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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服,那是再好也不過的,嘿嘿。將一切工作都做完,鐘意吹熄蠟燭,伏在床前睡了過去,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本該一夜無眠,然而鐘意自從閉上眼睛,就開始接連不斷地做夢。夢中是亂石林立的海岸線上,白色的浪花滾滾而來,驚濤拍岸,石縫里落了一層白色的花瓣,一只小蟹舉著鉗子呆了呆,飛快地往岸邊爬去。岸上□□闌珊,百花落盡,開了一片漫無邊際的雪白桐花,風吹落,花如雨……一個月白色輕衫的女子站在花下,輕聲哼著悠揚的童謠,柔和的目光追逐著眼前奔跑的孩童。孩童短衣垂髫,搖頭晃腦地跑了幾步,忽然踮起腳,看向海邊重載而歸的大船,大聲道:“娘,看,有船,是不是爹爹回來了?”“那是出海歸來的漁民,不是爹爹?!?/br>“阿玦都沒有見過爹爹,”孩童踢著一顆石子,撅起嘴嘟囔,“爹爹的武功很高嗎?”女子笑盈盈道:“比娘稍稍差那么一點點,但是阿玦的爹爹是個大英雄,仗劍江湖、行俠仗義……”孩童漂亮的雙眼綻放出光彩:“那阿玦長大,也要成為像爹爹一樣的人!”背后卻沒有回答,孩童疑惑地轉過頭去:“娘,您說……”聲音戛然而止。——輕衫女子不見了,在她站著的花下,一個血乎乎的rou團出現在視野中,看不出形狀,卻在微微地抽搐著……孩童驚懼地張大嘴巴,卻一把將小拳頭死死塞進了嘴里,堵住脫口而出的驚叫,慢慢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著,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阿玦?阿玦……”輕柔的呼喚從耳邊傳來。孩童雙手抱住了腦袋,身體痛苦地抽搐,仿佛在母體中一般,慢慢地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阿玦……阿玦……阿玦……”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近得仿佛就在耳邊一般。鐘意猛地睜開眼睛,目光直直地瞪著眼前的虛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峻猶如惡鬼。一只纖細的手出現在了眼前,輕快地晃了晃。鐘意眼珠木然轉了一下,慢慢回過神來,甩了甩腦袋,臉上的冷峻一掃而光,毫無過渡,直接籠上滿臉笑容:“阿憂你醒了!”燦爛的朝陽從雕刻精致的窗欞灑進來,在床頭的墻上投射出一片花紋繁復的光影,樂無憂躺在這片光影下,臉色雖然蒼白,卻帶著輕松的笑容,靈動的眼眸中水光瀲滟晴,猶如驕陽下的泉水,浮光躍金。鐘意笑道:“一大早就這么開心,身上不疼了嗎?”“疼?為什么疼?”樂無憂被問懵了,兩人大眼瞪小眼,須臾之后,猛地倒吸一口冷氣,眼睛瞪得仿若銅鈴,動作一頓一頓地掀開被子,低頭看了一眼,滿臉震驚地抬起頭來,嘴唇哆嗦,“沒……沒穿衣……衣服……我們……你……你把我……我……”“……”鐘意目瞪口呆。樂無憂舌頭打結半天,終于完整地吐出一句話:“你……你這個禽獸!”“……”鐘意張口結舌。樂無憂揪起被子遮住了臉,一聲哀嘆從被子里傳出:“老夫的元陽……”“我就給你擦了擦身體,連親都沒親一下,我怎么就禽獸了?”鐘意一肚子委屈,“做好事難道還錯了嗎?”“這么yin/穢不堪的一夜,老夫居然是昏迷的……真是無法接受……等等,你說什么?”樂無憂從被子下鉆出來,聲音倏地拔高,“你小子沒碰老夫?”鐘意扁了扁嘴,剛要說話,忽然院子里傳來簪花婆婆不耐煩的聲音:“小畜生,你都帶了些什么麻煩過來?”樂無憂吃了一驚:“那是簪花婆婆的聲音,是她救了我們?”“嗯,”鐘意點頭,“我出去看看怎么了?!?/br>說著走出房門,腳步不由得一頓,只見簪花婆婆一手夾著一個青年,扔了進來,一個墨藍錦袍,一個金色華衣,兩個人都灰頭土臉,看上去十分狼狽。“常少主,少盟主?”鐘意回憶一下,覺得以自己點xue時的力度,他們確實也該醒過來了,目光往門外看了看,詫異地問,“蘇余恨呢?”“本少怎么會知道那個魔頭去了哪里?”安濟從地上爬起來,目光在室內打量一番,然后兇狠地看向鐘意,“這就是你們的窩點?”“少盟主,請注意你的用詞,”鐘意平靜地說,“聽聞令慈曾邀請當世大儒為你講學,如今看你這說話方式,想必那些流傳千古的經綸典籍,大概都讀到狗身上去了?!?/br>“你!”安濟氣堵,頓了頓,惡狠狠道,“你若只是幫樂無憂擅闖劍閣,還能算作是被妖人迷惑,但你挾持我和表哥,這問題可就嚴重多了!你知罪嗎?”鐘意負手,搖頭道:“不知罪?!?/br>安濟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噎死,怒道:“你但凡還有點良知,就趕緊送我和表哥回盟總,否則,等我爹派人找來,你就等著和樂無憂一起上斬佞臺吧!”“你是安廣廈家的小雜毛?”簪花婆婆突然插了一句。“什么小雜毛?本少乃天下盟少盟主安濟!”安濟蠻橫地轉過頭去,發現說話的是個這個似嫩似老的女人,聲音戛然而止,不知想起了什么,臉色刷地就變了,下意識往鐘意身后躲了躲。簪花婆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常相憶怎么生出了你這么個小畜生?”“掌嘴!家慈名諱豈是隨便叫得?”安濟暴怒,一把握住劍鞘,另一只手就要拔劍,忽而想到自己佩劍已斷,臉色不由得變了,用力將已經拔出寸余的佩劍插回鞘中,揮起一雙rou掌,擊向簪花婆婆,叫道,“我現在就為母親教訓你這個老妖婆!”鐘意咋舌,簡直有些不忍心看了。只見安濟如同一只金色的雛鳥,尖鳴著沖了過去,簪花婆婆廣袖一揮,一只干枯蒼老的手掌伸了出來,穩穩當當地扣住了他的咽喉。“……”安濟一個照面就束手就擒了。“大廢物生出個小廢物,真是黃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濒⒒ㄆ牌挪豢蜌獾剜土艘宦?,松開了他的咽喉,順手從他腰間拔出佩劍。劍光粼粼,長劍的鋒刃在朝陽下泛著秋霜般冷冽的寒氣,真是一柄不可多得的當世好劍,可惜卻從中間被折斷了。簪花婆婆屈指彈了一下劍身,嘿地一聲笑了出來:“好好一柄劍,在老子手里斷一遍就算了,在兒子手里又斷一遍,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br>鐘意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