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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冷不熱地嘲了一句,又瞥了凱文一眼,道:“那小孩究竟什么來歷?”凱文裝傻:“???”兩人一路朝鴉巢廢廟的方向走,奧斯維德一邊瞇眼掃著側邊的房屋店鋪,一邊道:“你編來糊弄米奧的鬼話就不用重復了,我聽到那崽子嘀咕過要找人,還是家里人,跟你編的話可完全對不上?!?/br>這話凱文也聽那小獅子提過一句,但具體的還沒顧得上問,畢竟他可沒想到后續發展會是這樣。就在他琢磨著怎么回答奧斯維德的時候,不遠處一撥人正吵鬧著朝一間店里走,他們的對話隱約傳進了凱文的耳朵。“這樣真的沒關系么?畢竟是要送去金獅國的東西?!?/br>“你管那么多,殿……少爺樂意,再說,那老東西本來就缺胳膊斷腿的,你還真當份禮了?”“金獅國那么多任皇帝都服服帖帖的,一個剛繼任的新帝怕什么啊,咱們送什么他就收什么唄……”那些對話凱文聽了個七七八八,奧斯維德也沒落下多少,聽完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流散之地這種地方凱文來得不多,但并不陌生,大多數店面他都叫得出名字也知道是干什么的,比如那撥人涌進去的店,就是家黑賭場,混在里頭的人,什么都能賭什么都敢玩兒。凱文和奧斯維德對視一眼,二話不說便綴在那撥人身后,跟進了店。“北翡翠國的人?!眲P文近距離盯著那些人看了一會兒,附在奧斯維德耳邊悄聲道:“只是不知道他們說的究竟是什么東——”話還沒說完,賭場里面圍聚著的人突然哄鬧起來,叫囂著吹著口哨。凱文和奧斯維德仗著身高優勢,越過一溜人頭看過去。就見被眾人圍著的,是個巨大的圓形鐵籠,一頭脖頸上套著鋼圈的格里黑耳狼正亢奮地轉著圈,雙目通紅,呲著駭人的尖牙。它的體型極其壯實,站起來大約有兩個人大,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猛獸。而鐵籠的另一頭,有人正在把一頭臟兮兮的成年雄獅推進籠里。那人正是剛才在門口說話的人之一,而之所以用推的,是因為那頭“本要作為禮物送到金獅帝國”的雄獅是個殘廢。它臉上有著駭人的長疤,從左眼橫貫至右眼,瞎得徹底。一只前爪也受過傷,瘸得厲害,站都站不起來,是半跪著被推進籠里的。真是好一個禮物!奧斯維德表情森寒,冷笑了一聲。第5章多年以前,金獅帝國曾經是大陸北端最強盛的國家,沒有之一。但現在,整個北部乃至大半東部都已經改用北翡翠新歷。這個本來蝸居冰原一帶的小國在傍上沙鬼之后,為虎作倀,迅速擴張領土鯨吞蠶食,在近七百三十年里,牢牢把控著整個北大陸。而它現任的掌權者薩丕爾·金是個徹頭徹尾的傻逼。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他天生就愛跟金獅國過不去,盡管后者早已輝煌不再,甚至在前幾任享樂皇帝的糟蹋下,快跟雷音城那樣的城邦國滾到一起去了。但他依舊樂此不疲地把金獅國當成眼中釘。他總是想盡一切辦法,趁一切可趁之機,或明示或暗示地羞辱金獅國。比如眼前這個瞎眼的獅子。“十分鐘前沙鬼過境的時候,這幫傻逼還跪在地上磕頭送他們祖宗的行呢?!眾W斯維德寒著臉,刻薄道:“現在倒有心思來嘲笑別人了?!?/br>早在他繼任之前,私下里說起北翡翠國和薩丕爾,評價就只有四個字:“遲早要完?!?/br>現在,他站在北翡翠國明晃晃的羞辱面前,卻并沒有想當然地丟出那四個字,而是瞇著眼睛,偏頭沖凱文道:“我討厭跪這個動作,厭惡至極?!?/br>凱文目光一動,沖籠內殘廢的雄獅挑了挑下巴:“誰不是呢?!?/br>誰不是呢。就算被劃瞎了眼,折斷了利爪,成了殘廢,也沒人想要跪著。就見那頭被推進鐵籠中的獅子突然低吼了一聲,瘸著的那只前爪猛地抓了兩下地,硬是強撐著站直了腿。它的身體在瘋狂打著抖,不知道是太過痛苦還是太過費勁,總之,絕不是因為害怕。事實上,它瞎了的雙眼看起來雖然可怖,但左右搖晃的頭顱卻總給人一種茫然感——它似乎根本搞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即將面對的是什么樣的危險,所有細微的來自對手的聲音,都被周圍哄鬧的人聲和尖利的口哨掩蓋了。對面那頭格里黑耳狼似乎被下了藥,或是動了別的什么手腳,雙眼紅得幾乎滴血,森白的尖齒上還沾著碎rou,看起來離瘋并不遠了。它在看到那頭雄獅進籠的時候,來回轉圈的腳步頓了一下。歪著頭,懸著一只前爪,細細觀察著這一次的對手。很快,它的前爪緩緩落了地,繼續繞著鐵籠一圈一圈地繞著。仗著那獅子是瞎的,它甚至在經過獅子身邊的時候,還撞了它兩下,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呼嚕聲,不知是警告還是挑釁。“這是我們在骷髏谷抓住的一只流浪雄獅,大概迷路了,靠吃垃圾過活?!币粋€站在鐵籠邊的年輕人神情傲慢地開了口,他一邊轉著手上的寶石戒指,一邊慢條斯理地道:“它簡直太可憐了,所以我們想給它換個活法。這場不賭命,點到即止,如果這老家伙贏了,所有的錢都歸它,我給它買最好的rou,請最好的獸醫,再給它打個精致舒適的籠子。如果輸了……”他頓了頓,又滿不在乎道:“輸了也沒關系,只是找個樂子而已,錢歸你們,我們天亮繼續趕路?!?/br>聽他放完屁,凱文言簡意賅地點評道:“小畜生?!?/br>奧斯維德皺著眉:“我知道他,薩丕爾最小的兒子博特,一副尖嘴猴腮的短命相,花錢如流水,上天入地找刺激,性格……我贊同你的觀點?!?/br>人群里口哨聲更大了,博特那幫喬裝打扮過的侍從狗腿子叫得尤為響亮。對面格里黑耳狼的擁有者對博特“閑得蛋疼來送錢”的主意毫無異議,欣然壓了籌碼,沖裁判點了點頭。黑耳狼依舊挑釁般繞著雄獅來回轉悠,粗硬的尾巴時不時大膽地掃過雄獅的爪子,喉嚨底的呼嚕聲一直沒停過,似乎半點兒不怕它。裁判拎起碩大的銅鈴,晃了兩下。黑耳狼的主人不耐煩地叫了一句:“別轉了!”而后手中鋼鞭一揮,“啪”地一聲,狠狠抽在黑耳狼身上,瞬間皮開rou綻,血rou淋漓。黑耳狼猛地一顫,嗥叫著齜牙回撲,咣地撞在籠子上。那主人猛地縮回手,熟練地后退一步,丟開鞭子,不在意道:“抽兩下血性就上來了?!?/br>黑耳狼目眥欲裂,一甩尾巴,退到了它的區域,伏低肩膀,弓起腰背,擺出了進攻的姿勢。凱文跟著奧斯維德,不知不覺從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