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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受一點,你就恨吧。如果忘記我能讓你好受一點,我寧愿……咱們從來沒有相識?!?/br>臨樓擠出了三個沙啞的字,喬廣瀾聽得清清楚楚,這人在說:“不恨你?!?/br>心頭如遭重擊,他忽然翻身坐起來,急急忙忙伸手捂住臉,一串眼淚已經猝不及防地掉落,打在了臨樓的胸口。失去固然痛苦,離開也未必有多么輕松。喬廣瀾站起身來,用力一抹,擦掉唇角的血,表情恢復堅毅。他的脊背還是挺的那樣直:“好了臨樓,等你能動的時候就應該沒什么事了。我呢,還有別的事,就不守著你了,咱們后會有期。拜拜……我們一定會再見的?!?/br>他勉強口氣輕松地把話說完,不敢回頭,白色的衣角一閃,人已經翩然消失在了那重重疊疊的紫色花簾之后。魔族的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明明是他們和玉瓊派的假正經們對峙,結果人家在自己的山頭上,想吃飯吃飯,想喝茶喝茶,愿意的話還可以時不時換班回房睡一覺,簡直爽的沒話說。反觀自己這邊,眾魔族面前擺著一個巨大的銅盆,里面盛著滿滿當當一盆冒尖的瓜子,大家在這里喝著風嗑瓜子,已經快要吐了,也不知道這要等到什么時候。玉瓊派那個毛小子分明是故意的吧!還說什么奉小師叔之命待客,待個屁,瓜子再好吃也不能這么個吃法??!不知道這東西上火么!正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歡呼聲,依稀有人在喊:“尊上回來了!尊上回來了!”碭山君連忙吐出了嘴里的瓜子皮,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又驚又喜地站起來,向著臨樓迎過去:“尊上!尊上您無恙吧?”喻昊也一下子沖了過去,面前的冥照魔尊還是那一副煙霧繚繞的樣子,但他的師尊和師叔卻一個也沒見到。喻昊總覺得他沒有什么敵意,壓下心里的擔憂,耐著性子道:“敢問魔尊,我派掌教和閣主在哪里?”冥照魔尊動了動,將身子轉向喻昊的方向,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喻昊就是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冥照魔尊忽然指著他,喻昊莫名其妙地左右看看,發現對方好像的確是指著自己,似乎在示意他什么,但是又不開口說話,十分不知所謂。難道他被師尊和小師叔聯手給打成了啞巴?喻昊一頭霧水,但離臨樓更近一點的碭山君卻聽見了,尊上并不是沒有說話,而是嗓音非常沙啞,說話的聲音太小,所以喻昊根本就沒聽見。他活了數百年,頭一回看見魔尊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震驚異常,一邊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一邊對喻昊道:“我家尊上是說請少俠過去幫他一個忙?!?/br>旁邊又有頗有眼色的魔族過來,俯首彎腰,躬身為臨樓呈上了一杯茶水。臨樓把水接過來,機械地一飲而盡,總算是能發出一點聲音了,他簡短對碭山君道:“你帶人回去,按我先前的吩咐做?!?/br>碭山君一愣,隨即想到尊上之前曾經交給魔族五名重臣各一份空白諭旨,言及到了適當時機上面會出現字跡,到時候由五人將諭旨拼湊起來,共同領命,接下來只需要按照諭旨交代的做就可以了。他心里總覺得這像是在交代后事,十分不祥,可是冥照魔尊說話向來不許他人質疑,更何況此時此刻尊上明顯情緒不對,碭山君權衡片刻,才猶豫著行了一禮:“是?!?/br>他又道:“吾等會恭候尊上回歸?!?/br>臨樓心里一片茫茫然,只覺得現在連呼吸中都帶著一股疼痛之意,除了機械地吩咐他人他早就已經想好的事,幾乎沒有了其他的思考能力,只是沖著碭山君簡單一點頭,就對還在旁邊摸不著頭腦的喻昊道:“跟我走?!?/br>喻昊莫名其妙:“去哪里?”臨樓道:“去找、”他說了這兩個字,就覺得胸口一緊,一股巨大的悲慟涌上來,險些讓聲音變了調,“去找……你小師叔在這山上,最喜歡去的地方。我、找不見他了。勞你,幫忙?!?/br>他每說幾個字都要稍稍停頓一下,仿佛連說話都會耗盡全身的力氣,喻昊臉上驚詫之色漸去,取而代之的是心底油然而生的強烈不安,連忙道:“跟我來!”臨樓一刻都不再耽擱,立刻跟著他走了,幾名先天魔族不大放心,在后面追了幾步,見臨樓沒有回頭的意思,也就不敢再行打擾,只好漸漸都停住了步子。喻昊帶著臨樓到處尋找,幾乎把喬廣瀾平時喜歡去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卻根本沒有他的蹤影。臨樓剛剛能夠恢復自由行動的時候,就已經發瘋一般地在山里狂奔一圈了,他心里清楚,魔族堵死了玉瓊山所有的下山之路,以喬廣瀾的身體狀態,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離開,所以不論……是死是活,他這個時候都應該在山上。明明應該近在咫尺,可為什么就是找不到他!喻昊忽然道:“我想起來了,還應該有一個地方!只是……”臨樓打斷了他后面的話,直接道:“走?!?/br>喻昊欲言又止,最后點了點頭,領著臨樓走到了玉瓊山上最神秘的一處地方——冰境之海。冰境之海外接遠域,一眼看去沒有盡頭,海的表面是一層冰,冰下的水流能夠隨意改變方向,任意的東西漂流,如果有什么物品掉進去,轉瞬間就會消失,誰也不知道能被沖到什么地方。包括……人。他之前沒有想著上這里來,就是因為這本來就是一處死地,實在不相信喬廣瀾會在,但現在實在沒有別的可能性了。臨樓顯然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怔怔地站了一會,才一步步向著中間的冰眼走過去,喻昊站在他的身后,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間有些不敢面對。他呆呆地看著對方的背影,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人看起來那么傷心,依然可以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然后他就突然看見臨樓的身體晃了晃,一下子跪了下去。喻昊“哎”了一聲,連忙跟在他身后跑過去,臨樓依舊手撐著冰面跪在那里,在他的手掌旁邊,一抹殷紅格外醒目。臨樓用手輕輕撫過那片血跡,溫柔的就像在輕撫情人的面龐,他眼中的淚水滑落,唇邊卻忽而綻出笑容:“這次找到你了。你不想讓我跟著你,但是我偏偏來了,你,等等我吧?!?/br>血水在他的指間融化,臨樓忽然攥緊拳頭,悲憤交加地一拳捶在冰面上。整個海域都晃動起來,喻昊沒工夫去管,顫聲道:“冥照魔尊,看在我帶著你走了這么久的份上,你能不能說句話,我師尊,我師叔,他們到底都怎樣了?!”臨樓沒有抬頭,平平淡淡地道:“你師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