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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真的找不到出路了。他心說。斷斷續續的吉他聲,就是這個時候在窗外響起的。第15章人生低谷就是用來越過噠趙映貼著地面的手指顫了顫。他有點恍惚,因為按照他目前所在的時間點,他應該是聽不到這首歌的。這首歌最先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間,是二零一八年的七夕情人節,距離現在,差不多還有一年。但是這個曲調是如此熟悉,雖然和趙映所知道的那個曲調有細微的差別,不過這點差別只不過是幾個節拍末尾音符的差異。趙映在心里比較兩個版本,確定一年后的版本在節奏和音調上更加和諧,更加成熟,就像是如今這個版本經過千萬次修改后,最終呈現在所有人面前的完美成品。然而,這不代表最初的版本不能打動人心。趙映爬起來,走到窗臺邊,繼而遲疑推開了積滿灰塵的玻璃窗。音樂聲一下子就清晰起來了,在月下它宛如叮咚流淌的山溪,短短片刻,就浸潤了這一片夜色,連盛夏之夜的熱風都不是那么讓人煩躁。趙映愣愣站在這二樓的小窗邊,視線穿過搖曳的梧桐葉,落到樹下彈撥吉他的唐宿身上。黑夜,白月,樹葉和樹影,還有樹下演奏的英俊少年。……美好浪漫得像是一副畫。然后畫中的少年抬起頭,他的臉龐在如水的月光里仿佛散發著星輝,勾起嘴角時,連夜風也不禁停歇下,染發劑的劣質感在這種光暈下一敗涂地,平常不會出現的發色反而讓他看上去漂亮得不像是真人。當第一句歌詞響起時,趙映的手指不由扣緊了窗框。“從你的眼中看到了迷惘,是否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看不清前方,踱步彷徨……”二零一八年,九月。已經快到午夜,新沙這座中部城市依然悶熱得像是個大火爐,空調外機一個個靠著路邊,或懸掛在墻上,或擺放在地上,鼓著力氣給這個火爐加油添柴,于是路上的行人越發匆匆,姿勢一個個都像是在逃命?;璋到窒锢锏囊稽c點小動靜,也必定不能引起他們注意了。差三個月滿二十歲的趙映渾身洗潔精和醬料的味道,穿著滿是污漬也看不出來的深灰色T恤,推開了位于一道這樣小巷的小門,走了出去。這是一家小餐館的后門,靠著墻的地方擺放著數個滿是黑色污跡的泔水桶,在深夜也有三十多度的高溫下,幾個泔水桶都鍥而不舍,向趙映散發出讓人想要把膽汁吐出來的惡心味道。不過趙映在小餐館當洗碗工已經有三個月有余,對這種謀殺鼻子的味道習慣了不少,因此面對泔水桶時,他面上的變化只是移開視線。身后的木板小門沒有合上,穿透耳膜的女高音從門里飚出來。“又打碎碗!”小餐館老板娘尖叫道,“就是今天一天,你打碎了五只碗!你個啞巴是對門雜食店派來禍害我家的吧????!我家看你可憐給你工作,你就這么回報我家????!你以為我家是大酒店啊,盤子碗打碎心疼都不心疼的啊,不用干了!啞巴我告訴你!不用干了?。?!”趙映轉過身,看到身材豐滿的老板娘站在門框上,手里抓著幾張粉紅鈔票,向他一摔。粉紅鈔票飄落在烏黑黏糊糊的地上,趙映沒去撿,他低著頭,手里打著手語,向老板娘道歉。“看不懂!滾吧!”老板娘吼道。她啪地把后門關上,聲音和震動驚起了一大群棲息在泔水桶附近的蒼蠅,趙映慢騰騰撿起幾張粉紅鈔票,和蒼蠅一起離開這條小巷,茫然走在大街上。又丟了工作。這并不能怪老板娘,任誰都不喜歡工作時神思不屬的員工,哪怕只是個洗碗工也一樣。趙映手隔著布料,撫摸褲袋中幾張粉紅鈔票,這種稍稍厚實一點的手感本該帶給他安慰,畢竟這個月的房租有著落了。但是趙映的心空蕩蕩的,只覺得再來一百章粉紅鈔票自己也沒法開心起來。因為幾天前申請簽約,趙映又一次失敗了。其實這一次趙映基本沒有報上太多的希望,畢竟他手上這本已經接近完結,這個時候簽下他,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不是一件劃算的事情。雖然知道如此,但是趙映還是忍不住在網頁后臺按下那個申請簽約的按鍵,開啟他又一次等待回復的輪回。他甚至覺得,如果不是等待編輯回復的動力在驅使著他,那么他如今每天六千的更新恐怕是不能保持下去的。他的作品掛在終點數以萬千的海洋里,收藏不過數百,評論區更是除了同樣的撲街作者前來打廣告外,便再無任何一絲活人氣息,連給趙映當個慰藉品這兩樣都十分之不合格,跟別說化為寫作動力了。然而這一次編輯模式化的回復,依然給予趙映比想象更大的打擊。他覺得……他支撐不下去了。或許他真的沒有當一個作者的天賦吧,這樣想的趙映隨著紅綠燈指示,停在十字路口的斑馬線后。他雙眼空洞,目光焦點游移著不肯落下,讓旁人稍稍一看,就能看出他是在神游。如今已有一百六十萬字,他在心里計算著。這篇從頭到尾,沒有給他帶來半分錢的收益,反而浪費了他大量的時間、精力,還有錢財,如果他愿意用碼字的功夫去找份工打,至少他現在不用為每個季度的房租發愁。這樣一想,這段時間里已經進化成守錢奴的趙映頓時心痛不已。其實現在還來得及,他對自己說,反正根本沒人看,他不如徹底坑了這篇文,然后去找份送快遞的工作…………這樣,又有什么不好呢?他已經被拒簽二十次了吧?還是三十次了?寫手群里,同期的寫手如果不是已經簽約,就是自某一天后再也不在寫手群里出現,他不過是走上了一條已經有很多失敗前輩的路,根本沒什么好怕的。斑馬線對面,綠色的行人燈已經亮起。但是趙映站在原地沒動。放棄寫作,專心于打工養活自己,這種根本無需多做猶豫的決定,在他這里,為何如此讓人痛苦?難不成他還抱著一線希望?趙映問自己,卻沒有得到任何答案,他想問別人,卻沒有一個人能聽到他說話。十字路口對面的大商場燈光徹夜不消,店牌上豎立的巨大電子屏將光投射在柏油路上,上面不知道放著什么視頻,趙映原本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