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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正面墻壁,說完“請開門”三個字之后,路珩反手在墻壁上輕輕扣了三下,然后整面墻壁就消失了,露出后面的一片黑暗。他毫不猶豫地跳進了黑暗當中。那片黑暗在他剛剛的位置看來,就好像無邊無際沒有盡頭一樣,然而跳進去之后才發現,其實這暗只像是一層薄薄的布,后面露出的是座跟剛才一模一樣的祭廟,夜明珠將周圍照亮。只不過這里一切的擺設都是反過來的,最上方也同樣擺著一個棺槨。這一次,路珩直覺感到,那個棺槨一定不是空的了。他回想了一下外面的地勢,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風水有陰陽之說。一座山,如果要陽生,需要“坦曲生辟”,如果要陰成,需要“曲直坦脊”,所謂陽無陰不生,陰無陽不成,一陰一陽是為龍也,獨陽獨陰是為鰥寡。外面那座空墳占了個陰陽俱全的好位置,偏偏里面根本就沒有真正的靈位鎮著,而后面真正的墳卻獨陰無陽,是為大兇,難怪外面要設立法陣,更難怪有法陣在外面擋著,這墳里的陰靈還能把自身的戾氣投映在外面,cao縱附近冤死的魂魄作祟。幸虧喬廣瀾心思縝密,雖然上一次沒有看出端倪,還是把前面的公主雕像挪了出來,不然他今天不可能這樣輕易地找到這個地方。路珩一邊觀察一邊向前走,這時,空氣中忽然傳來了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緊接著他的胸口有一道白光飛出,隨后一切就恢復了平靜,四下靜悄悄的。路珩有點疑惑,在自己的胸口按了按,想了半天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神情有些異樣。他定了定神,抬高聲音道:“客人臨門,難道連迎接的人都沒有嗎?”回答他的只有一片靜謐,使整個地方的氣氛更加詭譎,不知道是不是路珩的錯覺,整個大殿之內仿佛靜悄悄地升騰起了一層白色的霧氣。白霧中,仿佛有無數的光影晃動,舊時的多少人來了又去,全都是熟悉的面孔,路珩稍稍有點恍惚,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傳進他的耳朵:“不用你管,我要揍他!他是小偷,他偷我的東西!”路珩被這個聲音激的全身一顫,猛然向前方看去,只見一個白白凈凈的小男孩指著另一個衣服破爛的孩子,大聲叫著:“他偷我餅!”路珩忍不住脫口道:“別再這樣說了,他沒有!你會后悔的!”一句話說出來,他的頭腦中好像突然掠過一陣清明,頓時恢復了理智。路珩意識到女鬼居然敢用他心中的隱痛來迷惑人,眼中帶出怒意,倏地屈指一彈,一朵清凈蓮花在半空之中徐徐盛開,蓮臺凈世,轉瞬間,往事煙塵散盡。這個地方果然有古怪,不過見慣了大場面,環境越是危險,路珩反倒越是淡定,他很快壓下怒氣,眸中殘存的溫柔傷感迅速化成冷然,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見沒有人應聲,冷然一笑。大殿中數級玉階直通香案,香案上供著牌位。路珩走到最上面,拿起香案上的靈位,輕聲念道:“綠——鬢?‘綠鬢能供多少恨,未肯無情比斷弦’,寓意太悲且晦氣——這名字不好?!?/br>他拿著人家的牌位挑三揀四,上來就說名字不好也就罷了,說完之后竟然直接松手,牌位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靈位前供奉的香爐大概已經有好幾百年沒人上過香了,上面落著很多灰塵,隨著路珩摔壞了牌位,香爐轟地一下就炸開了,碎片劈頭蓋臉地向他砸了過去。路珩抬臂在臉前一擋,碎片落地,珠光下他白色襯衣的衣擺輕閃,一道符箓已經向著大殿的西北角揮了出去,“你!”那個位置先出一道女子身影,華服珠冠,正是他們見過的那個女鬼本體。這一回凌亂的發絲都被高高盤起,露出下面的真容,她的容貌很美,但臉色卻是青白的,正在又是憤恨又是畏懼地盯著路珩。她的敵意造不成任何傷害,路珩淡淡地說:“綠鬢,你給我找了很多麻煩?!?/br>他的手抬起,屈指一抓,從綠鬢身上洶涌而來的戾氣一斂,轉眼消失。綠鬢在這里封禁數百年,雖然不能出去,但她心中有怨恨,又借助極陰之地的風水便利,修為突飛猛進,本體在墓中徘徊,但一旦捕捉到附近有新死鬼的怨恨,立刻滲入自己的意識進行cao控,簡直覺得天底下都沒有對手了,卻萬萬料想不到,路珩來了之后,如此輕而易舉地就破了她的幻術,砸了她的靈位。綠鬢的身影忽聚忽散:“你是怎么做到的?這、這不可能!”路珩輕描淡寫地說:“現在應該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我時間不多,耐心也有限,你聽好了,告訴我這雙面墳是怎么回事,你又為什么要害喬家的人,快點說。如果不說,我就毀了你的尸骨,燒了你的祭廟,讓你魂飛魄散,永生永世也見不到你的情人!”他說出問題的時候,綠鬢原本還一臉的抗拒,直到聽見了最后一句臉色才變了,失聲尖叫道:“你說什么!什么情人?!”路珩沖著側面的紅漆柱子揚了揚下巴,上面用金筆寫著建殿者的名字,是越安殿大學士文子清。綠鬢順著他的示意看了見了那個名字,迅速地說:“那不是我的情人,那是我的仇人!”她說話的時候身體微微顫抖,眼中流露出濃重的恨意,這祭廟跟她魂魄相連,竟然也隨著綠鬢的情緒晃動起來,仿佛馬上就要倒塌。路珩穩如泰山,好像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一樣,他觀察著綠鬢的表情,說道:“是嗎?我本來以為他給你建廟是為了緬懷,現在看來,我猜錯了?!?/br>綠鬢冷冷地說:“沒錯,你猜錯了。我青樓賣笑為生,身份低賤,何德何能讓大學士為我建墳?恨只恨我當時不自量力,看不清這一點罷了?!?/br>“纖纖垂素玉,掠鬢春云綠”,路珩說綠鬢寓意不祥,可是在當時的青樓里,如果不是風姿絕代,歌舞雙全,誰又敢叫這個名字?被人說上一句名不副實就太失顏面了。當時綠鬢艷名遠揚,雖然不是青樓頭牌,卻也有無數公子愿意為她一擲千金,但那些人她都不喜歡,唯獨那位當朝丞相家的文公子讓她一見傾心,從此日日相會,花前月下來相守,也不必再過倚門賣笑的日子。聽起來似乎是李益跟霍小玉故事的翻版,但綠鬢比霍小玉清醒,也比她幸運,她從來就沒盼著文子清能夠娶自己過門,從不要求,只是安靜地相伴。其實愛情中,一個名分在乎就重要,不在乎就不重要,他是清貴世家,絕對容不下青樓□□,但只要綠鬢知道,他們相伴的這一刻是愛著的,那就好了,即使以后分開,也可以互相道一句愿君安好。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這些事情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