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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莫悵望指下的棋局。黑白雙方正不分勝負。樊璽忽然問道:“你是黑是白?”莫悵望笑容不變,“我即是黑亦是白?!?/br>“這次怎么舍得讓瞿文來管科舉了?”“我也會有累的時候啊?!?/br>莫悵望任由他胡亂的找話題,耐著性子等他把話題繞到正題上。兩個小童已經退下了,樊璽便從袖中抽出一張紙,上面墨色還未干透。莫悵望接過展開。樊璽道:“你覺得他是什么意思?”莫悵望指著最后一句笑道:“挑釁的意思?!?/br>樊璽揚了揚眉毛,他怎么也無法從那句“笑入黃泉路”讀出什么挑釁的意思。“如何看出?”莫悵望笑意更深,“若他真的愿意‘笑入黃泉路’,他也不會逃走了?!?/br>樊璽道:“他的確差點上路了?!?/br>莫悵望聳聳肩道:“據我對他的了解,他可不是這么一個人啊。如此風流逍遙之人,又怎會甘心如此死去?不過是挑釁罷了?!?/br>“僅是挑釁的意思么?”莫悵望嘴角上揚,眼神也變了,樊璽從未見過他如此的笑意。“殿下,這可還是首藏頭詩啊?!?/br>……從京城朝西北走,在天山的前方是一片雪色覆蓋著尖端的山脈,這里因山腰上盛開的艷梅而著名,贊譽其為“梅雪嶺”。梅雪嶺有三座嶺,安樂去的便是對嶺。山下樹木蔥蘢,雜草叢生,完全看不出有人棲息的痕跡,安樂費了些許力氣,也才走了一小段。漸漸地,面前成了一片蒼翠的勁竹林,青苔布滿了腳下,一不小心就會滑倒。安樂這段路卻十分輕車熟路,很快走到了山腰。山腰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大片的平地,一片世外桃源的美景,雖沒有桃花紛飛,但數枝紅梅十分惹眼,一股傲寒的傲氣撲面而來。遠遠眺望間,還可以依稀看見樓閣的飛檐。耳邊是風鐸的脆響聲。安樂不由自主的感到舒心,畢竟這里是他呆了近十五年的地方。門前一小童見了安樂不由欣喜。“你、你回來了?”安樂拍了拍小童的腦袋,“是啊,回來了。我師傅呢?”“先生在奕閣里?!?/br>安樂聞言,笑著往奕閣的方向走去。繞過了許多閣樓,梅花的香氣卻不散去,縈繞在鼻息間,格外沁人心肺。奕閣不算高的,僅兩層。但每層上都掛著許多風鐸,風拂過脆響聲便洗滌雙耳。安樂一個飛身,落于第二層的欄桿上。門窗盡開,房里的景象盡收眼底。安樂笑著望著那抹清瘦淡雅的身影背對著自己,獨自對弈。白衣謫仙,超脫塵世般的悠閑,舉手投足間都是安樂向往的瀟灑灑脫。“怎么,僅過了這么幾年,就把尊師重道的道理忘了么?”清朗的聲音傳來,安樂笑得瞇起了眼。“師傅——”第81章風水輪回,誰又欠誰(下)莫悵望撫摸著一個冰涼的黑色棋子,指下是一張還未落子的棋盤,先前的棋子都被莫悵望丟回了棋罐中了。樊璽坐在他對面,面色不佳的望著花池邊的雪堆,手中還握著那張抄著安樂那首詩的紙。噠——莫悵望將手中的棋子放在了天元的位置上,雖有又執起一顆白子。樊璽又問道:“你是黑子還是白子?”莫悵望淺笑著,他的面容姣好俊秀,笑起來時便是無法言喻的氣質。“我即是黑亦是白,哪邊贏,我便是哪一邊?!?/br>石桌上的茶已經涼了三回,瀾月也跑了三回。樊璽看著瀾月嫻熟的重新倒了一杯熱茶,放在莫悵望的左手邊。若陽捧來了一個新的手爐給他,將那只舊的換了下去。莫悵望瞥了一眼發呆的樊璽,忽然開口道:“太子今日的病情又有了好轉——”樊璽一愣,回神道:“好轉了?”“的確,今日已經可以閑來無事的陪五皇子殿下逛逛院子了?!?/br>樊璽卻冷哼道:“怕是他不知那人才是真正想還他的人吧?!彼叵肫鸱夏菑埫髌G卻陰狠的臉,他都忍不住的蹙眉。莫悵望又道:“但不論病情在如何轉好,太子他終究是已經病入膏肓了,就算他已經撐過了三個月,也難保他能撐過接下來的三個月?!?/br>樊璽聳聳肩道:“那也只能說是太醫太不中用了?!?/br>莫悵望暗中蹙眉,他很明顯的感覺到這位三皇子對于太子之位十分的不重視不在乎,哪怕他再刻意的將話題引向這個問題上來,樊璽也照樣會面不改色風輕云淡的避了開去。既然如此——他便只好開門見山的問了。“難道殿下對這太子之位,甚至說的再遠些,對于這龍椅和天下,都如此不在乎么?”莫悵望表面上問的輕松,但指尖上微微顫抖的棋子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他一抿嘴,“噠”的一聲,將指間的棋子敲在了棋盤上。一步壞棋。樊璽似乎料到了莫悵望會如此直接的刺入主題,他淡然道:“當然在乎,誰不想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呢?我自然也想片語成旨天下行傳,無人敢有絲毫異議!”莫悵望望著他一臉豪情,自己臉上卻是片刻的空白,他不禁問道:“那為何——”樊璽的目光終于從茶盞中抬起,那雙漆黑的雙眸閃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比他提及江山社稷時更燦爛的光芒。“因為,我覺得我找到比這江山更能占據心間一角的東西了?!?/br>莫悵望愕然的望著他,過了半晌,他才不禁苦笑道:“殿下,自古長情摧明君啊?!?/br>樊璽聳聳肩,笑道:“無所謂,這龍椅我也不想坐了,這冕旒我也不愿戴了,明君就讓給兄弟去爭吧?!?/br>莫悵望忽然大笑起來,“樊璽啊樊璽,我從未料到你也會有如此無欲無求的一日!當年的貪得都忘卻了么?”樊璽意外的堅定道:“是的,忘了?!?/br>半晌,他又道:“所以,你還是找別人扶持吧?!?/br>莫悵望撫摸著冰冷的棋子,他始終沉默著。“很抱歉,辜負了你這么長久以往的扶持?!?/br>莫悵望淺笑著回答說道:“不,殿下,你從來都不需要抱歉什么,畢竟我還是給自己留了條后路的?!?/br>樊璽掃了一眼棋盤,這一局,黑子略占上風。莫悵望手執白子,手懸在棋盤之上,遲遲不落。“右相的勢力又壯大了——”莫悵望垂眸道:“他的勢力很快又會趕上我了?!?/br>樊璽抿嘴。右相瞿文手中一半的兵權的確是不開玩笑的,但坐在他面前的這位,手中握著的卻是更加實實在在的財政大權。“你在擔憂什么?”莫悵望微微蹙眉。“璇璣閣閣主始終沒有下落,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么?”莫悵望這個人,除了他自己的才華與謀論,剩下的一半都是璇璣閣閣主堆砌而成的,若是閣主失蹤……莫悵望就等于塌了一半。樊璽都不禁蹙起了眉頭。“他是自己的意愿,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