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雖面上是他受著晏梓伏的氣，實際上卻是他把氣都發到了床上，可著勁兒地折騰，只以為這樣就能讓晏梓伏知道自己不高興，卻根本沒想到晏梓伏本就細膩敏感，硬生生地就把隔閡越劃越深了。

想了想，歐陽玨嘆了聲氣，幽幽地看清月一眼：“我娘都沒挑過他們哪里不好，你為什么總挑刺？你這樣有點像那什么……”

清月：“你閉嘴?！?/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是這樣的

裴遇：說好一起單身到白頭，你卻背著我脫了團。

清月：呵呵。

亂入的小沈：看臉吧大概。

☆、無愛

兩人又敘了一會兒話，清月見氣氛好了，便半真半假地哄著他道：“你且讓我再想想，我恨了晏梓伏這么多年，也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但你說的話我會考慮一番。只一條，你萬萬別太信晏家的人，無論是晏梓伏還是晏鳳元，被賣了還給人數錢。你這么好騙?！?/br>
歐陽玨真情實感地覺得自己英明神武，怎么從小到大身邊的人總覺得自己容易被騙得賣掉，小時候娘就整天擔心自己被牙子賣了，長大了還是這樣……太優秀也是種錯嗎！

但他只在心里自戀了一番，用力點了點頭，糊弄道：“我知道的，我心里有數?！?/br>
“那你趕緊回去，天再亮點容易被發現行跡了?！鼻逶露诘?，“之后別因為這種事跑過來了，放個信號我去找你?！?/br>
歐陽玨繼續點頭，起身正要走，忽然一怔。

黑暗中，東邊的夜空一片艷紅色。那不是日出，是有人縱火燒阿爾倫的糧草。很快就傳來了士兵們的嘈雜叫聲。

歐陽玨心中咯噔一聲響，忙道：“清月哥，快走——”

他擋在清月身前，警惕地看著裴遇和四周包圍的黑衣人，側過臉去對身后的清月小聲道：“你先走，我沒事，能擋一陣子，他們不會拿我怎么樣?！?/br>
清月點了點頭，轉身就跑。

歐陽玨也在瞬間出手纏上了裴遇?？扇羰菗Q了當年的歐陽玨尚且能夠和裴遇打個平手，如今哪怕一日千里卻也難敵，很快就落了下風，被裴遇扣住了命門。

可這也夠了，清月對付其他黑衣人綽綽有余，已經借著這點時間消失了蹤影。

歐陽玨松了一口氣。他篤定了裴遇不會拿自己怎么樣，所以只要清月跑了就好，自己頂多回去被罵一頓。

然而，裴遇瞇了瞇眼睛，反手用匕首捅穿了歐陽玨的腹部，平淡地對著林子深處說道：“關清月，你若不束手就擒，我就殺了他?！?/br>
歐陽玨愣了愣，下意識道：“別出來！他不敢——”

裴遇抽出匕首，又朝著歐陽玨的心肺處捅了進去。

歐陽玨被他扼住了命門動彈不得，又一時沒回過神來，差點跪倒在地，幸好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裴遇肩上才沒倒下：“你……”

裴遇是晏鳳元的心腹死士，朝野無人不知道這件事。歐陽玨第一次見到晏鳳元的時候便看到過裴遇，那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裴遇對晏鳳元唯命是從，做的每一件事莫不是被晏鳳元授意……

但歐陽玨不信。

他咬著牙道：“裴遇，你敢殺我試試看！”

“哦，仗著王爺對你的寵愛嗎?！迸嵊鰡问址鲎∷?，臉上依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語氣也依舊沒有起伏，像一個天生沒有感情的人，從沒有過波動。然后，裴遇道，“可惜晏鳳元沒你想的那么威風，我不是他的人，是文帝的人?！?/br>
文帝是晏鳳元的父皇。

歐陽玨一時連被捅的疼痛都忘了，愣了一會兒才問：“王爺他知道嗎？”

裴遇道：“這無需你關心，你就算死了他或許會傷心一陣，冷靜之后也不會奈我何了?！?/br>
歐陽玨急道：“我不是問這個！他知道你是文帝派來……監視他的嗎？”

歐陽玨實在不愿意說出這個詞。歐陽玨自己父母雙全、家人和睦，并不能想象晏鳳元是怎么成長的。母妃逼著他發毒誓，父皇也始終不信任他，死了還要留了個監察者在他身邊?？伤鲥e過什么事情？

歐陽玨忽然明白了晏鳳元為何會三番四次地說他不懂愛恨一個人是何滋味。因為若換了個人，換成歐陽玨自己這樣長大，也不敢說自己會不會仍舊懂得最簡單的愛是什么。

可晏鳳元也不知道恨一個人是什么滋味，他憎惡的都是些有礙公務的人，并未因私心恨過任何一個人，也從未對他的母妃父皇有過怨憤不平。他怎么能沒有半分怨！……他怎么能這么好。

歐陽玨眼眶發熱，心里將所有的事都想了一遍，卻又仿若什么都沒想，只愿意瞬間去到晏鳳元面前。

可裴遇哪里管他想什么，見深林里沒動靜，又拔出匕首，挑斷了歐陽玨左手的筋脈。

歐陽玨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哪里疼了，咬著牙一聲不吭，惡狠狠地瞪著裴遇，冷汗密密麻麻地浸透了衣服。

裴遇看了看林子深處，又拿匕首朝著歐陽玨的脖頸上狠狠地扎過去。

“住手！”

清月終究忍不住了，他看出了裴遇不是在嚇唬自己，是真的會下手。

他剛一現身，就被黑衣人團團圍住了。裴遇也沒再管歐陽玨，將他隨手扔在地上，便拔出劍指向清月：“跪下?！?/br>
清月冷笑了一聲，仍舊站著，問：“你們只是想要我這條命吧？”

“是?！?/br>
“我若死了，你們不會再為難歐陽玨吧？”

“不會。歐陽玨對我而言并無意義?！?/br>
歐陽玨意識已經有點模糊了，強撐著一口氣咬破了舌尖，喊出聲來：“清月哥，決戰在即，他不會殺我，你回來干什么！”

裴遇看了看歐陽玨，平靜地說：“你已經將決戰布置好，此時有你無你并沒太大差別。何況即算以后還能用得上你，以你如今的功夫本就做不得用，我便將你手筋腳筋都挑斷了也不礙著你以后布兵出策?！?/br>
歐陽玨還要再說什么，卻實在說不出話來，身上滿是血，口里也滿是血，舌尖都麻木了，僵著動彈不得。

他只隱約聽得清月笑了一陣子，笑完了便道：“可惜不能手刃晏梓伏，但他早晚不得好死，我便先去地府里頭等他！”

清月說完，拔劍自刎。

歐陽玨心中一涼，腦中轟隆巨響，嘔了滿口的血，便昏了過去。

***

裴遇將歐陽玨帶回了營帳，對外只說歐陽玨去燒阿爾倫的糧草卻中了埋伏這才身受重傷。其他人并未起疑，還好早前就布置好了一切，歐陽玨受不受傷都對大局無礙。

隨軍的大夫急忙忙趕了過來，給歐陽玨救治了一番，憂慮道：“處處致命，是下了死手的，縱使華佗在世也不敢說……只看顧將軍自己了。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