騎大將軍?!?/br>楚翔暗道,嘉獎?只是因我救了你的兒子吧!卻道:“末將不過是盡了為將的本分,不敢居功。若為將為帥者都能盡職盡責,臨危不亂,而不是貪生怕死,有利則上,遇險則逃,何愁外患不平?”王允知他影射王檢,已變了臉色,楚翔又問:“大人,敵人大軍壓境,長淮一線正在緊要關頭,不知圣上召末將回京另有何要事?”“楚將軍,皇上的旨意現在本官處,是要調任你到西北,守衛夏州?!蓖踉什痪o不慢地道,拿過放在桌上的圣旨,要楚翔聽旨。楚翔聞言幾乎跳起:“現下敵人屯重兵于長江以北,虎視眈眈,指日南下,朝廷不集中兵力加強守備,以解燃眉之急。反而調我去守夏州孤城,是何道理?”王允勃然怒道:“楚將軍,這是圣上的旨意,你敢抗旨?”楚翔深吸一口氣,略略平復下激動的情緒,忍耐道:“末將不敢,只是這長江的防務怎么辦?”王允冷然道:“這不須楚將軍cao心,你只須奉旨行事,現在要緊的是夏州,其余的本官已有妥善的安排。你長途奔波辛苦了,今日歇息一晚,明日火速趕往夏州,不得有誤!若能堅守夏州,擊退敵軍,朝廷自然另有重重封賞!”第一卷二壯士發沖冠(下)楚翔猛然想起,現今夏州的守將正是王允的外甥孫亮,自己解了他兒子的圍又要去救他外甥,簡直是豈有此理!但見這形勢,明知多言也無益,楚翔跪下磕頭,接過令符圣旨,一言不發,轉身大步出了丞相府。楚翔的府邸卻在京城另一頭,還是當年先皇賜給他父親楚朗的。楚翔是家中的長子,十五歲從軍,十六歲父親殉國后,即襲了父親的爵位,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他常年在外,家事都是母親何氏cao持。楚翔揚鞭催馬,直闖入府中,跳下馬蹭蹭進了正屋,心中怒火再也遏制不住,一腳便踢翻了正中的八仙桌,桌上文房四寶等東西滾了一地,下人皆嚇得不敢做聲。“翔兒,你回來了?”夫人何氏聽報忙忙從內堂出來。何氏不到四十年紀,年輕時是江寧名媛中數一數二的佳麗,如今仍是鬢發如云,膚色如玉,不減當年風采。見楚翔鐵青著臉,問道:“出什么事了?怎么發這么大火?”“娘!”楚翔喚了一聲,扶母親在太師椅上坐了,跪下請安,“兒子方才是為前線的事煩惱,驚了母親……你老人家安好?兒子日日掛念著娘親,不過兒子明日又要遠赴夏州?!?/br>“夏州?你不是才在許州和秦軍打了一仗嗎?秦軍未退,怎么又要去夏州?”何氏詫異地問,一面把楚翔扶起來。“這是皇上的旨意,令我守備夏州?!背璨辉笇δ赣H多言官場爭斗,略一沉吟,又倒身跪下,“夏州孤城被困,形勢殆危,孩兒這一去,恐怕很難再全身而退。身為武將,象父親那樣戰死沙場是孩兒的光榮,只是無法盡到為人子的孝道,不能承歡膝下,侍奉母親,撫養小弟,孩兒心中實在不安。還望母親恕罪,更望母親保重身體……”何氏大驚,打斷他道:“翔兒,你要出遠門,怎么說如此不吉的話?”“孩兒有所預感,此去的不是戰場,恐怕是刑場,萬望母親保重,勿以孩兒為念?!背枥赣H溫暖的手,心頭千言萬語,卻象是堵了塊大石,再說不下去。“哥哥!哥哥!我想死你了!”何氏還未說話,一名勁裝少年已從外面跑了進來,一路歡快地叫著。少年比楚翔矮了半頭,容貌有七八分相似,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卻是楚翔的弟弟楚栩?!拔艺跂|校場練箭,聽說大哥回來了,哥,我要的東西你帶了嗎?”楚翔勉強一笑,從包袱里拿出一柄帶鞘的長劍來交給楚栩,“哥記著呢!小栩,這是我從一名秦軍軍官那里繳獲的,帶回來給你玩,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