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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蒼生繼續沉浮嗎?你真的要我戰死在此嗎?告訴我!我要你告訴我??!”趙王對天怒問,突然霹靂驚雷,似有昭告。天開始下起磅礴大雨。大雨沖淡了眾人的沙喊聲,血順著雨水留在地上,所有人像是在血雨中廝殺,不知是血還是雨模糊了眼,眼前一片血紅。殺是唯一的意念。而支撐這意念的就是勝者可以問鼎天下。此時山中眾人似乎也感到天象的異狀,柳姬急迫甩開楚玨,楚玨心中也知最關鍵的一刻終于到了。他終于要落下他最后一顆子了。他單手揮動古劍,劃出了一刀劍影,橫劍直立,不言不語,手中古劍不再保留,柳姬只覺寒氣逼人,她被逼退數步,她明白楚玨這一次是豁盡全力了。她也不再保留,這一次是她必須過了楚玨這關,這是唯一拿回魂魄的機會。她不想要再繼續受困,她可以掌握一切,楚玨能做到的,她也能。而今,她只差一步。胡悅就是她的突破口,她用了柳氏最后的血脈來設計這一系列的局。很快她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柳姬再無試探,再無保留,孤注一擲。身如青燕,但力道萬鈞。一劈而下,如開天辟地之威。楚玨移形換位,抽劍斷水,行云流水之間,化去了這番攻擊。柳姬自是明白,就這樣還不足以解決楚玨,她必須要找到楚玨的弱點,攻其一點,速戰速決。楚玨冷笑一聲,手中古劍揮灑自如,他現在還不能讓柳姬出去,現在還不行。楚玨一劍劃開了一道深深的溝痕,說道:“你過不了?!?/br>柳姬怒視道:“你攔不住?!?/br>楚玨嘆息道:“再問你一句,如果你放棄奪回魂魄,我就放你一馬。我還有其他的路可落子?!?/br>柳姬大笑道:“兄長,三百年之局行至此處?你讓我放棄?你是不是傻???”楚玨點了點頭說:“是啊,現在問你的確有點傻,你我畢竟同源,不問一下,他處我不好交代。我得到了答復,然后自不用留情了。留心!”隨后極快的劍,刺,佻,彈,劃,一套而行,從未見楚玨如此快速得用劍,柳姬根本沒有突破的機會。但是柳姬發現楚玨雖狠,但依然沒有現殺招。楚玨說:“哦,還有一個問題。夢靈是不是你復活的?你在她身上動了手腳,再引導她找上玄冥子。以此來擾亂胡悅心志?!?/br>柳姬咬牙擋住劍式,道:“那又如何?你不也利用了左一棋?否則你這三百年“楚候”從何而來?趙王登基不久就因箭傷復發而亡,你利用左一棋在趙王身邊擔任謀臣,令他為你鋪路,這樣你才能桃僵李代。你想得到的,我豈會想不到。左一棋是你一顆棋子。你向來喜下險棋,這一步棋你可是生死之間了?!?/br>楚玨苦笑一聲,繼續阻擋。卻不下殺手。一為突圍,一為拖延。因為楚玨遲遲不肯下手,柳姬更是無所顧忌,奮力沖出。雙方猶如這山下之戰一樣,斷了自己的退路,只求最后勝利能屬于自己。而楚玨的目光朝著胡悅所往的方向望去,微微蹙眉,但隨后他便不再多思,面對柳姬。他已然無暇分神。胡悅所行的山路小徑,仿佛隔絕了外界一切殺伐,幽靜之際,胡悅能夠清清楚楚聽到自己腳踩枯葉的聲音,此處古怪,四季并存。到處散落著古怪的石像,就像是一處已經被廢棄的神道一般,葳蕤草木與死氣的怪石并存,這些石像殘缺不堪,但是所有的胸口都缺了一塊,仿佛寓意著什么。漸漸地,他能聽到流水的聲音。但是山林之間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禽獸叫鳴。多方廝殺,只有此處,毫無波瀾。但是卻并非毫無聲息,胡悅拉開一棵樹枝,就能感覺樹林中人影憧憧,但是進入后,人影便消失無蹤??此浦挥兴蝗?,但是卻仿佛有許多的人在此。這些人或是高談闊論,或是長歌擊鼓,或是哀怨嘆息,苦笑怒罵皆在樹影斑駁之間。胡悅發現這些人之中的言語,或多或少極其精妙,有些道理堪稱鬼神之論,世間不可聞的。他越聽越覺得自己過去很多的想法都有所響應。“社稷天下,天下之事,為何數百千年來集于一家之姓?一家之興衰何以代天下之興衰?!?/br>“分分合合,世間百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那生死又當如何處之?國不再,民尚存,為亡國而殉,謂之大節,然為民而茍活,又當何為!”“日月星辰,自有軌跡,四季輪流也不見有人力所阻,天道自然,為何庸人卻執意替天行道?天自有道,何須替天?”“謬哉!謬哉!豈不知萬物之靈,以人為尊,但世間萬物以人目所視,以人耳所聞,以人口所言,眼耳舌鼻身意皆為人也。何以為尊?然五蘊皆空,方知何為天地之靈!人何來尊貴?”林中之言,句句叩入胡悅心中,他越走越覺得沉重,這些問題他曾經沒有想過嗎?不他都想過。但是這些問題有答案嗎?胡悅心中自知,這些都沒有答案。如果天問這些,那么他胡悅何以作答?這些恒古不變的問題流傳于世,他作為一個人如何去答呢?又如何說這就是真正的答案?狷狂言語,似吼似嘆,胡悅以自己的智慧一一作答。但卻有覺得這些都非他所能作答。三百年前,風雪之夜,趙王一人單行求他出山,他從不肯入軍,只在山野之中,布局等待。但敵寇之強,如果要靠屯兵修養,至少要五年時間才能壯大兵力,但五年之內變數何其之多。直到趙王拿出家傳的的“生死符”。他這才動用曾經只流傳于楚地之中的九元天問,而當他明白天問開局可以改變天象之時,他設計入局,只為讓趙王在此貫山,與敵決一死戰。這一戰引出敵寇全部主力,這樣一來看似飛蛾撲火,實著是一戰定乾坤的豪賭。他的決絕就在于用趙王的命數去賭一場最快結束戰爭的機會。三百年后,他依然要去豪賭一把,因為如果失敗,三百年歷史煙消云散,或許趙王還有生路可言,或許他可以卷土重來,或許他方還會再出一個王者,彌平戰亂。但三百年間這些經歷的人事物就再也不存了。然而……他最后必須回答天問,胡悅記憶中的降神之地,那最后一問,最后的結果是成一半,敗一半。所以他有了三百年再開一局的機會。一切都是天意。當他拿回所有的記憶之后,他便明白了,他來到此處是定數。楚玨以一己之力,替他延長了十年的太平歲月。這已經是極限了。聲音從清晰到疏遠,小徑也越來越寬闊。走了一段時間,胡悅奇怪發現雖然樹木之中也有花朵,但是無不例外,都是艷如紅血的花朵,其他顏色一概不見。只是這些花幾乎在一瞬間花開花謝,剎那芳華。小徑通幽,但也有盡頭。在小徑的盡頭是一座橋,岸頭立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兩個古篆字:問橋。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