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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狠狠蹭了一會兒,才消停下來。這見面招呼的方式略有些兇殘粗暴,爪子都沒收,隨時能割破一層皮rou。“……”米奧牽著一頭馬鷲從巷外走進來,盯著這混亂局面看了好半晌,終于找了個切入點:“所以……這兩頭野獸跟得死緊,反倒你們被陛下甩脫了?”青銅軍小隊:“……”他們此時心里的陰影面積能籠罩整座城。奧斯維德顧不上訓什么青銅軍小隊,畢竟凱文那敵我無差別防備的走位,被甩脫太正常了。至少他跟凱文還活生生地坐在這里,有驚無險。比起這些,他更在意的是眼前滾成一團的三頭大型猛獸——那來歷不明的小崽子果然是巨獸人族的,他還管那頭瞎了眼的雄獅叫爸爸。奧斯維德“嘖”了一聲,偏頭沖凱文道:“看來那崽子要找的就是這位了……說好的他家里人把你撿回去照顧了幾年呢?嗯?”凱文被事實狠狠打了臉,頓時破罐子破摔,耍起了賴皮:“嗯什么,你先把眼前的解決了再扯別的?!?/br>“你總有話說?!眾W斯維德從鼻腔里哼了一聲表示服氣,又轉頭沖小獅子道,“讓他們換個形態,否則我的人沒法放心收回武器,能聽懂嗎小鬼?”小獅子轉眼又變回男孩兒的模樣,左右看了一眼,連連搖頭道:“恐怕現在不行,他們換不了?!?/br>“為什么?”奧斯維德皺眉道。凱文替那小崽子答道:“一個太餓了,就我所了解的,巨獸人在極度虛弱的時候會本能地保持獸形,攻擊力強一些,便于自我保護。另一個……我懷疑是被喂了什么藥,離瘋不遠,太過亢奮所以變不回來?!?/br>小獅子“恩恩”點頭,道:“給口rou吃,我叫你二爸爸!”凱文:“……”你親爹就在旁邊,這么說話真不怕被抽嗎?“什么亂七八糟的!”奧斯維德對這小崽子的不要臉程度嘆為觀止。他招了招手,讓青銅軍小隊的人幫著那小崽子把兩頭猛獸弄進了鴉巢廢廟。“怎么成了這幅樣子,你們是怎么碰見我爸爸的?”小獅子搖著尾巴,一條條數著他爸身上的傷口,完全忘了自己身上還有一堆毒傷沒消干凈。凱文和奧斯維德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回想起博特那句話——“我們在骷髏谷抓住了一只流浪雄獅,它大概迷路了,靠吃垃圾過活?!?/br>這樣的描述換誰聽了都不會很好受,更何況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所以他們雙雙選擇了閉嘴,并把話題丟了回去:“你怎么跟他走散的?”跟凱文他們一起的時候,這小崽子頗有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架勢,現在找回了爸,反倒乖順起來,連那一頭鳥窩似的亂毛都服帖了不少。他顛顛地捧著一把棒子骨和長rou干,一根根地往雄獅嘴里塞。直到雄獅吞完最后一點兒rou,疲憊地抖了抖耳朵打起盹兒,他才擦著手跑來凱文身邊。小崽子撐著馬車腳踏坐下來,晃蕩著兩條腿,低聲道:“麥——哦就是我爸爸,他……記性不太好,記不清許多事情,包括剛才干了什么,遇見了什么人,甚至還有我們住的地方。但是他一聽呼嚕聲就會竄出去,所以我們其實經常走散,好在我總能找回他。我敢打賭,等打完這個盹兒,他就不記得見過你們了?!?/br>凱文叼著rou干嚼了兩下,突然眉頭一蹙,抬手打斷道:“等等,你剛才說你爸爸叫什么?”“麥?!毙♂套拥?,“怎么了?”“我以前見過一個人,也叫這個名字……”凱文遲疑道。他跟巨獸人族打的交道不如沙鬼那么多,但也知道不少,比如他們雖然是一個完整的族群,但平時不太喜歡聚居,更偏好各自落腳。只有進入高度戒備狀態,才會聚到一起為戰爭做準備。因為來往并不密切,所以他們對名字這種“用于區分彼此的代稱”也相當敷衍。就凱文所知,他們都喜歡取單音節名字,張嘴就能叫,省力又敷衍。而“麥”這個名字,恰好是凱文有印象的幾個之一,并且是印象最深的那個。因為這是巨獸族上一任首領的名字。大約十年前,凱文曾經在對抗沙鬼的戰場中見到過他人形的狀態——那是個有著金棕色頭發和碎胡茬的硬漢,由于種族血統的關系,他站直身體能有兩米多高,像一個肌rou精健的巨人,山一樣穩穩地鎮在巨獸人軍隊的正前方。然后他帶著身后驍勇兇狠的戰士,跟凱文的青銅軍團聯手,把沙鬼大軍剿了個干凈。那一幕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于凱文根本無法把那個名字和眼前打盹兒的雄獅聯系在一起。他后來確實有聽說過一些傳言,說麥在一次交戰中遭沙鬼暗算,可能沒法再上戰場了。巨獸人族向來信奉最原始的生存法則,所以麥從首領變成了前首領,之后就銷聲匿跡了……小獅子撓了撓頭,道:“也叫這個名字?不會啊,我認識的族人里面,還沒有跟我爸重名的?!?/br>那就是了。凱文看著那頭雄獅,一時間情緒復雜。一旁的黑耳狼正喝著加了鎮靜藥汁的水,那味道想必不太美好,它喝了兩口,忍不住甩了甩腦袋,從喉嚨底發出煩躁的呼嚕,又習慣性地接了一聲嗥叫。原本打著盹兒的雄獅突然抬起了頭,它那雙被傷疤貫穿的眼睛不自然地粘合著,瘸了的那條腿努力撐了幾下,終于從地上站起來。就在它弓起了腰,想要分辨呼嚕聲里傳遞的信息以便應戰的時候,小獅子跳下馬車,便跑過去邊安撫道:“爸爸是我,班。沒有沙鬼也沒人受傷,我只是打了個呼嚕,你再歇一會兒好嗎?”雄獅茫然地收回了爪子,在小獅子班靠過去之后,才慢慢安定下來,用爪子拍了他兩下,重新伏在了地上。奧斯維德瞇著眼看著他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挑了挑眉,低聲道:“不錯,還記得兒子?!?/br>它瞎了兩只眼,瘸了一條腿,腦袋癡傻記憶空白,跟十年之前天差地別,唯一記得的只有兩件事:他是戰士。他還有個兒子。第7章奧斯維德這邊攜帶的藥劑效果顯然不錯,不論是給黑耳狼喝下的鎮靜劑,還是涂抹在麥和班父子倆身上的愈合劑,都很快有了反應——班一路從廢廟這頭滾到那頭,再從那頭滾回來,直蹦直跳,嗷嗷嚎著:“還不如不涂藥呢,癢啊癢啊癢啊,救命——”跟他相比,他爹就顯得格外淡定。在戰場上混下來的人,什么罪沒受過啊,這種傷口愈合的酸爽勁對他們來說更是家常便飯。于是他抖著耳朵,默默聽著傻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