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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意識到了自己話里的歧義慌了神,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不關你的事,不是你的錯,和你無關……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br>周清遠笑了幾聲,看著馮云歌這一張冷硬的臉變得窘迫,心情確實好了不少。馮云歌見他笑便立即反應過來周清遠這是在戲弄他,于是也跟著他笑了起來。不過幾刻,原本沉重的氣氛就這樣被瓦解了。云夢齋外的飛禽走獸盡是被云夢齋內久違的動靜吸引來的,又畏懼著久久不敢上前,如此一來要趕倒也好趕。周清遠飛身上到屋檐,冷眸掃過,拂袖沉聲道:“我師門內突逢變故,想必諸位已經都知曉了。如今事態已經穩定,沒什么大礙,諸位無需掛心,散了吧?!?/br>周圍飛禽走獸聞聲便漸漸散去,周清遠抬眼俯瞰著整片瀛洲,心中懷念,牽起一片思緒。當年他剛剛穿來的時候,對這個世界充滿了迷茫與恐懼,如今想來,自己能夠堅持走到這一步,全都是多虧了身邊一直默默地陪伴著自己的那些人。這世界之中的人只是書中的人物嗎?周清遠想,或許,不是這樣的。這世間也有著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嗔、愛別離、求不得。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逃得掉,所有人都在這人世間徘徊著,游蕩著,或喜或悲,或樂或苦,大家都沐浴在同一片藍天的普照下——周清遠想,其實,這個世界是怎么樣已經不怎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來過、愛過、恨過,也悔過,但只要無悔,那么就不虛此行。風吹起白袍,青絲隨風吹散,大雪漫天,遠山傳來陣陣啼鳴。腳步聲漸漸放大,馮云歌停在他的身后,說道:“你去找他了?”周清遠回頭看著他,想也不想地說道,“嗯?!?/br>他會這么回答是在意料之中,馮云歌跨上前站到他的身邊,目光專注地眺望著瀛洲的景色。“你身上有什么地方變得不一樣了?!瘪T云歌忽然說。“所以,大師兄你能猜出來,是因為直覺咯?”周清遠向他笑,也隨著他將目光投向遠方,只見夕陽下白雪皚皚,瀛洲就像是覆蓋在了大片焦糖底下。“嗯?!瘪T云歌淡淡地說道。“……”周清遠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話。不得不說,跟馮云歌嘮嗑真的是蠻難做到的事……周清遠沒話找話問:“大師兄,你是什么時候醒來的?”“半月前,多虧了師父的秘術?!瘪T云歌說。“看來趙師叔也是空有神醫虛名嘛?!敝芮暹h打趣道,心中卻是一點都不平靜,他出瀛洲到進到第三境,也不過幾天時間,卻已經過了半個多月?難道是第三境的時間和凡間不一樣?“趙師叔雖有回天之能,卻不能救活一個已死之人。師父也是祭出秘寶,耗費靈力和神魂用了秘術才硬生生地將我從閻王殿里奪了回來?!瘪T云歌話音一頓,似是不愿在繼續這個話題,片刻遲疑道:“你和他……怎么樣了?”馮云歌醒后,通過趙扶和白定之口是對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有所了解的。“他……”周清遠嘆了一聲氣,心中亂成一團。說實在的,他也不確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周清遠蹲下身,合上雙眼,吐出了一口氣,說道:“我沒見到他?!?/br>“是么,”馮云歌低頭盯著他的發旋看,“可是你更加煩憂了?!?/br>“會么?”周清遠愣了一下,抬起頭對他笑,“可能吧?!?/br>周清遠他問了自己無數遍:我究竟想要什么?可是每當朦朧的答案漸漸在眼前清晰的時候,他卻又屢屢伸手將這一切推翻,不肯面對。瀛洲飄雪,雪花落在他的發上、肩上,周清遠如同身裹雪衣一般,融入到了夜色之中。他忽然道:“大師兄,你說,我該怎么辦?”馮云歌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那雙微微泛紅的雙眼。這一雙眼已經不再迷茫。“他等了我三百年?!敝芮暹h說,“我也等了他三百年?!?/br>陣陣冷風襲來,青絲隨風吹動,吹散了迷途人的愁腸,照亮了歸途。周清遠緩緩起身,等他再轉過身時,馮云歌發現,這一張本是清冷的臉龐,此刻卻是情潮涌動,雙目發紅。周清遠沉聲道:“沒有一個人會平白無故等另一個人這么久?!?/br>此前關于楊逢疏的所有記憶,這一刻——全部都在他的大腦里瘋狂涌現。三百年前,三百年里,以及,三百年后的事,如同走馬燈般放映。“他為我歷經千難,絲毫沒有半句怨言,他對我那般好,我不知嗎?……大師兄,”話音一頓。風卷起了漫天大雪,雪花落在他的身上,雙眼里面的是與周遭格格不入的紅色。原本一塵不染的清冷面龐,此時,竟是被染上了凡俗的色彩。在這一刻,他是無比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說,我怎么可能對他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他說著,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顫抖。第75章不夜城鳳凰照夜明“決兒沒有去王氏那兒?”一道光聽就能夠讓人感到寒意的聲音響起,沈凌皺起眉頭神色不善。二人剛從王氏離開,楊逢疏本想順著沈凌這條線索找到咒訣,卻不想,咒訣卻是提前消失了??磥?,鬼驍動手的要更快。楊逢疏看著沈凌,冷笑一聲:“我早就提醒過你了,鬼驍其人絕非善類?!?/br>此前他離開時,曾托人轉告過沈凌,只是當時沈凌因他身上魔氣濃重而對他警惕心極重,沒有放在心上。楊逢疏嗤之以鼻,只道有你好受的。果不其然,現在出事了。沈凌感覺自己的臉就像是在火辣辣的疼,冷眼掃向楊逢疏,沒有吱聲。他道:“也不一定是他。就算是他,那他會把決兒帶去哪?”楊逢疏彎腰伸出手將一枝花折斷拿在手中,嗅著在上面的氣味,片刻以后猛然往土地上一踩,沉聲道:“花妖,出來!”一聲令下,便有一個頭從地底鉆出,手撐在地上,“嘿咻”一聲,看似極其費力地從地上緩緩鉆出。楊逢疏懶得看她這般惺惺作態,見沈凌要去幫忙,只是抱著臂在一旁冷笑。沈凌不明所以,可在他的手與花妖接觸的那刻,卻猛然色變,按著雙手面色難看地看向楊逢疏冷聲道:“這是什么???”“會催情的粉末而已?!睏罘晔柰蛄枋直凵席傞L的麻子上掃了一眼,隨后伸出腳大力地踩在花妖頭頂的花上面。他說:“等麻子擴展到全身便會發作,沈宗主找個地方發泄去吧,我可沒有一點看的興致。你就別出來了,太慢了,我問你幾個問題?!弊詈笠痪涫窃趩柣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