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上灑出細碎光斑,只見發絲凌亂,臉色煞白,唯有唇角一抹凄艷的血痕。他定睛看到龍云騰,想起之前被他按在床上輕薄之事,蒼白的臉頰飛上一絲赧紅,輕咳了一聲,不自然地移開視線,盯著地上一顆小石子,低聲問:“小可怎么又到了這里?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龍云騰擰緊濃眉,薄唇緊抿,冷漠地看著他。蘇余恨單手支撐著身體爬了起來,后背抵著石壁,低低地咳了幾聲,仿佛極為疼痛,指尖碰到柔軟的貂裘,微微詫異了一瞬,偷眼看向龍云騰,垂首,溫文一笑,輕聲細氣道:“多謝大俠,小可體弱畏寒,這貂裘當真如雪中送炭?!?/br>龍云騰方才受了不輕的傷,五臟六腑都錐心刺骨地疼痛,強忍著傷痛在他面前坐下來,低頭看著這張卓然出塵的容顏,啞聲:“蘇溪亭?”蘇余恨苦澀地笑了出來,沒有再否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嘆息:“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br>“這個名字是朝中禁忌,自然不會提及?!?/br>蘇溪亭怔了怔:“禁忌么……”龍云騰滿心苦澀卻無法訴說,盯著他的眼睛,沉聲道:“二十四年前,你憑空消失,皇帝痛失摯愛,此事滿朝皆知,無人敢提?!?/br>“摯愛……”蘇溪亭眸中滑過一絲極復雜的神情,融合了痛楚、不忿、怨恨……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貂裘,骨節突出,無聲而壓抑。龍云騰突然傾身上前,抬手,往上拂起他的碎發,仔細端詳著這張絕艷的面孔:“你真的是蘇溪亭?”蘇溪亭抬起目光和他直視,沒有回答。“不對,”龍云騰眉頭緊鎖,粗糲的指腹輕輕滑過他額頭淺緋色的胎記,慢慢道,“如果你是蘇溪亭,那鳳凰兮又在哪里?”“二十四年前,先帝駕崩,鳳凰兮殉葬,現在已成枯骨了吧?!?/br>“死的不是鳳凰兮?!?/br>蘇溪亭疑惑:“哦?”龍云騰腦中倏地出現一個十分大膽的推斷——應該死了的鳳凰兮還活著,那應該活著的蘇溪亭呢?他心頭一顫,定睛看向蘇溪亭,死死盯著他的雙眸,從沉靜如水的雙眸后看到了洶洶的恣妄和瘋狂,剎那間,一股寒氣從心底騰起。他猛地一個后撤,劇烈的動作牽扯到傷口,一口濃血咳出:“咳咳咳……”蘇溪亭身體前傾,逼近過來,溫柔地笑著:“想到什么事情了,看把你嚇的?!?/br>他五官絕美,一笑起來猶如繁花層層綻放,傾國傾城,然而唇角眼梢俱是嘲諷,令人毛骨悚然。龍云騰單手撐地,翻身就要躍起。一只枯瘦的手突然遞了過來,堪堪停在他的喉間,龍云騰動作倏地停住了。蘇溪亭笑道:“原來你并不是個粗人,還有幾分聰明嘛?!?/br>龍云騰眼神復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臉,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不是蘇溪亭,你是蘇余恨?!?/br>“哈哈哈……本座怎么會是那個蠢貨?”蘇余恨大笑,“蘇溪亭那個小賤人,早就爛成泥了!”龍云騰喃喃道:“他果然死了?!?/br>“不錯!他就死在本座的面前,”蘇余恨笑出了淚光,眼角顫了顫,神情猙獰地說,“頂著本座的臉,死得那么難看……像只死狗一般……”龍云騰想不通他為何會在鳳凰兮、蘇溪亭、蘇余恨三者之間來回變幻,出神地看著他泛紅的眼角,神使鬼差地抬起手,抹去了那滴眼淚。蘇余恨倏地轉過臉,兇狠地盯著他:“你對本座有什么企圖?”龍云騰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向來疏于言辭,一時間竟無法解釋自己這段時間種種奇怪的舉動。卻聽蘇余恨接連逼問:“你脫了本座的衣服,將本座放在床上,你莫不是……想睡本座?”“不……”“你想怎么睡?”蘇余恨狠狠捏起他的下巴,逼近過去,唇角勾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廢了本座的武功,鎖在床上,用鐵鏈拉開雙腿?還是灌了□□再塞上玉/勢,經年累月都不拿下來……”“別說了!”龍云騰驟然暴怒,渾身不可遏止地顫抖起來:他竟敢這么對他……他竟敢這么對他……蘇余恨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他此刻的暴虐,捏著他的下巴,悠然地笑道:“想睡本座其實并不難,叫一聲爹,你就可以隨便睡,實話說,本座的活兒還相當不錯?!?/br>“閉嘴!”龍云騰一聲呵斥,倏地暴起,翻身將蘇余恨壓在身底,狠狠盯著他無所畏忌的笑眸看了片刻,低頭,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唇。蘇余恨立即一聲低吟,柔媚地回吻回去。低吟聲聽在龍云騰耳中如同炸裂一般,讓他渾身熱血都在沸騰,然而心底泛起的寒冷徹骨迅速傳至四肢百骸,讓他頃刻間,暴起的情/欲完全消退下去。吻了吻他額角的胎記,龍云騰頹然從他身上下來,兩個遍體鱗傷的人并肩躺在狹窄的洞xue中,耳邊是對方清晰的呼吸聲。蘇余恨摸了摸額角,有一絲奇怪的情緒從心底產生,他茫然地轉過眼,看向龍云騰剛毅的側臉,皺眉:“怎么不睡了?哦,對,你還沒給本座當兒子呢……”龍云騰苦笑,渾身傷口無不撕心裂肺地疼著,然而所有疼痛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心頭的錐心刺骨。他想起自己的佩刀,鋒芒畢露、霜刃無雙,在鍛造成刀之前,它曾是一塊光華內斂的深海玄鐵,是鍛造臺上的千錘百煉,始出鋒芒。“蘇余恨……”龍云騰啞聲說,“我今日才知道,無憂所說的,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br>“什么感覺?”聽到他語氣中的茫然,龍云騰苦笑一聲,沒有再多說,強撐著身體坐起來,盤膝而坐,運功療傷。天色漸漸暗下去,夕陽的余暉從石縫中投射在墻上,漸漸滑動,而后悄然消失,洞xue中光線黯淡下來,夜風起了,從樹林的枯枝間刮過,仿佛嗚嗚的鬼哭。不知過了多久,一絲涼意從懷里傳來,他睜開眼睛,疑惑地看去,發現是一只冰涼的赤腳。蘇余恨斜躺在地上,黑色的貂裘下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小腿,懶洋洋道:“兒子,給爹暖暖腳?!?/br>“胡鬧!”龍云騰斥了一聲,卻還是解開衣袍,將他冰冷的雙腳納入懷中,“你的傷怎么樣了?”“你這孩子還真是奇怪,”蘇余恨嗤了一聲,“打也是你打的,如今反來問我傷得怎么樣?!?/br>“我的傷可也是你打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