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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前,老管家躊躇許久才顫顫巍巍道:“少爺,吃飯了……”季薄陽頭也未抬,仿若沒聽見般。老管家嘆口氣,露出些許愧色,把食物擺上桌就悄然退下。咄咄聲再次遠離,偌大的房子內又變得悄無聲息。季薄陽起身,端起餐盤就扔進垃圾桶,打電話讓旗下的有機農作物培育園送來新的果蔬。在他還只有蘭狄這個名字中時,季薄陽體驗了很長時間的無助,不論是傭人、花匠、司機還是整日在他身邊的管家,沒有一個人試圖幫助他解脫困境,大家都活在父親的威嚴下,時時刻刻監督他吃下那些經過精心調制掩蓋藥味的食物。這個的后遺癥就是他必須食用能看見原材料的食物,身體排斥一切調料和味道過重的rou食。季薄陽拿回家產后,立刻解雇了全部的員工,剝奪了他們在聯邦暫住的資格,唯有世代服務古班的管家無法遣返,舅舅說正好需要留下人看家,還送來三個新人照料他。昨天三兄妹回去奔喪而季威有事外出,為了保障他的安全,他才暫時回到抗拒的古班家。電腦桌面自動播放著蕭默的生活照,全是胖胖的樣子。季薄陽靜靜盯了一會兒,起身移步電話,撥給蕭默許久都是占線,季薄陽掛上電話垂眸沉思。半年來少年身高猛躥,原本小學生的身型拔高許多,越發顯得瘦條條風吹就倒,袖子褲管中都空蕩蕩的。從側臉看,偏女性化的五官長開些許,清冷的棱角更加硬冷,清艷的桃花眼也更加驚艷,唯一不變的是眼中的清陌、淡泊,靜如死水。季薄陽回過神,給舅舅的辦公室秘書撥打了一個電話。季威要出去一周,許多信件都擱置在案桌上,單家的摘冠儀式一定會邀請同為東八區頂級貴族的季家掌權人季威。半個小時后,季薄陽從秘書手中接過邀請函,郁郁的臉色終于稍微放晴。“謝謝?!?/br>季薄陽難得說出這句,進入變聲期卻只稍微嘶啞的聲線如混著泥沙的流水,沙沙聲摩擦耳道,女秘書捂住通紅的耳朵離開,小聲嘟囔一句,“年紀這么小是犯規啊?!?/br>——戰地列車???,月臺上擠滿記者……哦,當然不是迎接大人物,只是三流小報的娛樂記者。蕭默銷聲匿跡前是當之無愧的話題制造機,不少記者的蹲點目標都暗搓搓補上他的大名。戰地疫情結束,志愿者早前相繼回歸,蕭默卻跟著兵哥們同車返家。列車車門打開,身姿挺拔的寸頭型男們魚貫而出,閃瞎了隔壁聯邦特快上女士們的眼,娛記們探頭探腦,始終沒在帥逼軍團中發現某個格格不入的胖界……或微胖界人士,連個不是寸頭的猥瑣貨色都沒找到。女士們突然驚叫起來——下車的隊列中,高壯的型男身后走來一位1.77米的青年。隔著重重阻擋大部分時間看不清正臉,光論身高并不足以引起側目,但偶爾露出的寬肩直背長腿……在兵哥中也沒什么好夸耀的。那人戴上軍帽,因為手勢隨意讓帽檐歪斜,而并非刻意裝逼斜戴。帽檐的陰影遮住三分之一臉,黑色的墨鏡遮擋住又三分之一,高挺的鼻梁下是形狀豐潤的嘴唇,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好似蒙娜麗莎的淺笑,若有若無。在眾多黑皮壯漢中他白得令人側目,不是效仿西五區白種人的白,而是符合黃種人的通透中帶著暖色的白皙,似溫潤細膩的寶玉,而不是廉價涂白的墻壁。——單單這些,只能看出優良的遺傳性狀和精致細致的生活理念。青年系著腰包,隨意斜靠在列車鐵壁上,身前留有余地,在一眾拖拉行李緩行的人群中格外悠閑,前后的兵哥們好像也習慣了他的德行,并未指責他浪費空間。青年拾階而下,款款步姿像踏在少女心尖,氣質翩翩如春風拂過,與身旁形貌剛硬的兵哥們截然相反。青年走到月臺上停駐半秒,東八區夏季溫度似乎比想象中高,他隨手解掉軍綠色呢絨風衣遞給身后的少年,露出底下純黑色襯衫,無論是解開扣子的動作還是慢條斯理扁起袖子的動作都分外吸引人。“這是誰?”娛記們暗搓搓地交流眼神,相互搖頭,“大概是哪個年輕有為的軍二代吧。管別人干嘛?現在重點是蕭少、蕭少!他怎么還沒下來,不會睡懶覺沒坐上車吧?”蕭默的目光掃過苦苦守候的記者,嘴角笑容微揚,沖身邊陪他延遲歸期的尉遲璽說,“想去哪兒吃一頓?”兩人讓自家司機先把行李拉回去,選了一個極具格調的高檔……速食店的窗邊坐下。蕭默與餐盤里的薯條漢堡沉默對視片刻,抬眸看向對面,尉遲璽雙手抓著漢堡吃得滿嘴冒油還不斷催促他快吃。蕭默揮手叫服務生拿來一次性手套和濕巾,連著他的套餐一并推給尉遲璽,冷眼盯著他臟兮兮的手指。尉遲璽腹誹一句矯情,用濕巾擦干凈手指戴上手套,埋頭繼續狂啃。蕭默端起一杯茶飲靠在椅背上,轉頭看著窗外……再次對尉遲璽的品味充滿懷疑。“你說哥們我夠意思不?頂著壓力陪你在那破地方看了幾個月的月亮,誰還比我夠意思……”尉遲璽吃完拍拍圓鼓鼓的肚子,開始嘟囔起來……什么要是爹媽不認他了朋友絕交了女朋友跟人跑了一定讓蕭默負全責云云。蕭默的耳朵過濾了近在咫尺的雜音,漫不經心地掃過斜對面馬路拐角的車行,突然目光一頓,見到某面熟的妙齡美女挽著一名極端裝逼的男士走進車行。蕭默想了想,目光放回蒙頭大吃的少年……肘邊的手機。戳了下屏幕亮起,桌面壁紙是男女朋友臉貼臉的親昵合照。“你家那位怎么不來接車?”尉遲璽抹了抹嘴說道,“她說今天來姨媽……我等會兒回家放完行李就去慰問她?!?/br>蕭默目光閃了閃。[問:發現別人女友劈腿要裝沒看到,還是想方設法減少他的情傷?]呵……日行一善可不是他的行事準則。蕭默緩緩牽起嘴角,瘦掉一個彌勒佛的臉上如暖風掃過的弧度讓隔壁桌的小女孩迷得臉紅心跳,尉遲璽聽聞隔壁的竊竊私語抬頭,差點沒被嗆住,猛拍胸部,“哥們你又想使什么壞?笑得我胃都差點翻了!”蕭默抬抬下巴示意斜對面車行。“幫我挑挑車……回來了沒輛座駕不方便?!?/br>“你就不能讓我有點自己的安排?!蔽具t璽不滿地嘟囔,見蕭默已經戴上墨鏡悠然起身,趕忙一口氣把剩下的飲料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