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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幾個巴掌大的囊袋,那囊袋近乎是透明的,薄得仿佛一戳就破,像是從動物腸道上揭下來的腸衣。在那些個腸衣袋里,鼓鼓囊囊圈著一捧發著熒光的蟲子,被養成了天然的燈。幾個腸衣袋一掛,還挺亮堂。就著這光亮,凱文四下掃了一圈。這洞xue角落里堆著小山似的漿果,兩壁上掛著成串帶蕊的鮮花,以及各類不明生物的尸體。還不是全尸,骨rou皮全分了家。皮子堆在一處,rou撕成條塊狀,懸掛在空中晃晃悠悠。頭骨一盞一盞倒扣著,里頭無一不裝了東西,顯然被當成了容器。不出意外,這應該是老樹精們的倉儲屋。或者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廚房。那幾個老樹精從廚房出去的時候,用帶刺的藤莖把他們他們手腳都捆得死緊,稍有動作,那些尖刺就會在皮rou當中掃刮翻攪,火辣生疼。凱文對這樣的疼痛倒并不在意,他略微動了動身體,讓自己倚得更舒服一些。尼克他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周圍,麻袋似的交疊著,班的腳丫剛好橫在一名軍官的臉上。就在他們身后的墻角里,莫名豎著七八尊一動不動的石像。那些石像面貼著墻壁背對著凱文,看身形裝扮像是人形,或許是那些樹精閑得蛋疼雕的,也可能是從法厄神墓搬過來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會放在廚房這種地方。凱文還想細看,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點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后停在了廚房門外兩邊,像是來守大門的。它們沒有注意到門里的情況,只在外頭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大概是覺得屋里的俘虜跟它們語言不通,所以那兩位聊起來毫不避諱。只是不巧,剛好屋里有個能聽懂大半的。“我們要在這里傻站多久?不換班嗎?”凱文聽見其中一個問道。另一個慢吞吞地答道:“別抱怨了,其他人都在忙,我們不站崗誰站?難道你想被派去外面?”“不想!就算外面是雨季,天也亮得讓人討厭,我可不想換一層皮?!?/br>“那不就得了。最近闖進來的人太多,別指望閑著?!甭掏痰哪莻€說。“抓回來的兩撥人長得一樣,是一伙兒么?”慢吞吞:“味道不同。你沒聽說嗎?剛抓回來的那些人里,有一個味道非常特別的?!?/br>“多特別?”慢吞吞壓低了嗓子,神秘道:“像‘那一位’?!?/br>另一個樹精狠狠倒抽了一口氣:“那不就是咱們想找的?”“對啊,這次抓的加上昨天那一撥,剛好夠一次活祭的量,再有那個味道特別的,應該夠擋很多年了?!?/br>“哦,怪不得讓咱倆在這看著?!?/br>“不看著過會兒揭皮放血之前跑了幾個你負擔得起?畢竟好不容易才找到個味道這么像的?!?/br>凱文:“……”揭皮放血?!坑爹的樹精領頭之前只說他們還派得上用場,先帶回來再議,提都沒提所謂的用場居然是這種事情……凱文嘴角一抽,直覺這次犯懶有些玩脫了。他自己倒無所謂,想走隨時能脫身,但是橫七豎八躺著的這些就夠嗆了。他一聲不吭地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身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心里默默琢磨著離開這里的計劃。外面的樹精們為了他們口中的“活祭”忙得不亦樂乎,凱文聽見他們來來往往,一會兒去找枯枝,一會兒找石片,一會兒煮沸水……活像要圍爐涮rou吃。凱文趁著外面動靜不小,找了地面一塊凸起的石塊尖角,一邊磨著手上的藤莖,一邊想辦法弄醒其他人。“呼……什么味兒?”有個低啞的聲音哼哼道。凱文警惕地朝外瞥了一眼,門外的樹精正跟往來忙活的那些說著話,沒聽見這句。凱文松了口氣,用腳尖踢了一下那個剛睜眼的軍官。軍官瞬間清醒,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立刻閉了嘴。然后一臉糟心地盯著自己臉上橫著的腳丫子。他皺著眉側了側頭,班的腳丫便順勢滾到了地上。這么一動,班也醒了。獸類的感官比普通人要敏感許多,警惕性也高。班一睜眼便滿是防備,掃到凱文之后才略微放松了一點。“這是怪物老窩?”軍官用夸張的口型無聲問道。凱文點了點頭,同樣用口型道:“怪物廚房?!?/br>軍官:“……”他頓了頓,又用下巴指著外面,問道:“它們那么吵在做什么?”凱文答:“準備拿我們做活祭?!?/br>軍官:“……”這天簡直沒法好好聊。他想想還是沒憋住,又問:“祭什么知道嗎?”這也是凱文所疑惑的,這些樹精能祭什么呢?軍官自己又道:“不會是光明神法厄吧?”凱文毫不猶豫搖了搖頭:“不可能?!?/br>“怎么不可能?這里除了法厄還有別的能祭的嗎?沒了??!”軍官想不通。凱文張了張口,正想說什么,就聽門外突然一陣sao動,幾只樹精倉皇跑過來叫道:“有人!有人闖進來了!”守門的樹精慢吞吞道:“叫什么?這兩天闖進來的人還少嗎?抓回來不就行了,活祭人多不更好么?”“不一樣不一樣!這次這個——”它話音未落就被一聲遠遠的鷹唳打斷了。凱文“誒”地疑問一聲。軍官神情緊繃:“怎么了?”凱文:“這鷹叫有點兒耳熟啊——”下一秒,一個更耳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老子被那瀑布轉得腦暈!根本把不住方向??!這他媽什么鬼地方?這些鬼鬼祟祟的樹叉子又是什么玩意兒?好煩啊它們!那小白臉指揮官給你畫的指示圖究竟靠不靠譜?你要不給我看一眼,我不放心!”說話的間隙,那聲音已經由遠及近。于是另一個聲音也被凱文捕捉到了。那人又冷又傲慢地回了一個字:“不?!?/br>第26章凱文被綁在身后的手還在一塊尖石棱角上來回磨著。那個“不”字一入耳,他的手便是一滑,繃到極限的藤莖“啪”地應聲斷裂,手掌因為慣性作用,直接撐在那個尖角上,劃拉出了一條長口。凱文“嘶——”地輕吸了一口氣。那個軍官本來就有些緊張,聽到他這么一聲,干脆也顧不上搞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