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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里走出,見他正在門口穿鞋,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也跟著急了起來,“出什么事了?怎么大半夜出去!”安以洋穿好鞋站起來,背對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回過頭去:“小凌,我是同性戀,我一直都喜歡祁泛,這輩子恐怕都改不了了?!?/br>安以凌頓時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等他回過神來時,安以洋已經出門了,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伸手在后腦勺上拍了一下,轉身往回走:“肯定是做夢!”安以洋急不擇路地跑了出去,在路邊等了很久才打到車,司機獅子大開口也懶得計較,到了直接丟下錢就沖向祁泛那棟復式小別墅,在外邊按了很久門鈴才有人過來開門,一看像是保鏢,安以洋趕緊說道:“我是祁泛的朋友,叫安以洋,今天來過的?!?/br>對方審視了他一會兒,說道:“你等一下?!比缓筇崞痤I子,對著別在上邊的麥道:“樓下有位叫安以洋的先生自稱是少爺的朋友,請示一下夫人?!?/br>樓上不斷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開門的保鏢戴著耳機,安以洋不知道那頭的人說了什么,只好站在門外干著急。過了一會兒對方終于說道:“進來吧,少爺現在正在發脾氣,你還是小心點?!?/br>“好的?!卑惨匝蟾蠘?,剛走完樓梯就看到祁泛被四五個人肌rou虬結的大漢按在地上,屋里亂成了一團,桌子椅子東倒西歪,有的甚至被砸得稀爛。“你們要做什么?”安以洋幾乎不假思索就要沖上去,卻被夏霓虹攔了下來,“你別過去,他會傷害你,他已經喪失理智了!”“可也不能將他按在地上??!”為了防止祁泛亂動,幾個保鏢一前一后分別壓住他的手腳,還用膝蓋抵住他的肩膀和腰,看上去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本就已經骨瘦如柴的身體看上去就沒多少力氣還要被人這么殘忍地制住,安以洋心里頓時就燃起了怒火,一下子就甩開了夏霓虹的手,“你們快將他放開!”“你別沖動,一放開他他就會暴走,他想出去,我只好讓人按著他?!毕哪藓鐚⑺?,回頭對身后的醫生道,“給他注射鎮靜劑吧!”“好的?!贬t生打開藥箱,從里邊將針管拿了出來。安以洋趕忙道:“這個會不會有副作用?”醫生點了點頭:“長期使用會有后遺癥,頭暈,乏力,困倦是普遍現象,而且會有很強的依賴性,如果有人能使他鎮定下來,我絕對不會建議使用這種方法?!?/br>“這是第一次嗎?”安以洋問道。“不是,因為最近他經常會發狂,很多次鬧得太嚴重只能給他注射這個,等去了美國那邊再想想辦法吧!”夏霓虹一臉無奈道。安以洋不由自主看向地上的祁泛,此時他雙眼布滿血絲,頭發凌亂,汗津津的劉海貼在額上,纖塵不染的白襯衫已經臟得看不出原來面目,被死死按住的雙手在地上胡亂地抓著,他拼命地仰起頭,想要掙脫身上的桎梏,喉嚨里發出一聲又一聲沉悶的低吼,像是受傷的野獸。認識祁泛這么久以來,他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模樣,安以洋感覺有一把刀子在不停地劃拉他的心,即使是看到祁泛與別人在一起也沒有這么痛過。也許早在不知不覺間,祁泛在他心里已經比自己還要重要。醫生已經拿出藥劑抽進針管里,眼看就要朝祁泛走過去,安以洋看著祁泛越來越絕望的眼神,下意識就撲了過去攔在他面前:“不要。不要用這種方法,讓我試試?!?/br>“沒用的,他根本認不出你,他會傷害你的?!毕哪藓珥樀?。“不會,他不會傷害我,他說過的,他不會再傷害我了?!卑惨匝笳f著,眼淚已經悄無聲息地淌了滿臉,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夏霓虹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一眼祁泛,最終還是說道:“好吧,實在不行再用鎮靜劑?!?/br>“那你先讓人把他放開?!卑惨匝蠡仡^看著地上的祁泛,又回頭看著她。夏霓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放了少爺?!?/br>保鏢們這才將祁泛放開,但他們才剛站直身體,祁泛就已經“騰的”從地上竄至就近的一把椅子,一把將椅子cao起就朝他們這邊丟了過來,夏霓虹尖叫一聲慌忙躲避,保鏢們迅速將她護在身后,一起退到了角落里,安以洋卻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好在祁泛被按了太久手腳酸麻,加上久未進食身體虛弱,那一下力氣并不大,椅子在安以洋不遠處就“砰”得一聲落了下來,被砸得四分五裂。夏霓虹被嚇得臉色發白,大聲叫道:“給他打鎮靜劑!”“不要!”安以洋仍舊堅持。祁泛已經開始焦躁地在一片狼藉的客廳里來回走動,眼睛四處亂看,似乎在尋找其他可以用來攻擊的東西,幾個保鏢趕緊沖了過去試圖阻止他,祁泛卻搏命似的攻擊著靠近他的人,混亂中幾個彪形大漢竟都掛了彩,最后好不容易才合力將他制住,重新按到了地上,只是這次祁泛是半跪在地上的,掙扎間安以洋瞥見他袖子上有許多干涸的血跡,而且光/裸的腳背上也有許多血痕,頓時慌亂地撲到他面前,一臉緊張道:“怎么回事?怎么都是血?醫生你快過來看看,他身上怎么這么多血?”“被玻璃劃傷的,你沒來之前這屋子里到處都是碎玻璃,我已經讓人清理了,打算等他鎮定下來就讓醫生給他包扎?!毕哪藓缣驷t生答道。安以洋這才注意到祁泛的手上也全是細小的傷口,指甲里滿是血污,看得他觸目驚心,淚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砸,所謂心如刀絞大概就如現在這般。他哽咽著跪了下去,跪到那個再也熟悉不過的人面前,看著那張再也熟悉不過的臉,隱忍地哭了出來。他們愛過彼此,也恨過彼此,對彼此做過最親密的事,也狠狠地傷害過彼此,這一路走來,從青蔥年少到時光荏苒,蹉跎了多少歲月,卻從未真正放棄過彼此。“祁泛——祁泛——”他一聲一聲地叫著他的名字,不停地叫著,除了這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他從未像現在這般無助,眼前的人遍體鱗傷,虛弱得讓他覺得害怕,仿佛下一秒就會從這個世上消失,他不想他消失,即使不能在一起,他也從未想過要他消失。他不停地哭著,不知道哭了多久,流了多少淚,地板都濕了一大片,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突然……“別哭?!?/br>聽到第一聲的時候安以洋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一臉不確定地看著眼前的人,直到看到他又緩緩地動了動嘴,輕聲道:“不要哭?!?/br>才終于確定開口的是祁泛,他在跟自己說話!安以洋激動得無以言表,一旁的夏霓虹臉上閃過一抹驚喜,緊張地上前一步:“小泛?泛泛……你認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