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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生出了極大的不滿。 但栽過一次大跟斗的他,無論在什么樣的場合都能做到處變不驚。 他不動聲色地品著苦澀的茶水,耐心地等著父親開始訓話。 唯有四爺司徒顯,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有做過半件正事,沒有給家里掙過一文錢。 吟風弄月附庸風雅,向來都是丑時之后才睡,第二日午時才起。 這么早就被父親叫到書房,實在是太難為他了。 坐下沒多久,他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很快身子也跟著搖晃起來。 司徒惲今日之所以把四個兒子請到書房來,就是想要和他們商量一下自己即將出使燕國的事情。 他揮手示意下人們退下,這才看向坐在一旁的四個兒子。 老大老二老三勉強還像個樣子,老四…… 見小兒子竟敢打瞌睡,司徒惲氣不打一處來。 要是有可能,他是真想把這個不爭氣的玩意兒塞回他姨娘的肚子里。 “老四!”司徒惲爆喝了一聲。 聲音之洪亮,堪比晴空一聲霹靂響。 司徒顯嚇了一大跳,險些從椅子上滑落。 坐在他旁邊的司徒曜趕緊伸手攙扶了他一把。 司徒顯穩住身形,忙站起身道:“兒子無狀,請父親寬恕?!?/br> 司徒惲罵道:“昨晚家宴老夫就看你心不在焉的,半夜做什么去了?真不知你整日在忙些什么!” 司徒顯低垂著腦袋不敢說話。 司徒昌是長兄,這種情況下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他溫聲勸道:“父親息怒,恰逢年節,四弟一高興多喝了幾杯也是有的,過后兒子一定好好說他,” 司徒惲重重哼了一聲:“今后你再是這個樣子,老夫非請家法不可?!?/br> 說罷再不看司徒顯,只對司徒曜道:“老三,你最近可曾聽圣上和皇后娘娘提起燕國的事情?!?/br> 關于燕帝乞降一事,司徒曜倒是聽人說了幾句。 但最近女兒女婿太忙,還沒有抽出空閑與他詳談,所以他還不知道自家老爹即將出使燕國一事。 此時聽父親提及,他索性搖了搖頭道:“圣上和娘娘事務繁冗,并未對兒子說過?!?/br> 司徒惲心中竊喜。 看來此次圣上和娘娘是真的準備重用他了,竟連老三都被撇到了一邊。 他端起茶盞吹了吹茶沫子,這才把燕帝乞降,圣上打算讓他出使燕國一事詳細說了一遍。 畢竟曾經都是燕國人,聽聞這樣的消息,兄弟四人都是唏噓不已。 歷經二百年的大燕,終于還是要翻篇了! 司徒昌有些擔心道:“能得圣上看重是件大好事,可父親年事已高,這一趟恐怕有些吃不消?!?/br> 司徒曜嘴角微抽。 難怪父親一直都不太看好大哥,忠言逆耳,大實話真不能這么說吶! 果然就見司徒惲的臉色微變,沉聲道:“老夫覺得自己好得很!我司徒家投靠宋國二十多年,始終未能為大宋立下寸功。 為此老夫心中一直非?;炭?,也給了一些人取笑咱們家的機會。 如今圣上信任老夫,愿意把這樣的機會交給我去做,就算再是吃不消,也絕不能把機會讓給旁人?!?/br> 司徒昌羞赧:“兒子受教了?!?/br> 司徒惲擺擺手:“在為父面前,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都無所謂,在外人面前自己可要謹慎了?!?/br> 司徒昌又一次表示了感謝。 看著這父慈子孝的情景,好半天沒有說話的司徒明嘴角邊勾起一絲譏笑。 大哥除了投胎的時候動作比較利索,其余時候真是一無是處! 有這樣的人做繼承人,父親也是夠可憐的。 他輕咳一聲道:“父親,您打算何時動身前往燕京?” 司徒惲抬眼看向二兒子:“這事耽誤不得,為父打算初六啟程?!?/br> 司徒曜挑眉:“這么急?” 司徒惲道:“你岳父那邊計劃好的,讓為父二月初一之前必須趕到燕京,所以不能再晚了?!?/br> ※※※※ 最近成國公司徒惲的心情非常一般。 本來依照他的意思,今年六孫女做了大宋皇后,府中定是要好生熱鬧一番的。 尤其是年下,就算他不想熱鬧,滿朝文武和滿京城的勛貴也不答應不是? 可老三一家又一次壞了他的興致。 皇后的父親受封承恩侯,承恩侯一家搬入承恩侯府,都是天經地義,誰都無法詬病。 可老三他們一家也別這么著急好么? 老三媳婦才出月子沒多久,他們一家人居然就急急慌慌地搬入了承恩侯府。 聽說他們搬進去的時候,一多半的院子都還沒有來得及修繕布置。 明明夫妻二人都是受過良好教養的勛貴子弟,卻搞得像是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暴發戶一樣。 生怕旁人不曉得他們夫妻是大宋皇后的爹娘? 還是想要告訴別人他們在府里被父母兄嫂擠兌得住不下去了? 簡直太丟人了! 這下好了,原本計劃中屬于成國公府的熱鬧,一多半肯定都會去承恩侯府。 大宋皇后依舊是姓司徒不假,可人家還會認為她的娘家是成國公府么? 下人們見國公爺一臉的晦氣,誰都不敢上前觸他的霉頭。 整個書房壓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還是一名管事的到來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 他喜滋滋道:“回國公爺,圣上身邊的修公公來了?!?/br> ☆、第一百二十八章 誰孝順(下) 司徒惲只覺腦仁兒直抽痛。 比起某些人動輒八九個兒子,他的四個真不算太多。 可就是這不算太多的幾個兒子,已經把他搞得焦頭爛額。 老四是早就被他徹底放棄的,除了每次見面罵上幾句,他根本不在乎他有沒有長進。 老大是最應該受到重視的那個,卻每每讓他感覺恨鐵不成鋼。 老二老三兩個資質不錯的,卻又無法越過嫡長子繼承家業。 司徒惲沉聲道:“老大,為父只是說要帶些人去燕京,并沒有說要帶你。 給祖宗掃墓固然重要,咱們府里也不能沒有人照應。 為父離京后,你要把這個家照管好?!?/br> 司徒昌輕舒一口氣道:“兒子知曉了?!?/br> 司徒惲的目光從司徒明臉上劃過,最終停留在司徒曜身上:“老三,隨為父一起去燕京,你可愿意?” 司徒明和司徒曜又是同時不爽。 父親這是幾個意思? 故意挑撥他們兩人的關系? 司徒曜不緊不慢道:“父親,兒子和大哥一樣有官職在身,不好隨意離京的?!?/br> 司徒惲老臉一沉:“你不愿意去?” 司徒曜耐下性子道:“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去。父親,歸降大宋雖是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