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午手撐著水池沿兒罵了一句。

林城步感覺自己估計是沒辦法再享受下去了，他已經從元午的聲音里聽出了不耐煩。

正想走過去的時候，元午轉身吼了一嗓子：“林城步！”

“哎！”林城步蹦了一下，“來了來了來了……我來我來我來……”

“不用你來，”元午看著他，指了指沙發，“坐那兒告訴我怎么弄就行?！?/br>
“哦，”林城步走到沙發旁邊，猶豫了一下坐下了，“六個蛋得用那個大碗，藍色那個?！?/br>
元午點點頭，去碗櫥里拿了藍色的大碗，正準備再去冰箱里拿雞蛋的時候又停下了，轉過頭瞇縫了一下眼睛：“你出來多久了？”

“剛……”林城步清了清嗓子，“剛出來?！?/br>
“剛出來個屁，剛出來你知道我放了六個蛋？”元午說。

“哎一點兒也不文明，”林城步有些不好意思，又清了清嗓子，“我就是……我就……我吧就是……哎我說母語說母語，我就是看著你給我做吃的我想多看會兒?！?/br>
元午看了他一會兒，從冰箱里又拿出六個雞蛋：“也不怕我把你房子燒了?！?/br>
“不至于，”林城步笑了笑，“還有……你做飯很帥?！?/br>
元午沒說話，沒再玩花活，老老實實地把雞蛋一個個敲進了碗里，然后轉過身：“怎么能把雞蛋挑得老高還不灑出來？”

“原來你知道雞蛋該怎么打啊……”林城步笑了，“我以為你不知道呢，其實也不用挑太高，隨便挑著點兒就行，頻率快一些，有點兒……耐心?！?/br>
“嗯?！痹鐠吡怂谎?，轉回身開始打蛋。

聽聲音還行，比剛才那種瞎攪和強多了。

林城步靠在沙發里，看著他的背影，元午略微有些瘦，逆光站著的時候很高挑，林城步往沙發那邊探了探，這樣能看到元午被案臺擋住了的腿。

直，而且長。

“打好了然后呢？”元午回過頭。

“放點兒水加點兒鹽，”林城步看著他的腰，手心里甚至還有昨天晚上在元午腰上狠狠抓那兩把的感覺，“然后……那兒有個濾網，濾到另一個碗里?！?/br>
“為什么要濾？這么麻煩?！痹绨欀?。

“蛋筋啊還有那些泡沫什么的，”林城步說，“要不口感不夠好?！?/br>
元午擰著眉按他說的折騰了半天弄好了：“然后呢？蒸了吧？”

“碗櫥里有小蒸盅，這差不多能蒸三份了，倒里頭吧?！绷殖遣秸f。

“蒸完是不是還得拿托盤給你上菜啊，”元午還是擰著眉，“這一大taonong的，你當帶徒弟呢?！?/br>
不過說是這么說，他還是按林城步的要求把步驟都完成了，蛋液倒進蒸盅里，蓋上保鮮膜，扎上眼兒，大火蒸小火燜，生抽麻油小蔥調味兒。

“你這冰箱里居然還有蔥？”元午有些感慨。

“我從后廚拿的，”林城步笑著說，“有煮面覺得沒味兒，擱點兒蔥立馬就香了?！?/br>
“這就好了吧？”元午彎腰聞了聞，“挺香的?！?/br>
“等我洗漱?！绷殖遣綇纳嘲l上跳起來，往浴室跑，還沒跑兩步就打了個晃。

“干嘛呢?！痹缈粗?。

“高興?！绷殖遣胶唵位卮?，聲音興高采烈的。

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元午已經把吃的和碗筷都擺到了桌上。

林城步很愉快地過去看了看：“小米粥果然糊了啊?！?/br>
“嗯?！痹缒昧藗€勺，把翻上來的糊了的小米團團又都按了下去。

“哎？”林城步愣了愣。

“眼不見心不煩，”元午說，拿了個小碗，挑著沒糊的地方舀了一碗放到了他面前，“湊合吃吧，我就這水平了?！?/br>
“非常棒，”林城步坐下，拿起碗喝了一大口，“真的，非常棒?！?/br>
“太假了，”元午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再把碗里的糊團團挑出來，嘗了一口，“你這兒有糖嗎？”

“有，”林城步給他拿了糖過來，“不放糖多香啊，一擱糖就都瀉了?！?/br>
“你管我，”元午舀了糖，攪了攪，“這糊味兒沒糖喝得下嘴么?！?/br>
“喝得下啊，我都喝好幾嘴了?！绷殖遣秸f。

“什么味兒啊……”元午嘆了口氣。

“高興味兒?！绷殖遣秸f。

元午沒說話，低頭喝了一口小米粥，實不怎么樣，還高興味兒呢，他喝著只有手殘味兒。

不過林城步的確挺高興的，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看上也去也很疲憊，但是眼神卻挺有神采的。

“說真的，我沒想到你真能給我做這些，”林城步伸手過來捏了捏他的手指尖，“早知道我就說我想吃烤鴨燒鵝了?！?/br>
“說了就好了，”元午看了他一眼，“我打個電話點餐多省事兒，雞蛋羹和小米粥太便宜了沒人給送我才自己做的?！?/br>
林城步沒說話，邊吃邊樂，差點兒嗆著。

“今天好點兒沒？”元午勉強喝了一碗小米粥之后放下了筷子。

“已經好了?！绷殖遣介_始吃第二盅雞蛋羹。

“好了？”元午看著他，“剛還差點兒摔了呢?！?/br>
“那不是有點兒虛嘛，昨天消耗太大?！绷殖遣秸f。

“哦……”元午應了一聲，“消耗太大?！?/br>
林城步又吃了幾口才反應過來，抬起頭，看到了元午唇邊的一抹笑容。

“不是，”林城步指指他，“你什么意思啊?！?/br>
“沒什么意思啊，你說的，”元午往后靠在椅背上，“消耗太大?！?/br>
“我是說我病了，上吐下瀉的消耗太大！”林城步把鍋里的小米粥都倒進了自己碗里，“當然……那什么也挺消耗的……”

“挺大一個青年，”元午勾著嘴角，“擼一把就消耗成這樣了?！?/br>
林城步嘖了一聲，放下了筷子，瞪著他：“再過三天，這話你敢再說一遍么?！?/br>
“怎么，”元午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胳膊，“想打架？”

“干你?！绷殖遣秸f。

元午愣了好半天才轉過臉：“這么粗俗?！?/br>
“從來沒有高雅過，”林城步喝完了碗里的小米粥，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我跟你說元午，我病好了你敢再說一次，我就敢當場干你?！?/br>
“哎喲，”元午笑出了聲，“嚇死我了?！?/br>
“知道怕就好！”林城步瞪了他一眼，拿著碗去洗了。

元午跟了過來，一邊撈袖子一邊把他往旁邊推了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