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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他的記憶從淋雨水彩畫變為細致的油畫,分界點是某一天午后,十三歲的趙映突然在醫院中醒來,慰問人帶來他不可追憶的那個家的殘骸。其中有一封被大火燒掉一半,上面只剩下寥寥數字的信紙,不知道會被原本那個記得一切的趙映寄給誰。信紙上的字,屬于十三歲男孩幼稚卻端正的筆跡。過去的那個趙映寫著——我以后要寫出一篇所有人都想看的,成為一個大文學家!“我”原來有這么偉大的夢想嗎?病床上十三歲的趙映想。茫然的孩子決定把這句話當做他一生的目標來實現,讓他愉悅,寫作讓他興奮,他確定自己的確很喜歡這一行。趙映便一直向著大文學家的目標前進著,哪怕重生,也不能打斷他的步伐。……但是?但是,不能構思結局?Excuseme?趙映面無表情,將他的超能力檢驗報告一點一點撕成一堆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碎片,丟進茶幾邊垃圾桶,然后把自己一杯紅茶潑進去。接著他站起來,向下樓的電梯走去。他才不信,趙映陰沉想,一個超能力而已,還能阻止他寫嗎?此刻在趙映眼中,大神寫手的自信照耀面前的道路,他沉著地按下電梯按鈕,看著電梯門在面前滑開。里面只有一個年輕人,正心不在焉戴著耳機聽音樂,嘴里跟著哼歌,抬腳要邁出電梯間。年輕人帶著棒球帽,穿著掛滿柳釘和骷顱的黑背心,以及一件褲襠低到膝蓋的牛仔褲,他的頭發半長不短,染成白金色,發梢則用了挑染??赡苁侨景l師突然爆發了藝術靈感的緣故,他為這位年輕人采用了彩虹的七色來挑染,可惜藝術靈感帶來的結果一點也不藝術,反而讓這年輕人的頭發像一只雞毛撣子——還是質量很差的那種。幸好的是,這年輕人顏好。真顏好。如果說趙映化個妝去掉黑眼圈,能勉強在青春偶像劇里混個男二,那么這個人則有著一張風靡千萬少女的男主臉。他似乎是混血,膚色比一般的亞洲人白皙,面容俊美又明朗,線條完美又恰當。洋溢著年輕氣息的五官能壓下七彩雞毛撣子頭發給人帶來的不適感,而鍛煉得健康柔韌的身軀搭配他一身充滿城鄉結合部殺馬特風格的穿著,竟然讓旁觀者想要去搜集一身同款。他走出電梯間的第一瞬間,就吸引住三樓所有人的目光,唯有和他擦肩而過的趙映只用漫不經心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兩人交換了位置,趙映在電梯間里,年輕人在電梯間外。這個時候,那漫不經心的一眼所帶回的信息,才傳達到趙映腦子里。……怎么覺得有點像唐宿?聲音也很像。但是陽光溫柔的唐宿怎么會是個殺馬特呢,他否定了自己的感覺,伸手要按下到一樓的按鈕。趙映的指尖停在按下按鈕的前一刻。他抬起頭,奇怪地看著電梯上方,剛才上面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電梯間上方,讓整座電梯不祥地晃了晃。已經走出電梯間的年輕人聽到聲音,詫異地回過頭。電梯門尚未閉合,他瞪大眼睛,看到不久前他還身處其中的電梯間猛地往下掉下去。第6章棒球帽這個稱呼太敷衍了吧險情來得猝不及防。在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中超委大樓里,五部分別處于不同地點,來往于不同樓層的電梯同時發生了危險的征兆。有無形之力抓住電梯鋼索,逐漸用力,用力,仿佛將兩個星球的重量分別墜在鋼索兩端,于是鋼索就像一根頭發絲一樣,干凈利落地斷裂了。安全保險系統立刻啟動,卻沒能發揮多大作用。對于身處其中一部電梯間內的趙映來說,休息廳眾人茫然而驚恐的表情,全部化為他視網膜上短暫的殘影。他的表情可能比這些人更加茫然驚恐,時間的流動那樣迅速,又那樣緩慢,他看著那些人向上移動,或者說他在往下移動。速度逐漸加快,電梯間頂部的燈光忽明忽暗,而原本要合上的電梯門卡出一個能供人鉆入的縫隙,他覺得自己應該嘗試鉆出去,但是他的四肢像是陷入柔軟水泥中,不能移動分毫。接著他發現有人鉆進來了。趙映一團漿糊般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被這個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偏行的傻瓜給嚇的。進來的人是剛才離開電梯間的那個年輕人,趙映在心里給他起名叫棒球帽。在剛才所有人都處于思維暫停的幾秒里,這個棒球帽是唯一還能做出行動的人。雖然這個行動讓他像個瘋子。棒球帽是拱起背跳進來。他的動作分毫不受身上那件褲襠低到膝蓋牛仔褲的影響,張開雙臂躍下時就像一只展翅高飛的大鵬,輕盈落地,然后給趙映來個壁咚。“……”趙映一臉懵逼。“你是傻瓜嗎?!”趙映聽到他對自己喊,“這個時候只會呆呆站著?快快快快背靠墻雙膝彎曲抓扶手,臥槽你話都聽不懂啊,難不成還要人給你示范一二三跟我做一起來!”話沒說完,棒球帽上半身就向著趙映壓下去,那張和唐宿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孔帶來極大的壓迫感,逼得趙映下意識后背往后,緊靠電梯間墻面。然后棒球帽按住他雙肩,再次往下一壓。這殺馬特力氣好大。一句驚嘆的話語甚至來不及浮出趙映凌亂的腦子,他的膝蓋就已自覺彎曲了,雙手則搭在扶手上,詭異地被棒球帽強迫擺出一個電梯遇險自救標準姿勢。這一系列動作用時不過一秒,他回過神時,發現棒球帽已經動作迅速地將下面樓層的按鍵全部按亮,自己在趙映身邊,擺出一個同樣的電梯遇險標準自救姿勢,雙手抬起護住頭頸。“哐當——”電梯下降到二樓,整個鋼鐵盒子狠狠一震,速度減慢少許,但還是義無反顧地繼續往下掉。“哐當哐當哐當哐當——?。?!”電梯間每一次震動,產生的力量都讓趙映覺得自己馬上要抓不住扶手,因為扶手同樣是鋼鐵的,沾染上趙映手心的汗水后,滑溜地就像一塊肥皂。趙映咬緊牙關,只能更加用力,在一路飆升的腎上腺素曲線里死死扣住扶手。金屬刺耳的摩擦聲里,他甚至能聽著自己手臂骨頭發出不詳的呻吟。在他身邊的棒球帽注意到他姿勢的改變,深感麻煩地嘖了一聲,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