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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他那幾壇名酒貴呢!他前腳方踏出奕閣,小童后腳就進去了,十分大聲的問道:“安樂終于要走啦?我終于不用掃他的院子,幫他打酒啦?”安樂聞言就是一個踉蹌。隨后梅無隱溫和的聲音傳來,“是啊,終于不用再虧銀子了?!?/br>安樂用力的甩上了門!屋中的那幾壇酒暗暗告訴他,令他頭疼的事情還有很多呢。白酒的酒香味兒還氤氳著,其他沒開過的酒壇子占據了大半間屋子,安樂慢吞吞的從酒壇的縫隙間走向了自己的椅子,樊璽的酒盞還原樣擺在桌上。安樂恍然覺得,其實有個陪他喝酒的人也不錯啊。他伸手欲執起樊璽的酒盞,目光卻瞥見了樊璽先前坐過的椅子上擺著一副卷起的畫卷。展開后,安樂便愣住了,愕然的看著面前的畫卷。燈火明明暗暗,畫上的景色卻不減半分驚艷。雖僅是簡單潑墨寫意,卻擋不住撲面而來的大氣。是的,大氣。安樂很熟悉這幅畫,因為這畢竟是他曾經作過的畫。只是不是他的親筆,是仿作的。他曾經留白的地方,被他用側鋒渲染,他草草勾勒的輪廓被白描得更精細,梅影間的獨字也不見了。況且自己的畫追求灑脫逍遙的意境,而這副更多的是它豪邁的大氣。依舊一片梅影,一片江雪,一片山脈。江上一只孤舟,孤舟上卻不再只是一人。一個依舊背對著獨釣,披著蓑衣,不清面容。另一個站在一旁,披著貂裘,似在淺笑。安樂恍然想起樊璽曾經提及的,如請求般的要求——“舟上的人,改成兩人吧?!?/br>第95章不吝江山,抵作酒錢(中)月色暗,燭臺暖。正當安樂恍然間挑著燈芯時卻響起了腳步聲。安樂細細聽了會兒,確定是梅無隱。然而憑梅無隱的武功,完全可以使他聽不見任何腳步聲,可見是故意留了時間讓他收拾心情。安樂打開門時,已是一臉平靜。梅無隱眨眨眼,略驚愕的看著塞滿了整個屋子的幾個大酒壇。“……他也費了心思啊?!?/br>安樂睨著他,“哦?費心思來擠死我么?”梅無隱干咳了幾聲轉入正題,“你考慮的怎么樣了?”安樂漫不經心的摩挲著酒盞,“什么考慮的怎么樣了?”“關于回江南的事情?!?/br>安樂的表情空白了一下,“我幾時說要回江南了?”“你若答應了那位三皇子的要求,你們勢必是要回江南的?!?/br>安樂雖喜江南,但聽到這個消息眉頭卻深深蹙起,“他要回江南?那他的皇位怎么辦!”梅無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先前試探我是否有意出山,就是為了他吧?”安樂卻并無尷尬,坦蕩道:“太子命不久矣,四皇子不良于行不愿出府,皇位勢必是他的,他必須有個人來指引他如何走這條路?!?/br>梅無隱挑眉道:“我聽說,還有個五皇子呢?!?/br>“五皇子尚年幼,整日貪歡,不管人事,并非一個好人選?!?/br>梅無隱沉吟了許久,緩緩道:“百里寄來的書信,你曾為了洗清他的罪名,把自己賠了進去,這些我都知道,不過你似乎還留了字?”安樂一頓。梅無隱接下去道:“笑入黃泉路?”半晌,燭臺幾乎燃盡,安樂再抬眸,臉上一片坦然,再無半分雜念,“能換他全身而退,哪怕雙腳真的踏入黃泉,我也情不自禁。有朝一日他登基,天下還能有誰敢再提及他當年的嫌疑?”梅無隱不再言語,他抬起右手一個空彈,門霍然打開,門外的人影似乎僵硬了一般,筆直的站在門口。看清面容后,安樂臉色一變,瞪向梅無隱。梅無隱笑笑,趁安樂還未動手,運著輕功就跑了。安樂干巴巴的對門外之人說道:“你怎么回來了?”樊璽動了動,面不改色的往里頭走去,“東西落下了?!?/br>安樂恍然意識到他指的是那副畫。樊璽將畫卷拾起,瞥了安樂一眼,“你看過了?”安樂點頭。樊璽默然往外頭走去。安樂忽然出聲道:“你聽到了?”樊璽腳步一頓,轉頭道:“聽到了?!?/br>安樂心中一驚,“從哪里開始聽的?”“試探梅無隱是否出山?!?/br>“……”那就等于全聽了。樊璽僵站了會兒,又走了回來,他正色道:“雖然我很高興你如此為我著想,不過——”他頓了頓,沉聲道:“我并無登基之愿?!?/br>安樂愣了。腦海里閃過的是樊璽曾經充斥著傲氣豪氣的臉,如此之人,居然會放棄皇位?樊璽一頓頓了許久,見安樂一臉震驚,他道:“我已經與五弟說過了。他已經握住了太子的勢力,皇上雖不偏向他,但皇后的勢力卻有意,加上零零碎碎被他拉攏過來的,絕對超過我的?!?/br>安樂默然的看著他。樊璽也不再言語。兩人僵持了會兒,安樂率先開口道:“江山,你是真的不要了?”樊璽頷首。安樂緊抿著嘴唇,艱澀道:“殿下,你可不能拿天下蒼生開玩笑?!辈徽撌莻餮赃€是事實,安樂都不覺得樊煜會是個成為皇帝的好人選。若紈绔蠻橫是真,樊煜便真的把天下當兒戲。若玩世不恭是假,樊璽心機深沉,難保天下不會大亂。不論如何,這都是步險棋。樊璽卻忽然開口道:“我并非拿天下開玩笑。若我真的繼位,恐怕下一刻我便會把江山給你抵酒錢?!?/br>安樂:“……”這有點感動又有點糾結的感覺是怎么回事?表面上聽聽是樊璽在表達心跡,再想想卻是又像在抱怨自己喝酒花太多銀子……樊璽見安樂默然,便有些失落的握著畫卷轉身邁出了逍遙閣。不過他步子走得極緩,仿佛安樂一開口他就又會轉身沖到他身旁一樣。安樂好笑的看樊璽磨磨蹭蹭的走到門邊,他不負眾望的開口道:“樊璽——”樊璽驀然回首,兩眼迸發出光亮!安樂緩緩道:“走時記得替我把門帶上,大晚上,風涼?!?/br>樊璽:“……”聽著巨大的摔門聲,安樂悶悶的笑起來。……自從樊璽知道安樂看過自己的畫后,樊璽來拜訪的次數就變多了。然而他來不過僅做幾件事情而已,陪梅無隱下棋,讓黑衣男子搬酒,討安樂歡心。相對的,安樂的生活過的越發滋潤起來,雖然酒葫蘆丟了,不過每日都有新的酒被搬進屋子里,還有人陪喝酒,不用再陪梅無隱下棋,他甚至有更多的時間去調侃小童了。除了每天一次的麻煩——樊璽眼巴巴的望著安樂,“答應了么?”安樂干了一杯酒,“沒有?!?/br>“那你什么時候答應?”“不知道?!?/br>隨后,便受到樊璽的眼神攻擊。安樂不由的接了一句,“恩,看你表現,說不定我一開心,就答應了?!?/br>樊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