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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漣漪,縣令大人的發絲也散了,凌亂的散在肩上的貂裘上,染了血。“安樂,安樂,你還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br>安樂笑著接道:“不過大人放心,草民不會反算了自己的性命?!?/br>縣令大人放手了,徹底放手了。安樂淺笑著,那一剎那便飛身踏水而去,留給大人一個決絕的背影。雪越下越大,縣令大人獨身站在舟中,一旁的湖心亭也積著雪,大人猛然想起安樂那日所作的丹青中,一片廣闊的江雪,一片稀疏的梅影,一舟一孤人。而那一片梅影中,不正寫著一個“獨”字么?正如安樂所說的,他真是機關算盡,一切都被他料到了算好了。作者有話要說:2.20起,因個人原因回歸半月一更,還請諒解第58章不上房梁,豈稱君子(上)安樂腳踩湖面,平平穩穩的踏向湖岸。詩鬼嗤笑道:“沒想到只是讓你在定安縣呆了幾日,便鬧出了風流賬來了?”安樂才剛剛踏上地面,聽他一講,又想到縣令大人,不免尷尬。鬼醫見氣氛不佳,連忙出來圓場,“難得我們聚一聚,就不用互相嘲諷了?!?/br>安樂與詩鬼安分了,六人便朝著林子的北方去。棋鬼撇撇嘴道:“真不知找我來做什么?”詩鬼搖了搖玉扇,不急不緩道:“四鬼一齊出陣才比較有架勢?!?/br>棋鬼:“……”刀鬼插了一句道:“但這次未免也太順利了,這個縣令就這么答應了?”詩鬼意味深長道:“自然是有助力了,而且還不小?!毖粤T,他掃了一眼安樂。安樂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他在指自己與縣令大人,干笑著撇開目光。刀鬼見詩鬼掃了一眼安樂,便跟著看了一眼。饒是皮厚,安樂也還是被他們看得有些尷尬,找了個話題道:“百里,計劃到此,之后如何?”詩鬼百里一收玉扇,淺笑道:“自然是該收一收網了,看看網中之魚到底有多少?!?/br>棋鬼不知從哪里抓了一把棋子,握在手中把玩著,他道:“若是一條都沒有呢?”百里卻依舊一臉云淡風輕,“那也是好事?!?/br>“何講?”“說明這一片沒有魚?!?/br>“……”安樂不急不緩的接道:“或者說,這一片的魚異常狡猾?!?/br>百里不禁看了安樂一眼,雖然他們殊途而行,卻不得不說他們的確是知音。鬼醫道:“那么,該去收哪里的網呢?”被問話的是百里,但他卻看向了安樂。安樂抬眸對上了眼神,兩人竟一齊脫口而出道:“京城?!?/br>鬼醫蹙了蹙眉,“直接上京?”百里悠悠然道:“自然,那里的魚最多?!?/br>安樂跟道:“也最狡猾?!?/br>百里道:“所以自然要先去看看,到底是哪條魚在暗中指揮整片魚群?!?/br>鬼醫卻道:“那么你們先去吧?!?/br>安樂掃了一眼鬼醫背后一直沉默的舞姬,“她怎么辦?”鬼醫道:“我這次當然是去幫她找個安身之地?!?/br>安樂卻盯著舞姬道:“那也要看她的意思了?!?/br>鬼醫聽出了話中的深意,不禁看了看舞姬,“你想去京城?”舞姬一向冷著的臉一時間竟柔和了。鬼醫卻蹙眉更深,“琴君不會見你的?!?/br>舞姬聞言,臉色冷淡。安樂不禁冷笑道:“天下的絕艷情人居然只為一人傾心,真是天大的笑話?!?/br>鬼醫橫了他一眼,領著舞姬往西方走去,“我先帶她去西南找個地方安身,畢竟京城已經是山雨欲來之勢,舞姬再出現,可能不方便?!?/br>百里摩挲著自己的扇骨,開口道:“右相有動靜了?!?/br>眾人皆是一愣。安樂道:“不應該呀,右相難道不是最喜歡隔岸觀火么?”百里看著他笑了笑,“那么,如此喜愛隔岸觀火的右相,為何這次卻親自下壁參虎斗了呢?”安樂瞳仁一轉,“看來有些事情威脅到他自身了?!?/br>百里依舊淡淡的笑著,也不說是對是錯。鬼醫道:“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帶著舞姬去了?!毖粤T,他便帶著舞姬抬腳走人,刀鬼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后。安樂開口道:“小鬼——”只見刀鬼一記冷眼掃過來。安樂笑笑道:“你與我們一道去京城?!?/br>刀鬼冷哼道:“為何?”鬼醫聞言竟停了步子,轉頭問道:“難道這網中的魚——”百里也不等他點破,打斷道:“正是?!?/br>刀鬼雖不太清楚他們一句一句的什么意思,他看向鬼醫,自己的去留等著他做決定。鬼醫蹙眉想了想,道:“你跟去吧?!钡豆盹@然很不滿,那雙深邃的眼睛變得犀利駭人。鬼醫嘆了口氣道:“我很快回來的?!?/br>刀鬼別過臉,飛快的嘟囔了一句,但他蒙著面,聽不真切他說的什么。鬼醫嘆息著,帶著舞姬消失在一片雪色中。安樂見鬼醫和舞姬徹底沒了影,才對刀鬼道:“小鬼,幫我辦件事?!?/br>刀鬼抬眸,“不幫?!?/br>安樂也不理他,徑自說了下去,“城外那片湖還記得吧?湖底有個紅木盒子,把它交給縣令大人。順便把你那把黑刀偷出來罷?!?/br>刀鬼冷哼一聲,依舊那般冷著臉,卻聽話的飛身踩著樹枝往城外跑去。百里掀起嘴角,他一向半瞇著的雙眼全無惺忪之態,而那雙清明的雙眸竟徹底改了他瘋癲的模樣,看上去清雅淡然,仿佛還是那位曾經名響全國,敢當面與詩才對峙的詩之鬼才。百里道:“說罷,得意支開他們,為了與我說什么?”安樂笑起來,依舊那般昳麗明艷,“不愧是詩鬼百里,依舊那般直接?!?/br>百里展開玉扇搖了搖,“有話就直說?!?/br>安樂竟一下子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地痞樣,認真道:“關于那些網中之魚……”百里掀了掀眼皮,“如何?”“希望你能放了其中一條?!?/br>百里了然。“你那位縣令大人?”安樂頷首。百里先不答應,他試探道:“你應該也多多少少猜到他的來歷了吧?”安樂依舊頷首。“既然如此,又何必讓我放他一馬?”“我乃梁上之君,不多討一些好處,便不會與你一道?!?/br>百里卻不吃這一套,“嗯哼,還有呢?”安樂卻苦笑著嘆息道:“欠他的?!?/br>“欠了什么?”“良多?!?/br>百里狡黠的笑起來,眼角的笑意竟與安樂打算盤時的笑意一般無二。“欠錢?命?還是情?”安樂當他說到最后一個字時不禁顫了顫。百里玩夠了,便搖搖扇子道:“既然是師兄要求,我自然會遵從?!?/br>安樂看著他,“希望如此?!?/br>……縣令大人帶著一身的積雪回到府上,可急壞了黑衣男子。黑衣男子連忙服侍他躺下,處理傷口。縣令大人掃了一眼那件染了血的貂裘,忽然想起安樂說得“四”這個數字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