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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要是跳出了這個圈子。你覺得我還能護你多久?”胡悅終于收回了玩世不恭的神色,眼神一靜,慘白的臉上再無表情,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看到一切,不在乎一切。沒人能映入他的眼,進入他的心。他開口,冷冷地說了四個字:“那又如何?”楚玨伸手一用力,胡悅只覺得下巴吃疼。眉頭微蹙,楚玨深深嘆了口氣,他放開了胡悅,轉過身去,他自嘲道:“終是舍不得……”說完轉頭看了一眼低頭不語,也沒有任何表情的人說:“日落之前我會回來,你別想著出去,好好養身體?!闭f完便甩袖而出。胡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著門說:“反正我又死不掉,干嘛那么緊張……”胡悅盤腿而坐,閉眼凝神,調整著自己的氣息。當他再睜眼的時候氣色明顯好了很多。他下床穿上衣裳,看了看門口的樹葉有些皺眉道:“還真的生氣了,都把我當囚犯了?!?/br>隨后又坐回了床邊,翹著腿,手指點著床邊,似有思索。日薄西山,這云層更是厚了幾分,看似今夜必有大雪。胡悅燙著一壺酒,對著一盤棋,一個人下起了珍龍棋局。門被推開,寒風頓時灌入,胡悅頭都不抬地說:“飯帶來了嗎?我一天沒吃了?!?/br>楚玨提著一個飯盒,把幾碗精致小菜,一碗紅豆紅棗粥。一聲不吭地坐在了胡悅的對面。胡悅依然眼睛看著棋盤,順著手端起銅酒壺就給楚玨添上了酒。楚玨抿著嘴端起酒一飲而盡,胡悅微微蹙眉,下子的手頓了頓,楚玨在邊上看著,開口說:“此局當沖,虎口之處已然被圍了?!?/br>胡悅投子說:“沖也沒用,勢必被封,就算殺出血路,我也無力回天。這局我還是輸了?!闭f完端起筷子就準備吃飯。楚玨還在看棋局,手里抓了一把黑子,準備繼續下這盤棋。胡悅也不關心,只管著自己扒飯吃菜。楚玨下得倒是入神,胡悅吃完收拾干凈,他還在下。此時封琦也回來了。他搓了搓手哈了口氣說:“我已經和管事兒的打過招呼了,今夜就在此過了。先生用過膳否?”胡悅笑著說:“因為某人發脾氣,把我關在屋子里一天,剛才吃過??砂盐茵I的……”楚玨下棋的手為之一滯,眉毛一挑,也不搭話。封琦何等眼力勁,早就瞧出兩人的端倪,只笑不語,倒是楚玨下了最后一子說:“棋局已破,接下去該是下一件事了?!?/br>胡悅嘴角微抽,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封琦來回看了兩人,趕緊扯開話題說:“隨后不知二位當如何處理?而……先皇陛下什么時候……”胡悅站起身,他說:“今夜必下雪,下雪了他一定會來?!?/br>三人端坐一方,氣氛靜默,都無言語,楚玨還是悶悶不樂,胡悅翹著腿琢磨著楚玨的棋局,封琦忐忑不安,又怕又急。即將子時,天果真開始無聲無息地下起了鵝毛大雪,雪落無聲,但是風卻出得緊,呼嘯之間,竟是一番狂雪夜景。胡悅看了看兩人,起身把門打開。頓時狂風席卷,胡悅一襲白衣,一臉冷毅。他朝著天空看了幾眼,隨后徑直朝著門外走去。楚玨站在他的身后,嘆息了一聲,也跟著出門,而封琦也想要踏出去,但是無論怎么樣都被狂風爛雪逼退,愣是半步也無法踏出屋子。此時胡悅和楚玨已經站在了柴門邊上。胡悅微微一笑,他道:“古有程門立雪,如今我們雪夜迎門,禮數算是周全了?!?/br>楚玨扶手而立,但是在他兩人半尺之內,風雪無法侵入分毫,兩人的身上竟然都沒有雪沫。連衣擺都沒吹動一下,倒是身后的封琦,即使在屋子里都被大風吹得東倒西歪,最后只能拉著門框。過了子時,風驟停,天地寂滅,再無一絲一毫的聲息。二人依然站著,雪依然無法侵身,忽然遠處恍惚間出現了一盞微弱的燈光,光亮細微,搖曳之間,朝著觀情齋出飄來。二人凝神,胡悅想要開門,但是卻被楚玨按住了手,他搖了搖頭示意時機未到。片刻后,果真從柴門之外傳來了昨日一模一樣的敲門聲,楚玨親自開門,頓時本已經平息的風雪再次大作。胡悅和楚玨的衣袂也微微有了顫動。門外站著得還是昨日那人,那人抬頭一看看門得不是胡悅,而是楚玨,面露微微不悅之色。有些責怪之意瞟向站在一旁的胡悅,胡悅欠了欠身說:“陛下有請了?!?/br>那人道:“你知道了?”胡悅點了點頭,他皺眉想了想:“那你還想要知道那個故事嗎?”胡悅還是點了點頭,那人寬慰一笑,也不計較。再把目光放在了楚玨身上,他口氣不似和胡悅說話,反而多了幾分敬重之意,他道:“久見了?!?/br>胡悅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楚玨竟然認識他。楚玨也是欠了身,拱手道:“久見了,既然來了,入內一談吧?!?/br>三人入內,封琦已經跪在了門口,不敢抬頭。那人也不在意他。從他身邊走過,隨后端坐下來,胡悅還是給了那人一壺冷酒,那人也是想昨日那樣大口大口的飲酒。他說:“胡先生能替我畫,但我并不想你畫帝王之相,我想你替我畫現在的模樣?!?/br>胡悅微微一笑,說:“可以?!?/br>那人朝著跪趴在地上的封琦道:“來人,筆墨伺候?!?/br>那人迅速從旁邊捧出硯臺筆墨,胡悅卻擺手道:“陛下是想要畫中有雪,還是畫中沒雪?”那人一頓,隨即便哈哈大笑說:“好,好,能畫我的,非君莫屬。要有雪,大雪!”說完便大步往屋外走,胡悅手里拿著畫筆,朝著楚玨看了一眼說:“楚兄可要看好了,弟我這樣的畫技可不是隨隨便便能看到的?!?/br>說完也走出了房門,門外風雪大作,早是看不得其他的景色,一切混沌無常,胡悅一身白衣,手持畫筆,扶手而站,對面站著的人也是絲毫不畏風雪。胡悅朝著空中龍飛鳳舞,點抹勾挑,一筆一畫,之間,風雖身影,雪如墨筆,沒有紙張,沒有硯墨。只有一支筆在滿是風雪的夜間揮舞。胡悅的神色也像是染上了這風雪的壯麗一般,眼神亮如晨曦。那人站在一動不動,念道:“雪曉清笳亂起,夢游處,不知何地。鐵騎無聲望似水,想關河。雁門西,青海際。胡悅續念道:“睡覺寒燈里,漏聲斷,月斜窗紙。自許封侯在萬里,有誰知?鬢雖殘,心未死!”詞畢畫成,一曲放翁夜游宮,胡悅和那人之間多了一層雪影,雪似是凝固一般,橫在兩人之間是一個人的摸樣,那人看著胡悅,胡悅看著那人,中間畫中人,惟妙惟肖。他開口道:“畫完成了,陛下夙愿已了?!?/br>那人看著他邊上的楚玨說:“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