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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莊六堂、天下五佬,到了半數,更何況還有其他武林門派,其中明日閣常風俊、漱石莊丁干戈、天極寨霍傷……可各個都是身懷絕技的武功高手,樂其姝再厲害,她也寡不敵眾??!”他聲音不算大,然而在座都是耳聰目明的習武之人,其間有參與過那一夜奇襲的,聽到這句“寡不敵眾”都不禁有些臉熱。俠者,奉天行善,任俠仗義,當如孤狼,行走天涯,濟人困厄。野狗才會一擁而上,以多欺少。常子煊站在人群中,皺了皺眉,看向自己父親,只見他面容冷峻,看著丁干戈雙腕斷落,眼神漠然。丁干戈已經廢了。一條廢了的走狗和死狗沒有兩樣。丁干戈自己何嘗不知?他咬緊牙關,看一眼血流如注的雙腕,眼眶幾欲崩裂,蒼老的臉上肌rou抽搐,啞聲道,“這不可能,你的武功不可能……”“我得了大機緣,功力大漲,”樂無憂淡淡道,“這未嘗不是上天開眼,讓我得以報十年前滅門之仇?!?/br>“哈哈哈……”丁干戈嘶啞地大笑起來,“你當真以為你能報仇?十年前有樂其姝和柴驚宸坐鎮,風滿樓都尚且被夷為平地,如今就憑你一個黃口小兒,即便武功大漲又怎樣?憑你一己之力,打得過天下盟千萬高手,殺得盡我正道武林薈萃群英?”樂無憂勾了勾嘴角,扯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你雖人多勢眾,然而我一柄鐵劍、一身戰骨,可渺萬千敵手,胸懷情義,滿腔熱血,不懼任何陰謀,縱然敵有千萬,我一人,足矣?!?/br>說罷,他提起滴血的劍尖,指向丁干戈:“今日,就由你開始吧?!?/br>丁干戈一生殺伐果斷,即便雙腕盡斷,也絕不肯束手就擒,身體猛地一縱,雙臂展開,猶如巨鷹一般飛騰起來,雙腿猶如鋼鞭,接二連三地踢向樂無憂。樂無憂身體倏地后撤,想要拉開距離,然而丁干戈迅猛如鷹隼,飛快地攻至眼前。稚凰雖短,卻終究是劍,面對近身搏擊反而成了桎梏。只聽一聲劍嘯,短劍筆直躥向天空,樂無憂果決棄劍,雙拳擋于面前,接下他一記飛踢,忽然變拳為爪,抓住他的小腿。丁干戈凌空一個翻身,掙開他的禁錮,雙臂忽然勾住樂無憂的脖頸,膝蓋狠狠擊向他的面門。樂無憂一把接住墜落下來的短劍,反手持劍,仿佛橫握匕首,自下而上狠狠劈過,風雪中傳來一聲慘叫,丁干戈重重摔在雪地中,鮮血猶如潑墨般灑落下來。——樂無憂一劍削下了丁干戈的膝蓋,徹底廢了他的武功。慘叫聲凄厲猶如鬼嚎,眾人仿若大夢初醒,齊齊驚呼起來,安廣廈沉聲呵斥:“拿下這個狂徒!”丁干戈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掙扎著起身,厲呼:“盟主救我!”“現在求救太遲了!”樂無憂大笑,反握短劍,利落地一劍下去,只聽一聲悶響,鋒利的劍尖勢不可擋地扎進了天靈蓋。丁干戈呼救聲尚未斷絕,人已經兩眼翻白,鮮血從七竅流出,樂無憂拔出短劍,丁干戈隨即倒在雪地中,氣絕身亡,鮮紅的血跡從身下蜿蜒流出,染紅地上的亂雪。“師父!”“師叔!”“前輩!”雜亂的驚呼聲在耳邊響起,無數人從四面八方涌來,劍鋒直指樂無憂,一個凄厲的哭聲大叫:“樂無憂,你殺我師尊,此仇不報,漱石莊誓不為人!”“那你們可當不成人了,”樂無憂提著不斷滴血的稚凰,輕笑了一聲,“到地下陪他當鬼去吧?!?/br>猖狂的話語激起眾人的怒氣,周圍一片拔劍聲,數不清的刀鋒劍刃對準了樂無憂。鐘意劍鋒一振,寒光蕩漾的三尺水擋在樂無憂身前。方才他一劍揮去,澎湃的劍氣猶如滔天巨浪的身姿尚且歷歷在目,讓眾人不由心底生寒,圍攻的腳步悄然慢了下來。安廣廈看一眼丁干戈的尸體,沉聲對樂無憂道:“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我送這老雜毛去地下贖罪了,”樂無憂提起劍,震落劍身的血跡,拿一塊小鹿皮漫不經心地擦著,淡淡道,“怎么,你也上趕著想去陪他?放心,總有那么一天的?!?/br>安濟憤怒地挺身而出,叫道:“你胡說八道什么?難道你還想殺了父親不成?”“不行么?”樂無憂聞言挑起眼角瞥他一眼,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慢悠悠將擦好的稚凰收回劍鞘中,笑道,“小廢物,好好練練武功吧,別等我殺你爹時,除了哭,別無他法?!?/br>“你!”安濟暴怒,一把從常子煊腰間抽出流光星彩,對準樂無憂,“你不要太囂張,敢不敢和本少一絕死戰?”樂無憂卻看都沒看他,轉頭叫了一聲:“喂,姓鐘的,這小廢物自不量力,我能管教他么?”鐘意笑道:“別揍得太狠?!?/br>“你們這對狗男男!”安濟大罵一聲,挺劍上前。忽然一只手攔住他,安濟怒道:“表哥不要攔我,我今日定要讓他知道狂妄的代價!”“你不是他的對手,”常子煊從他手中取過流光星彩,劍尖一振,擺了一個起手式,對向樂無憂,沉聲道,“子報母仇天經地義,然而真正害死樂姑姑的,卻是你樂無憂!”鐘意臉色一變,厲喝:“住口!”“無妨,”樂無憂攔住鐘意,看向常子煊俊美的臉頰,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我窩藏蘇余恨,累及師門,然而蘇余恨根本不是什么大魔頭,十年前河洛山莊滅門案當另有兇手,究竟是誰將矛頭指向了蘇余恨,又是誰將風滿樓扯進了陰謀之中,這背后究竟是誰在推波助瀾,又是誰在假公濟私?”常子煊擰眉:“難道屠滅河洛山莊滿門的,不是蘇余恨?”樂無憂嗤了一聲。九苞盤膝坐在黑漆棺木頂上,笑嘻嘻道:“這事兒我知道,河洛山莊滅門那一夜,蘇余恨還在金陵喝花酒呢!”鐘意點頭:“不錯,那一夜蘇余恨為金粉樓的柳姑娘宴賓客,滿滿當當三十六桌,紅燭燒了七百二十根……”樂無憂郁悶地挖了挖耳朵,覺得這話怎么有點耳熟?“都是一派胡言,”常風俊負手站出來,目光漠然地掃過在場的人們,沉聲道,“那一夜蘇余恨究竟是否在金粉樓,不如請當事人來親口告訴諸位?!?/br>說罷使了個眼色,立即有兩個明日閣弟子領著個一步三扭的婦人來到眾人面前,只見那婦人渾身綾羅、滿頭珠翠,肥碩的臉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