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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妃收起臉上的笑意,嚴肅道。“這……”蕭霖昭一愣,默了陣子才道。“你舍不得殺他,舍不得讓他受到傷害?!睗嶅抗庀目粗?,見蕭霖昭目光閃躲了下,又道:“也罷,我還是向你說一說本宮和他之間的事?!?/br>當年,她不想成為潔氏家族的犧牲者,于是偷偷跑出家門,當時所帶的盤纏不多,出了城沒幾天后就挨餓了。在意識昏迷的時候被一位白發老者給撿回了家,成了他唯一的徒弟。后來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名叫雪伢,是堇城一帶最為出名的藥師,脾氣比較怪,但對我特別好,簡直把我當成了他的親生女兒來看待。一年后,他帶回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一個叫云煙,一個則是……畢莘。當時他們的臉連同衣服都是臟兮兮的,初來乍到,他們對這陌生的環境有些害怕,人也比較怯縮。本來她還以為雪伢是收他們兩個為徒的,可惜不是。雪伢看中了畢莘那種特殊體質,于是把他當成了藥人,每天受各種藥物,毒蛇毒蟲的折磨;而云煙則成了丫頭,劈柴燒火煮飯來伺候我們。對于他們,她是同情的,他們不過是比她來遲了一步,卻受到如此不同的待遇,也不知她的師父是怎想?每次畢莘被折磨得傷痕累累,奄奄一息時,她看著也覺得怪可憐的,于是背著師父去看望他,把偷來的靈藥喂給他吃。日復一日,漸漸地,她發現自己對畢莘的感情有了變化,看他對自己笑時,她心跳會加速;看他被藥物折磨得苦不堪言時,自己的心揪住似的疼痛,恨不得撲上去替他承受這一切。所以她決定助他逃走,脫離這永無止境的痛苦。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讓云煙假扮她的模樣殺了她的師父,然后又利用她對他的一番情誼把她推進這冰冷的宮墻中,只是為了換得幾十兩銀子……蕭霖昭聽得無比震驚,沒想到畢莘的過去竟是如此的悲慘,先不說潔妃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但可以肯定她在講述這段往事時是融進自己的情感,她那雙眼睛所隱藏的情緒不可能騙得了人,否則也不會這么容易引起他人的共鳴。“說實話,當初本宮真的恨死他了,但在宮中的這些年,本宮對他的恨意已漸漸被消磨了不少。如今,本宮也該放下了,可太子殿下你呢?還要步本宮的后塵么?”“潔妃多慮了,我對畢莘并無男女之情?!?/br>“那就是男男之情?”潔妃捂嘴輕笑道。蕭霖昭被噎了下,憋了口氣道:“想必潔妃來此并非單純的想向霖昭講故事吧?!?/br>潔妃不知從哪掏出一個小瓷瓶,對蕭霖昭道:“這是漓止,無色無味,中此毒者渾身僵硬,但留有意識。過兩日便是齊月國傳統的竹慶節,若是以太子殿下的名義去邀請他,他定會來赴宴?!?/br>見蕭霖昭仍在猶豫,潔妃繼續道:“難道你不想從畢莘手里奪回大權么?難道你不想把畢莘留在你身邊么?況且這又不是沒解藥,只要你想,隨時可以替他解毒?!?/br>蕭霖昭猶豫了許久才伸手拿過那個小瓷瓶,緊握在掌心里。潔妃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她雖身處高位,但她卻從不參與宮中的任何宴會,尤其是畢莘在的地方。但這次,要是不去的話,好像有點對不起她精心安排的戲。躲了他這么多年,作為見面禮,她是不是該要送一份大禮給他?第二十章竹慶節是齊月國最古老的節日,所謂的竹慶當然是以竹子有關。齊月國以盛產竹子聞名,與他國的商業往來,竹子占有大部分。人們通常把竹子削成一條條編成籮筐或是簸箕等實用性的農具,還可把竹筍做成各式菜肴。這一天,皇宴上聚滿了文武百官,潔妃以一身鳳冠霞帔出現在大殿中,引起了不小波動。潔妃向來不喜參與這種嘈雜的皇家宴會,而今天卻突然現身,大家除了訝異外更多的是疑惑。老皇帝喜笑顏開,親自起身迎接她。畢莘很早就來了,坐到蕭霖昭的旁邊,對于潔妃的到來,他也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然后又把注意力轉移到蕭霖昭身上,時不時對他毛手毛腳,心情甚好的看著蕭霖昭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宴會進行到一半時,潔妃朝蕭霖昭使了個眼色,蕭霖昭左手握著一個瓷瓶,掌心冒汗,過了好一會兒才拿起酒壺斟酒。趁畢莘與老皇帝敬酒時,顫抖著手把藥給倒進去,之后又慌亂的收起瓶子。等畢莘重新坐回原位的時候,他拿起兩杯酒,一杯有毒的遞給畢莘,道:“來,我與你敬酒?!闭f著便舉杯一干為盡。畢莘看著手上的那杯酒,眼神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過了陣子,蕭霖昭皺眉道:“怎么不喝,難道你以為我會這么卑鄙的用毒-藥害你么?”“你說呢?”畢莘揶揄道。“哼!不喝就算了?!笔捔卣哑策^頭,臉上雖不動聲色,但心里卻在發虛。畢莘笑著搖搖頭,一口氣把那杯酒喝下。蕭霖昭眼角的余光瞟向畢莘那一邊,見他真喝下后,心里卻更加的緊張,默了下才小心道:“要是你覺得哪里不舒服的話,記得告訴我一聲?!?/br>“哦?太子殿下怎么突然關心起我的身體狀況,就算真的不舒服,告訴你又有何用?”畢莘笑著調侃道。“我……我可以扶你回去?!贝藭r的蕭霖昭非常的緊張,額角冷汗涔涔,說的話也越來越小聲。突然有點害怕畢莘知道自己被下了毒后盛怒的樣子,他不想畢莘恨他。“回哪去?”“我的寢宮?!笔捔卣巡患偎妓鞯牡?。畢莘悶笑了聲,爾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我頭貌似有點暈了,你扶我回寢……宮吧?!痹蹅兺补矊?,當然最后一句他沒說出來。蕭霖昭一時頭腦短路,聽到他說頭暈后忙不迭的扶他起來向老皇帝告辭便朝自己的昭和殿走去。可惜還沒等他走十幾步路時,他竟感到自己手腳漸趨無力,頭重腳輕,眼前發黑,頭一歪跌倒在地上。畢莘直起身子,狀似吃驚道:“咦?太子殿下這是怎了?”蕭霖昭本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手腳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體的異況,不由得想起那杯酒,難道他拿錯了,給畢莘的那杯才是沒有毒的?畢莘把他打橫抱起來:“真是笨,想下毒給別人反而把毒下到自己身上去?!?/br>蕭霖昭是有意識的,要是他此刻有力氣的話,肯定會暴跳起來。回到寢宮后,畢莘利落的把他剝了個干凈,然后放他入熱水中,伺候他沐浴,順便揩點油,這里摸摸,那里摸摸,還一直嘆道:“手感真好!”蕭霖昭恨不得自己昏睡過去,但他的意識卻清醒極了,難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