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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清楚,但三夫人和三爺夫妻不和是早就聽說過的。 身為一名丫鬟,主子的立場就是她的立場。 夫人和姑娘雖然沒有明說,但她也能看得出母女二人很不待見三爺。 既如此,她還客氣什么? 她板著小臉道:“三爺是正六品通判大人,如今在衢州就任呢!” 又是上一世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但趙重熙已經習慣了,這次并沒有吃驚。 他只是有些不可思議。 清貴風雅的司徒三爺居然愿意放下身段去外州做一名小小的通判? 上一世…… 好吧,他又忍不住想起上一世了。 上一世的司徒曜雖然是大宋朝有名的大才子,卻始終不愿意步入仕途。 別說正六品通判,估計給個一品大員他都未必稀罕。 當然,自己死了之后那廝會不會因為他的“寶貝女兒”而有所改變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如今看紅兒的態度就知道,司徒阮氏和司徒箜真的是很不待見司徒曜。 難怪長達半個月的時間,母女二人竟一次也沒有提過那廝。 還有司徒箜半夜彈琵琶的事情,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確定了這件事后,心情像是輕松了許多。 史可奈雖然不似趙重熙這般知曉內情,但以他的機靈勁兒不難看出一些端倪。 看來三夫人同那位司徒三爺,夫妻二人的關系并不好。 今后他得多加小心,千萬不能觸了夫人的霉頭。 果然就聽紅兒小丫頭壓低聲音警告二人:“你們倆一定要記住自己是誰的人,別好賴不識被人哄騙了去!” 趙重熙和史可奈險些笑岔氣。 這小丫頭真把自己當管事的大丫鬟了! 三人正說話間,就見一名管事模樣的人急匆匆來報:“大將軍回府了!” 方才還滿是說笑聲的練武場頓時鴉雀無聲。 阮家老大問那管事:“怎的這么早?” 還不等那管事答話,就聽見有人在幾十尺開外揚著大嗓門喊道:“小妞妞呢?” 少將軍們忙對鳳凰兒笑道:“祖父來了!” 自從得知阮大將軍同自己的關系后,鳳凰兒就無數次想過這位替大宋朝立下赫赫戰功的外祖父會是什么樣子的。 早在田莊的時候,她就聽段mama說過“阮氏”長得很像阮大將軍。 但她卻無法通過棉棉姐的容貌推測出阮大將軍的長相。 高門貴婦和鐵血將軍之間差距實在太大,不是簡單一個“像”字便能概括的。 更何況她從未同征戰沙場的將軍接觸過,完全想象不出那該是怎樣的一種氣質。 后來她又聽說了許多關于阮大將軍的事跡,對他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尤其是臨行前聽了段mama轉述的那些話,讓她徹底顛覆了之前的想法。 阮大將軍的確是鐵血將軍,但他更是一個有趣之極的人。 如今這位有趣之極的外祖父,來了! 兩鬢染霜,虬髯如戟。凜凜虎軀,堂堂一表! 一個阮大將軍足以讓在場的九位少將軍黯然失色。 當然,如果他不要這么熱情……在空中飛舞的鳳凰兒如是想道。 “老夫的寶貝小妞妞!”阮大將軍像是舉起三四歲的小孩子那樣把鳳凰兒高高舉起,又快速轉了好幾圈。 鳳凰兒兩輩子都沒有過這樣的“飛行”經驗。 其實她是有些緊張的,但卻一點也不害怕。 或者說,一個兩輩子都沒有感受過父愛是什么的人,舍不得害怕。 更不會去想一個十二歲的大姑娘被外祖父舉起來這樣的行為合不合規矩。 直到鳳凰兒感覺自己已經頭暈目眩,阮大將軍才把她放回了地上。 她整個倚在了春桃身上,想要給外祖父行禮已經做不到了。 九位少將軍單膝跪地:“孫兒們恭迎祖父回府!” 除了春桃,其余的下人們也趕緊向大將軍問安。 阮大將軍朗聲笑道:“都起來吧,一年多沒回來,一見面你們就給老子整這些玩意兒!” 肅然的氣氛瞬間了無蹤跡。 下人們齊齊松了口氣,臉上都恢復了之前的笑容。 真是太久沒見大將軍,都有些不適應他的脾氣了。 九位少將軍也站了起來。 阮小九性格最活泛,湊到大將軍身邊問:“篌弟呢,他沒有隨祖父回一起府么?” 阮大將軍拍了他肩上一掌:“混賬小子!也沒說問問你爹和你大伯,整日就知道找篌哥兒!” 阮小九揉著肩膀嘟囔道:“爹和大伯肯定要把大營里的事務處理好才會回府,怎么可能這么早嘛……再說了,小妞妞和篌弟都多少年沒見過面了,我這都是替她問的……” 阮大將軍撫了撫鳳凰兒的發頂,聲音瞬間變得異常柔和:“小妞妞想篌哥兒了?” 這種情況下鳳凰兒能說不想么? 她忙點點頭:“那弟弟他人呢?” 阮大將軍嘆了口氣:“那個別扭的臭小子,昨日就讓他隨著哥哥們一起回府,他死活不肯!昨日在東大營里被老夫狠狠責罰了一頓,方才讓人把他直接綁到你外祖母院里見你娘去了!” 鳳凰兒:“……” 一個敢上戰場的男孩子,就算他只有十二歲,誰也不會再把他當一名普通的少年。 可…… 這是在耍小孩子脾氣? 棉棉姐畢竟不是真的“阮氏”,她能應付得了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母子情 與阮大將軍做了快四十年夫妻,范氏對丈夫的脾氣可謂了如指掌。 女兒和外孫女住在家里,今日老頭子絕對一大清早就會趕回來。 而且肯定連早飯都顧不上吃。 她一起床就吩咐大丫鬟去請女兒。 沒過多久,睡眼惺忪的阮棉棉來到了主院。 范氏笑罵道:“昨晚干啥去了?” 阮棉棉打著哈欠坐在她身旁:“還能干啥,估計是認床……” “瞎扯!”范氏白了她一眼:“這話你去對外人說,咱阮家的人從來就沒有那等矜貴的毛??!” 阮棉棉暗暗好笑。 幾時認床睡不著也成矜貴的毛病了? 不過她的皮可不癢,哪里敢和威武霸氣的虎老娘講道理。 范氏見她不吱聲,柔聲問:“你也甭瞞著你老娘,是不是想篌哥兒了?” 阮棉棉:“……” 她敢說自己昨夜睡不著的原因不是“猴哥兒”,而是“鳳凰兒”么? 范氏以為自己說中了女兒的心事,握著她的手道:“娘是過來人,能有什么不明白的?昨日刻意沒有同你多說篌哥兒的事情,就是怕你多想,誰知你……唉,我的棉花……” 阮棉棉偷偷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