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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欒一遍又一遍看向窗外,阿雯體恤他,接下了他日常的大部分工作。柳青欒一次又一次陷在思考當中,同事們以為他為愛所困,全都自覺不打擾。當一個上班族沒法沉浸在工作中,這一天的時間就特別難熬。終于,下班時間到了,同事們收拾好物品三五成群相約著出門了,道別聲此起彼服。柳青欒愣了一下,穿好外套快速走下樓。沒有陳善根的影子。一整天都沒有出現,他會不會因為昨天的事被嚇得不敢現身?柳青欒腦子里各種猜想,亂了。他不敢跟陳善根正面沖突,他最怕陳善根隱于暗中。當目標處在光亮之下時,無論多么困難柳青欒都有決心抓到,但當目標藏匿于黑暗,他就無法企及了。在公司門前站了一會兒,看看天色,陳善根應該是不會出現了。柳青欒多少有些失落,急切想辦成的事情突然斷了渠道,掃興。結果,往回家的方向走了不到五十米,手機響了。看到陌生的號碼柳青欒并不覺得訝異,因為客戶公司的聯絡人一旦換人、號碼也就換了。接通,那邊卻是陳善根的聲音:“這一天等得很辛苦吧?是不是充分了解到了沒我不行?”聽到對方的聲音柳青欒立刻精神了,但并不代表他有多待見對方,冷言冷語:“你在哪里?”“小點聲!我的手機貼著耳朵呢,你想把我震聾么?”柳青欒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語氣平穩:“你在哪里?”“看來你很著急見我嘛!呵,我知道你身邊隱藏著高手,你先把他打發了再跟我聊!”柳青欒還想繼續說,那頭已經掛斷了。拎著電話,柳青欒愣了:陳善根是怎么知道我身邊隱藏著高手的?這就是他今天不現身的原因么?人的心思能夠深沉到這么地步么?隱身的蘇青荷見他發傻,她就算沒有聽到電話里的內容也立刻猜出通話有問題,于是詢問。柳青欒收好電話,隨口說了,腦子仍是亂的。旁觀者清,蘇青荷非常樂觀:“看把你嚇的!你想想,我是從容家就跟出來的,又不是半道隱身,陳善根怎么會知道?無非是他已經猜測出你的意圖——你為了冀揚肯定會冒險,冀揚為了你的安全一定會安排人暗中保護——他的猜測合情合理,沒什么好驚訝的。如果你問他是否知道跟在你身邊的是誰,保誰他說不上來!”☆、第零伍陸章柳青欒心里好受了一些,卻也真的只是一些些。他不禁想起冀揚對他說過的話,冀揚說他腦子笨。是啊,面對陳善根這樣的對手,柳青欒自己也覺得腦子確實不夠用。好在身邊還有一個蘇青荷,柳青欒沒主意時可以咨詢她:“你說,陳善根到底想干什么?”“他的最終目的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主動打電話過來,那就說明他很想見你!”一聽這話柳青欒就有點心動了:既然陳善根想見我,我何不把握這次機會呢?如果運氣好的話……蘇青荷準確地看出了他的心思:“我不是勸你去冒險噢,但機會總是稍縱即逝,你若把握不住,沒準陳善根以后就對你沒興趣了,想找他都找不著了。如何選擇你自己決定,我只不過陳述一個事實?!?/br>柳青欒努力讓自己冷靜,拍拍胸口告訴自己:機會就這一次,我不能讓冀揚的魄珠散失在外、被別人利用!其實他也想有多重選擇,然而事到如今,現實已經走在了他的想法前面。是現實推動他而非他推動現實,失去了主動,他只能爭取在逆境中拼一把。“青荷姐,你先回去吧!”柳青欒終于說出了這句話,沒覺得多么悲愴,反而身體內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躁動。或許,平日里越是溫吞沒脾氣的人,骨子里越是愿意去冒險、越是容易做出跌破他人眼鏡的事情來。隱身的蘇青荷已經與空氣融為一體,莫說凡人,就連柳青欒也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嘆息也好、感慨也好、自豪也好,她柔指轉動,一道粉色的纖細靈力晰出、纏繞在柳青欒的袖口上。靈力停留止息,具化成一支繡在袖口的粉色荷花,亭亭而立、毫纖妙微。“我不跟著你,但你仍在我的保護之中,放心去吧!”蘇青荷的聲音像空谷回聲漸行漸遠,音隨人離。隱身是一種高極的障眼法,不是毫無破綻。倘若蘇青荷繼續跟著柳青欒,或許陳善根的某種特殊法術或者法器能夠將其偵測出來,為了柳青欒行動方便,蘇青荷必須真實撤退。柳青欒是滿懷感激的;深吸一口氣,舉起電話回撥過去。電話那頭熱鬧而嘈雜,陳善根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喊:“到‘羅曼蒂克’來吧!記住,我只歡迎你一個人??!”柳青欒愣了十來秒。怎么會選在那里?----------------------------------------------------------------------------曾一泛難得過來探望冀揚;好朋友,同城卻疏于聯系。人情溫暖從來是從骨子里生出來的合拍,絕不是喝酒搭肩就能培養出來的。冀揚此人,除在了柳青欒面前稍顯活潑,其余時間都是悶葫蘆。所以,他住在容家修養,其實人氣不高。人跟他相處覺得悶,妖跟他相處也覺得悶,然而,曾一泛是個例外。曾一泛是典型的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逗-逼的男子。正如他推著冀揚在花園里轉悠,別人推輪椅都是動作極輕、走路直線,他卻故意左扭右彎,似乎恨不能把冀揚從輪椅上顛下來才好。阿雯打來電話,把她查到的關于陳善根的情況向冀揚匯報了一遍。別人遇到這種事都是盡力回避,曾一泛卻仗著冀揚看不到、把耳朵貼得極近偷聽。聽完了,他還大大咧咧發表看法:“我說冀揚啊,我聽聞你跟你的那個助理柳青欒確定男男關系啦?既然確定了,為什么還打聽別的男人呢,嘿兄弟,你想腳踏兩條船么?”冀揚很會自嘲:“你以為人人都能像你一樣游戲人間么?我現在瞎著一雙眼,一條船都尚且不穩當,腳踏兩條船——你想讓我掉水里淹死么?兄弟你也忒能聯想了!那個叫做陳善根的人,本來跟我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他是柳青欒的前男友!”“啊咧???”曾一泛被當場打臉,不僅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興致盎然繼續腦補,“真看不出來啊,我一只以為柳青欒是那種悶不吭聲、老實巴交的大齡青年呢,沒想到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