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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了一眼早就望不到的山腳,便收回目光,張口沖其他人道:“別回頭,已經爬了三分之二了。這山看起來高,其實只有一千來米,你們想想平時一千來米的距離是不是也不算長?!?/br>眾人:“……”這祖宗真不如不說話。不過一千來米的總量刨去三分之二,就只剩幾百米,把它想象成平地,心里也確實會好受些。只是……領頭的這位他媽的是怪物嗎?!為什么我們都恨不得累成死狗了,他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話,說話也就算了,媽的他還敢回頭!一干軍團大小精銳軍官,終于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神的不公——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么能這么大?!為什么會有法斯賓德這樣的奇葩!凱文朝前又爬了一段,直到他和班之間系著的繩子再次變直,才又一次停下來。只是這回,他沒有再面不改色地回頭說話,而是把自己的耳朵貼在山壁上,屏息聽了一會兒。隱約有“悉悉索索”的摩擦聲,順著堅硬的山壁石脈傳了過來,聽起來,就好像這山里面有什么東西在動似的。好在其他人幾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快要沒有知覺的手腳上,所以沒人注意到這種讓人細想起來覺得毛骨悚然的聲音。凱文聽了一會兒,皺著眉抬起了頭,一直冷靜放松的表情終于有了繃緊的跡象。所以說,爬著破山還是得抓緊時間……他心里這么感嘆了一句,卻并沒有回頭催促其他人稍微快一點兒,因為催促其實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過會兒你們可能會看到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從頭頂掉下來?!眲P文語氣依舊平緩,似乎在交代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不用管,繼續爬你的就行,不過要稍微避讓一下,別好不容易爬到這里,又被悶頭一下砸回原地?!?/br>一開始聽他這么說,眾人腦中先想到是山間落石,除了嘆了兩口氣,倒也沒真覺得多可怕。直到他們聽見頭頂上不知多遠的地方,突然傳來了一些聲音。那聲音非常怪異,音調像是人聲但又含含糊糊,聽不清內容。非要形容的話,就好像是一群被拔了舌頭的人湊在一起,交流全靠嚷嚷,卻沒人能聽懂它們嚷的是什么。山頂為什么會有這種聲音?!眾人細想了一下,只覺得頭皮都有些發麻。“世界之大,我們要坦然接受各種族群的存在?!眲P文的聲音自頭頂幽幽傳來,那變態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功夫調笑了一句,“就算長得丑也不能歧視人家?!?/br>眾人:“……”凱文一手抓著石塊,一手握著短刀鑿在山壁中,靜靜地伏在石面上,瞇眼看著山頂上籠著的一層奶白色霧氣,像一只貼著山壁游走的蛇,伺機而動。突然,就見那層奶白色的霧氣里接二連三出現了一些黑影的輪廓。凱文身體一繃:來了!幾乎是眨眼的工夫,那些霧中的黑影便以極快的速度躥了下來。它們好像手腳上帶了吸盤似的,由上往下蹦躥居然沒有直接滾去山腳,兩步一跳便跟凱文來了個臉對臉。凱文剛才的話不算調侃,這些玩意兒長的是真丑。它們碩大的腦袋和身體之間幾乎沒有“脖子”這個過渡,仿佛就是把一個老倭瓜扛在肩膀上。上半身幾乎骨瘦如柴,連肋骨都根根分明,卻有著一個渾圓得仿佛漲了氣的肚皮,再往下是兩條瘦如枯枝的腿,細腳伶仃,仿佛捏一捏就能斷。實際上,凱文還真就抬手去捏了。這些怪物身上的皮膚如同百來年的老樹皮一樣,捏爆的時候,會發出腳踩在枯葉上的咔嚓碎響,聽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惡心感。它們速度快力氣也不小,枯柴似的手指但凡沾到人身上,就能牢牢黏住,一拉一拽之間,攀在山上的人很容易就會被扯得直滾下去,在山腳摔成一攤rou泥。凱文單手死死握著深鑿進山石里的短刀柄,另一只手疾風般勾住怪物的腿腳,在那怪物即將要揪住他的手臂時猛一使力,“咔嚓”一聲拗斷它的骨頭,而后毫無留戀地將它甩脫下去。那些七八頭怪物接二連三地撲過來,凱文空著的手攀住另一塊山壁,轉眼間便把鑿進山壁的短刀拔了出來,而后也不再客氣,抬刀便剖。怪物碩大的肚皮大概是它渾身最軟的部位,凱文刀鋒雪亮,切豆腐般一劃拉,便能活剖掉一個。串在下面爬山的眾人身上剛站起來的寒毛還沒服帖下去,就聽腦袋頂上幾里哇啦一陣凄厲尖叫,嚎得上天入地,讓人耳膜都有些發痛。緊接著,一個個黑影便不要錢似的從兩邊撲簌直落,速度之快,讓眾人應接不暇。綴在最末端的那個軍官忍不住追著落下去的黑影看了一眼,腿肚子便是一抽——那怪物老樹皮一般的臉長相可怖不說,腳下幾乎望不到頭的深淵更讓人心驚rou跳。他猛地收回視線,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石壁默念了好幾遍“不能回頭就要到了、不能回頭就要到了”,要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的心臟這才跳得平緩了一些。奧斯維德有句話說得不錯:“就算你不會受傷,也總共只有一顆腦袋兩只手,以一當百當千那就是做夢?!?/br>凱文就算動作再敏捷,也總共就兩只手,何況還有一只必須扒住山壁,只能招架那些怪物一時。好在這一撥下山的怪物并不多,總共只有八九個。凱文在手臂抽筋前,把它們全都干翻了下去。他轉了轉那只手腕,稍微放松了一下筋骨,而后一刀鑿在山壁上,沖下面的人道:“暫時沒事了,走吧。速度加快一點,否則說不定還會碰上一撥,到時候我就不確定你們是不是只用看著不用動手了?!?/br>眾人一時間心情復雜。他們從懸宮整隊出來的時候,個個心里都抱著幫凱文一把的想法。畢竟只要是腦子正常的人,都會覺得“單槍匹馬去闖法厄神墓妥妥是找死”,只是沒好意思說出來而已。他們覺得,有這么多人一起,毫無疑問會讓凱文輕松許多。直到爬山前,他們這樣的想法還很堅定,畢竟搭帳篷找食物,燒水飲馬,包括值夜,大多都是他們干的。但這會兒,他們就有些尷尬了,仿佛橫空一個大嘴巴子抽在了臉上,火辣辣的直發紅。幫忙?讓他輕松很多?呵呵。眾人幾乎都在心里給自己丟了一句干笑。從攀上山壁開始,越往上爬,他們越發現自己仿佛不是來幫忙的,而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