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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了沙發上。游明杰抽著煙,開門見山地說:“你搬出來吧?!?/br>“???”游明杰深深地看著游樂,是長輩寵愛的目光,語重心長地說:“我想過了,袁錚回來,你們再住一起不合適?!?/br>游樂咬著下唇,蹙眉苦思:“怕隊里再起流言嗎?”“嗯?!庇蚊鹘茳c頭,“別埋怨小叔,小叔只是想要保護你們?!?/br>游樂嗯了一聲,不甘愿地點頭:“我懂。我……搬到哪兒?”游明杰說:“還記得嗎?去年你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八月快過了,新的隊員都已經招進來了,我被人拜托著收了一個新學生,你可以和他住一起?!?/br>游樂挑眉:“誰???”游明杰笑道:“你也認識的,和你同年,你的小兄弟?!?/br>游樂一下瞪大了眼:“紀向明?”“嗯?!?/br>游樂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磨了磨牙根:“不會是劉樺拜托你的吧?你還真有點……嗯,大方啊?!?/br>游明杰這次真是長嘆了一口氣,解釋道:“紀向明最后會到我手里,其實過程還真有些復雜,劉樺找過來是一個原因,你跟他關系不錯也是一個原因,還有就是紀向明家里人也不知道怎么繞的彎,最后線都扯到葉書文那里了,方方面面的匯在一起,我也就答應了?!?/br>游樂聽完,也長嘆一聲,卻不再說話了。他對紀向明沒什么意見,那次爭吵后,紀向明先低頭認了錯,他們兩個倒也會偶爾聚上一聚,相處起來也挺開心。由始至終他不待見的只有劉樺教練,更是難以接受小叔原諒劉樺決定。雖然來到這兒后他沒再提過了,可他還記得當初自己在體校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而且這種教練帶頭孤立學生的性質比傳出他是同性戀被孤立要惡劣的多!所以他真的不爽小叔竟然還真給了劉樺這個人情。可是吧……轉頭一樣,這千絲萬縷的人際關系,不答應也不好。所以啊,只能說,大人的世界太復雜了,方方面面的牽扯,是敵是友很難分的明明白白。游樂回去收拾行李,因為游明杰跟著,文浩也沒好多問,等到中途游明杰出去接電話,文浩才一邊裝著行李一邊嘆氣:“自從聽說隊里要進來新人,我就估摸著咱們屋要搬出去一個,算來算去啊,就只能是你了?!?/br>游樂畢竟住習慣了,就算點頭答應換屋,心里畢竟不是很甘愿,所以一邊懶洋洋地塞著東西,一邊問了句:“為什么?”文浩說:“我呢,絕不可能搬走,當初的流言蜚語隨著袁錚回來肯定還得掀起來,這風口浪尖兒上的時候我要是搬走,事兒可就真復雜了,但凡有腦袋的都不敢這么安排?!?/br>“嗯……”游樂想想也是,“那小錚哥搬出去呢?”文浩咧嘴一笑,豎起手比了個“二”:“兩點。首先袁錚這人說服起來有些費勁,和他說什么都攤著一張臉,費了一堆的口水唾沫,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樣,萬一把人給擰巴了,造成逆反心思影響成績怎么辦?”游樂翻了個白眼:“所以我是軟柿子了?”文浩搖頭:“你不軟,可你畢竟是游導的親人,曉之以情什么的,肯定能打動?!?/br>游樂癟了癟嘴,覺得文浩說得太他媽對了!小叔怕是想了很久了,一來就擺那么一張悲痛無比由而痛下決心語重心長的臉!文浩接著淺笑又說:“第二嘛,怕是和我有些關系了?!?/br>“嗯?”文浩交疊著腿,雙手后撐在床褥上,抬頭看游樂,似笑非笑:“比起我,游導對袁錚的印象怕是更好一些?!?/br>游樂一下明白了,尷尬開口:“不是……他哪兒能想那么多???”文浩笑了笑,也沒爭辯。并不是他看低自己,而是凡事都有個先來后到,游樂和袁錚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就算再反對,大部分人對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也都有了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所以在旁人心里,游樂身邊如果換了他,比較下來,肯定會覺得還不如原本那一個好呢……算了,反正都放開了。文浩琢磨著,嘴巴突然有點發饞,想起了昨天的那碗蘑菇芝士濃湯,香醇的芝士味道,口水瞬間蔓延了整個口腔……游樂搬到了西院2單元的3樓,和原先小寢室一樣的格局,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床、沙發、冰箱等家具一應俱全,物業的阿姨將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東西放下就可以住。游明杰吆喝了幾個隊員幫忙,只是一趟就把行李都給挪了過去,等到人都走了,文浩長吁一聲,抱怨道:“想想啊,剩我和袁錚那悶貨在一起,不會把我給憋死吧?”游明杰掃了他一眼,把這抱怨當成耳邊風,吹過就忘。倒是游樂笑了:“你也不是多話的人???要不行,你多到我這里玩唄?!?/br>“得了吧?!蔽暮埔宦曕托?,“怕到時候跑得勤的是袁……”看了眼游明杰,文浩閉嘴了。文浩這句話倒不是有心栽花,可聽著的游明杰倒是上了心,抽空對游樂說:“一句話,注意一點,少膩歪在一起,別又起什么流言蜚語的?!?/br>游樂擺手,被叮囑的膩煩了:“行了,我知道了,紀向明什么時候來???”游明杰說:“就這兩天?!?/br>……第三天的上午,紀向明由父母帶著,拉了一車的行李過來,等游樂訓練結束,人已經把自己的床收拾的妥妥當當,安穩地躺好了。見著人,紀向明就開笑:“哎喂,世界冠軍回來了?!?/br>“還差點?!庇螛窋[手,一點不謙虛,在客廳的鐵絲上晾著濕漉漉的泳褲說,“怎么樣?有沒有點唏噓感?一年的功夫,這差距就大了吧?”紀向明摸了摸鼻子,點頭:“確實?!?/br>“哥們兒現在是‘一線’的,你的前輩,有什么不懂就問啊?!?/br>紀向明哼哼地笑:“德行!那就麻煩前輩帶我去各屋轉轉,認認門兒?”游樂一擺手,應了:“行啊,等著,收拾好的?!?/br>說實在話的,以倆人認識的年份,跟發小兒也就差不多了,倆人湊一起基本不留嘴,想什么說什么,一點心眼兒都不帶,地道的京片子從倆嘴里吐出來,很有些親切的“一國”感。再過兩天,袁錚回來了。當天,紀向明就拉著游樂問:“誒,我說,我和袁錚沒仇吧?他咋那眼神兒???眼睛都……”說著,手指按在眼尾,往上一拉,吐槽道,“額頭中間再開個縫,橫眉立目的就成二郎神了,虧得身邊沒哮天犬,否則非得關門放狗不可!”袁錚當時惡狠狠地琢磨:你先欺負我家游樂,現在又和我媳婦兒同居,新仇舊恨,不咬你,咬誰???游樂同情地看他,琢磨這公開的秘密還能瞞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