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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是一年中風景最好的時刻,漫山遍野皆是綠樹紅花,景色尤為靚麗。兩人找了一處偏僻的草地席地而坐,景霽揭開油紙包,吸了吸鼻子,眼睛彎彎道:“還是熱的?!?/br>陳道真頷首道:“快吃吧?!?/br>“雞腿和雞翅膀,都是我一個人的?!?/br>陳道真莞爾,柔聲道:“好?!?/br>“一只雞有兩只雞腿,我們一人一個,然而你是我的,所以你的雞腿也是我的?!本办V拉下一只雞腿,咬下一口rou來。陳道真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笑問:“你把我比作雞腿?”“不,我把你比作我的一切,你是我的,你的恐懼彷徨不安就是我的恐懼彷徨不安?!本办V靠近他,聲音柔軟卻透著無比的堅定:“陳道真,我們走吧,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隱姓埋名過日子,好嗎?”陳道真面沉如水,“你也覺得我做錯了?”景霽一怔,下意識的搖頭,他的陳師兄是不會錯的。“那你我為何要躲?”他倏然起身,甩開景霽的手,“是天下人負了你,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他們既然敢對你有所圖謀,就別怪我下手狠毒!”“陳師兄......”陳道真緩了緩怒氣,背對著他側眸道:“此事不必再談,就此揭過?!?/br>景霽走近他,將臉貼在他后背上,軟軟道:“好好好,你不要動怒,你說的話,我都會聽的?!?/br>陳道真沉默不語,良久才嘆了口氣轉過身環住他,低聲道:“你聽話一些,別再離開我身邊叫我日夜憂心?!?/br>“我知道了?!本办V說著拿起雞腿咬了一口,扁了扁嘴道:“涼了啊,不吃了?!?/br>陳道真撲哧一笑,到底是被他逗笑了,摸了摸他的臉頰道:“乖?!?/br>兩人這一路走得不緊不慢,臨近傍晚的時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悶熱的空氣帶來一陣潮濕的黏膩感,令人渾身不舒暢。景霽環顧四周,突然雙眼一亮,“我還記得這里,前面有個破廟,陳師兄我們過去看看?!?/br>兩人到了記憶中的破廟,沒想到那廟過了十年竟然還在,朱漆剝落,銅鎖生銹,老舊的門窗越發搖搖欲墜。景霽側頭望去,陳道真分明還是記憶中的模樣,細細回想,卻恍惚間發現他已然褪去一身青澀儒雅,變得成熟穩重,甚至有翻云覆雨之能。兩人進入破廟,陳道真剛升起火,就見他的景兒坐在地上,認真的用一支竹竿串起冷掉的燒雞,隨后小心翼翼的架在了火上。陳道真心頭發軟,他總說讓他的景兒乖一些,可他心里明白,他最喜歡的還是景兒調皮的模樣。那種無憂無慮、無所畏懼的樣子總能令他心動不已。“冷不冷?”景霽嘿嘿笑了笑:“冷呢?!彼f著坐到陳道真腿上,整個人鉆進他懷里,像只撒嬌的貓兒甜膩的靠在他身上,眼睛滴溜溜的盯著燒雞看。等燒雞烤熱了些,陳道真便取下竹簽,一點點將rou撕下來喂到景霽嘴里。兩人慢條斯理的將一整只燒雞吃完,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深夜孤寂的冷風狂嘯,門窗發出吱呀的噪聲。景霽湊到陳道真耳邊說了幾句情話,陳道真笑了起來,低聲道:“好?!?/br>他抓起景霽的手放在唇邊啄了一口,“累不累?睡一會兒吧?!?/br>“陳師兄陪我?!?/br>“好,我陪你?!?/br>兩人相擁而眠,度過漫長的夜晚。次日天空放晴,明媚的陽光灑在未干的雨水上,斑駁出蕩漾的光暈。景霽從陳道真懷里迷迷糊糊的醒來,他砸吧了一下嘴剛要說話,陳道真已然低頭吻了下來,唇齒交纏,纏綿悱惻,他溫和的笑了起來,語氣寵溺道:“小懶豬,睡了這么多年還沒睡夠嗎?”景霽笑瞇瞇的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問道:“陳師兄,前面是不是到滿州了?”陳道真頓了頓,模糊不清的應了一聲。“當年我外公避走塞外,如今時過境遷,不知搬回來了沒有?!本办V道,“不如我們去看一眼吧?!?/br>“好,都聽你的?!?/br>景霽睡得迷糊,揉了揉眼睛又湊了過去,膩歪的靠在陳道真身上,小聲道:“我們就像當年一樣,再走一遍江湖路?!?/br>憶起往事,陳道真心中既苦又酸,低頭看了看懷里的人,不禁道:“好,你去哪里我都陪著你?!?/br>這或許是他們人生最后一段散漫自由的路了,所有的故事向來都是說得簡單,長相廝守從來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只怕到了最后當真情深緣淺,不得善終。陳道真心中清楚,要不了多久,柳幕彥就會來找他的景兒,天下人都會來找他的景兒,到時候會發生什么不得而知,但像今日這般悠閑的時光恐怕不再復得。離開了破廟就一路往城中走去,楚州城還是當年那般繁華的模樣,街道喧嘩,人聲鼎沸,四處都是紅墻白瓦,紅花綠樹。兩人徑直來到了楚府,景霽邊走邊笑道:“我帶你去看我娘年輕時的畫像,是我爹畫的,要是外公同意,我想把畫帶走?!?/br>“好?!?/br>楚府匾額猶在,但染滿了塵埃,門口落葉遍地,墻體失修,兩具大石獅子蒙上了灰塵,看上去十分頹靡。景霽嘆了口氣道:“看來是沒回來?!?/br>“二位這是找誰?”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雖然穿著一身灰撲撲的麻布衣裳,但看上去十分精神健碩。“大哥你好,我找這家的主人楚南天楚前輩?!本办V道,“請問他回來過嗎?”男子皺起眉凝視他片刻,搖了搖頭道:“沒回來,你找楚老爺有事?”“我是他親戚,路過此處特地來看望他?!?/br>男子擰著眉,琢磨道:“沒聽說楚老爺有你這么個親戚啊?!?/br>他正說著話,巷子里浩浩蕩蕩的走出來一幫子人,帶頭的人一腳踹開了門,帶著人一股腦的往里走。“站??!你們是誰?怎么隨便進別人家?”“別人的家?”那幾人聽見聲音回過頭來,見是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哈哈大笑道:“這房子我買下來了,這是老子的家?!?/br>那幾人說完便往里去了,景霽還待說話,卻被男子攔了下來。“那人說的沒錯,這房子是賣給了他,這些人今天就是來收房子的,準備翻修裝砌再住進來?!?/br>陳道真道:“楚老爺富甲一方,豈會淪落到賣祖宅的地步?”“不瞞二位,楚老爺已經過世了?!蹦凶诱f著眼睛里卻帶上了淚花,他垂下頭擦了擦眼睛繼續道:“賣房的是那前幾年找回來的親外孫?!?/br>景霽抿了抿唇,冷下臉來,厲聲道:“休要胡說八道咒我外公!我外公好好的住在塞外,縱使他不曾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