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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擇餓死。他哭笑不得,心里默默開了句玩笑,同時捕捉到了一個信息“孫女過生日”。按照常理,這應該就是老人死去都不能忘記的執念,所以很可能他的犧牲,是為了他口中的孫女。喬廣瀾在心里搜索下一句能背出來的領導人語錄。還沒等他想到,老兵忽然在身上摸索一陣,面色焦急:“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我的糧票呢?”聽到這句話,喬廣瀾立刻意識到麻煩要來了,在這種記憶錯亂的情況下,老人一旦發現自己身上的任何細節與現實情況不符,就很有可能突然驚醒。果然,老人找來找去找不到糧票,忽然道:“不、不對,我記得我出門的時候,穿的應該不是這件衣服……”他的神色越來越慌亂,一把按住額頭,喃喃道:“糧票……糧票呢……”眼看他就要意識到什么,喬廣瀾反應神速,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一定是剛才落到鎮長家里了,您快回去找吧!”隨著他這一掌拍下,原本有些散亂的靈體又重新恢復了穩定。老兵一臉驚愕看著他,喬廣瀾堅定頷首。不要驚訝了,我就是如此睿智,所以說快去吧!老兵緩緩道:“逼上梁山!同志,剛才你沒說領導人語錄?!?/br>喬廣瀾:“……眼角眉梢都似恨。我錯了,其實你剛才找糧票的時候也沒說?!?/br>想他縱橫江湖多年,靠的就是捉鬼和嘴炮,沒想到一世英名竟然會栽在領導人語錄上,偉人的光輝果然不能小看。好在忍了這么半天,結果還是好的,老兵終于被他糊弄住了,給喬廣瀾留下了自己地址,說自己先去找糧票,讓喬廣瀾去他家等著。這樣走了可不行,喬廣瀾連忙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您有什么心愿需要我完成嗎?”他的用詞有些古怪。老兵奇怪地看了喬廣瀾一眼,卻莫名其妙地也覺得應該請他辦一件什么事才好——似乎不論生平有什么憾事,面前這個年輕人都能替自己達成似的。搜腸刮肚,他又想不出來什么特別遺憾的,一句話卻沖口而出:“那你就替我跟我孫女說句生日快樂吧!”喬廣瀾大松了一口氣,立刻道:“我答應你!”這句話一出口,老人的整個身體頓時虛化,迅速變成了幾道光點,光點中,一張薄薄的紙片飄了下來。喬廣瀾接住紙片,又掏出一張黃符折成紙燈的形狀,直接向前一彈,紙燈自己在半空中燃燒起來,幽幽懸在光點的旁邊。喬廣瀾道:“老人家,送你蓮燈引魂,跟著它走,快去投胎轉世吧……辛苦了!”光點繞著喬廣瀾轉了一圈,就隨著蓮燈徑直向前飛去,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他則拿著那個骨灰壇子過來找路珩。也正由于里面的亡魂已經被超度,陣法失效,嚴藝學才會功虧一簣。路珩抱著手里的壇子端詳,道:“他的孫女,是鄧珊嗎?”喬廣瀾從衣兜里掏出老人臨走前落下的紙片在他眼前晃了晃,路珩接過來看看,發現那是一張合同,大意就是老人本來就身患絕癥,死后愿意將自己的遺體給蔣家處置,而蔣先生負責供他的孫女上學,視如己出。落款是歪歪斜斜的“鄧永革”三個字。喬廣瀾道:“你為了成功找出他的尸骨超度,也費了很大的勁,這個老人會感謝你的?!?/br>路珩輕輕嘆了口氣,道:“逝者已矣,說這些沒意義了?!?/br>他隨手一捻,想把這張紙毀掉,喬廣瀾在他手腕上擋了一下,說道:“給鄧珊吧?!?/br>路珩一頓松開了手,說道:“那好,那就剩下咱們自己的事了?!?/br>他一邊說,一邊把目光投向剛剛掙扎坐起來的嚴藝學:“你還想不想出氣?”喬廣瀾自己都沒太憤恨嚴藝學企圖殺他的事情——反正本來就是敵人,互坑很正常,他們現在已經坑回來了,倒是路珩還在憤憤不平著。他在路珩肩膀上按了一下,走到嚴藝學身邊,只見對方雖然臉色蒼白,顯然受了很嚴重的傷,但卻既不打算逃走,也沒想法解釋,只是盤膝坐在地上,眼睛似閉非閉,面帶從容微笑。喬廣瀾本來沒火,倒被他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性弄出了幾分脾氣。喬廣瀾道:“你為了阻止別人找出殺死田萍的兇手,不惜利用蔣家的墳地設局來殺路珩,費了這么大的周張……”路珩喝道:“阿瀾!”喬廣瀾不用他說,已經一側身輕松抓住了嚴藝學的手,他自己本來學習的就是佛門法術,比路珩更加熟悉對方的手段,只通過這樣一下偷襲就立刻判斷出來:“田萍身上的歸途印果然是你下的,本事不錯,不過要偷襲我就差點意思了?!?/br>嚴藝學掙了一下,喬廣瀾和路珩兩個人都在場,根本不怕他想逃跑,也就順勢把手松開了。嚴藝學笑著說:“人死都死了,你還管我為什么要殺,豈不是多余。更何況我就是不愿意說又能怎么樣,你們來殺了我呀?”他自己也是術士,十分清楚像他們這種人都有嚴格的紀律約束,斬妖除魔可以,濫殺無辜不行,絕對不能干擾普通人正常的法治秩序,偏偏這樣說,明擺著就是挑釁。喬廣瀾倒是沒有生氣,挑眉道:“這話可是有病了,我又不在rou鋪上班,殺豬干什么?你和田萍的恩怨當然由警察去查,又不關我們的事,就算你想裝成弱智逃避法律的制裁,在我跟前兒裝也沒用啊?!?/br>嚴藝學:“……”喬廣瀾損了他幾句,把他那一臉裝逼的笑容給損沒了,總算是出了口惡氣。路珩走上來,搭著他的腰輕輕拍了一下,把嚴藝學從地上拽起來,說道:“先上去再說吧?!?/br>鄧珊顯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看見路珩遞過來的東西就哭了,倒是蔣潮華一臉驚愕,聽了事情的經過之后,張了張嘴,無言以對。鄧珊的嗓子有點沙啞,低聲道:“我以前其實不知道這件事,后來無意聽說之后,就一直想把爺爺的尸骨弄出來,我知道,總是在地下埋著……一定很難受??墒菦]想到剛剛把壇子挖出來,那棵樹就一下子枯死了,我害怕會出事,本來想那就重新埋回地底吧,卻怎么也挖不動原本的那塊土地了,于是請‘某位高人’重新找了一個地方埋下去,他告訴我這可以暫時保證不出事,沒想到還是出事了?!?/br>鄧珊擦了下眼睛,沖路珩道:“抱歉,我不懂這些,當時也只以為是他能力不夠,這才請了很多大師過來,希望集思廣益,一起解決這個問題,沒想到會給路大師帶來危險?!?/br>路珩略一頷首,態度不是很熱情,但也沒說責怪的話,只道:“可以理解?!?/br>鄧珊又說:“雖然其中有這張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