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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了,腰部有個不算大的傷口,但流了不少血,姚千估計應該是刺傷,而且很深,他走過去道:“你得上醫院?!?/br>年輕人道:“先等接應的人來?!彼蜷_工具箱,拿出針線,自己低頭縫合傷口。姚千道:“我幫你?”又沒人回應。年輕人縫好傷口就上床上躺著去了,什么也沒交待。到了中午,年輕人沒有醒來,姚千走近他,謹慎地推了推他,很擔心他會跳起來攻擊自己,但并沒有,姚千皺眉,再走近了些,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很燙。年輕人在姚千的手掌下動了動,讓姚千的手從他額頭上滑下去,“我沒事?!?/br>姚千道:“你得上醫院,我可不想讓你因為救我而死?!?/br>年輕人道:“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殺你,等接應的人來,你想死也要等我交接完?!?/br>姚千雖然惱火,但也沒辦法,壓抑著情緒沉默了一會,他問道:“你叫什么名字?!?/br>“楊思覓?!币矝]有具體解釋是哪三個字,但姚千沒計較,這名字都是好不容易才問出來的,該知足了。兩天后接應的人才姍姍來遲,姚千撲上去就給了那人一拳,已經昏迷的楊思覓這時才被一群急救員帶走。后來姚千又和楊思覓合作過兩次,也從旁人那里逐漸了解了些楊思覓的事,楊思覓被人私下稱作最強大的殺戮機器。有一次姚千對楊思覓說道:“你別這么拽不行嗎,對人和善點,你會有很多朋友的?!彼@時自認為和楊思覓算是很熟了。楊思覓道:“我為什么要浪費表情在你們身上?!?/br>“……”姚千后來才知道,楊思覓說得還真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是研究心理學的專家,如果愿意,完全能給人留下最好印象。還有一次是姚千受了傷,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他趁機和楊思覓聊了起來,他是說了一堆自己的事——都是幫派的事,他告訴楊思覓最近他和一個戀手的變態交上了朋友,應該會發展成合作伙伴。說完自己的事,姚千又開始問楊思覓各種問題,就像是交換秘密,楊思覓或許是覺得他快死了,難得地沒有不理會他。姚千問道:“你記得你大約殺過多少人嗎?其中有沒有讓你印象深刻的?”他一直在想,是不是只有死人才能讓楊思覓記???楊思覓古怪地看著他,回答了:“不怎么記得,但確實有印象深刻的?!?/br>“哦?”姚千來興趣了,臉上的死氣都淡了些,“什么人,說來聽聽?”楊思覓找出了紙筆,勾線,刻畫明暗,很快一個栩栩如生的少年出現在白紙上。姚千很驚訝,一個男孩?“咦?為什么記得他?看起來年紀很小?!?/br>楊思覓道:“我當時也這個年紀,他算是我的第一個受害人?!?/br>姚千不知道要說什么,楊思覓似乎不需要他安慰,接著他又聽楊思覓說道,“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再見到他?!?/br>???沒死?姚千問道:“你說他是你的受害人,但實際上你并沒有殺他?”楊思覓道:“當然沒有?!?/br>姚千沒能追問出更多。后來他只得轉移了話題,“這次肯定會留下一道大疤,到時就用刺青蓋住它?!彼诤谑贮h臥底,人人身上都有刺青,他還特地研究過刺青文化,他掙扎著起來拿了抽屜里的刺青顏料出來,倒了些出來,讓楊思覓用放大鏡看,“是不是好像會發光?是不是看起來好像滲了蝴蝶的鱗粉,有興趣你可以用顯微鏡觀察下。想知道是制作的嗎?我以前去最北邊的……”這次姚千也沒能死成,不過他醒來后發現楊思覓已經走了。那時他沒想到要幾年后他們才會再次見面。幾年后姚千那一派在黑手黨利益爭奪中失敗,境況很差,只能先轉移回國。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他的朋友胡威。胡威在俄羅斯出生,一直在幫派中混,最終做到了幫派高層,實際上姚千的地位和他相當,但比姚千更得教父的信任。姚千和胡威的關系不錯,在他不小心撞破胡威愛好收藏的秘密又沒有露出負面情緒之后。所以在情況危機時,姚千順利地說服了胡威和他一起回國,一起在國內遙控他們的黑幫事業。回國后姚千聽說楊思覓居然進了新成立的特案組,他倒是想找楊思覓問問情況,可一來他沒立場,二來他也很忙。就這么一猶豫,幾個月又過去了,然后他郵箱里便收到了一份同事群發的楊思覓和程錦的親吻照,呵,程錦居然是楊思覓畫的素描像的成人版,原來程錦就是楊思覓念念不忘的第一個受害人。看到楊思覓和程錦照片的這一天晚上他在忘憂草遇見了齊蓉。姚千喝多了,把不知在哪個角落鬼混的胡威忘到腦后,他聽到有人在他身邊說話,“你的刺青真漂亮?!碧ь^,是個很清秀的年輕姑娘,和他第一次見到的楊思覓一般年輕,他忍不住問道:“你叫什么名字?!?/br>“齊蓉?!睂Ψ骄尤换卮鹆?。姚千咧嘴笑了,就知道不會再有人像楊思覓一樣永遠假裝聽不見別人問他問題。后來姚千問齊蓉怎么會來這種地方,齊蓉說她在這里幫人刺青,一周只來一次而已,而且是白天來,這天只是工作晚了才會碰到他。他們就那么熟悉了起來,齊蓉來工作的那天會特地留到很晚,在那里陪他聊天。兩人什么都聊,也聊刺青,姚千甚至把他那種特制的刺青顏料配方也告訴了齊蓉。但快樂時光總是短暫的,有一次姚千無意中提到了楊思覓,提到他們是在俄羅斯認識,提到他們曾在受傷時互相陪伴,齊蓉很認真地聽了,然后說道,“你喜歡他。你之前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他?”她的聲音中帶著種甜蜜的憂傷。姚千心里翻起了滔天大浪,面上仍冷靜地看著眼前的年輕姑娘,眼神卻不自覺地變得冰涼,她不該自作聰明地揭穿他,沒人能讓他失去自制力,更沒人能看到他的狼狽,他想拂袖而去,卻硬是讓自己呆到了更晚,晚到胡威都來找他了。胡威注意上了齊蓉,“那姑娘不錯啊,你的眼光不錯?!?/br>姚千道:“只是認識而已,她和我沒關系?!?/br>胡威有興趣了,“你確定是這樣?”姚千很無所謂,“當然?!?/br>和齊蓉不歡而散之后,姚千覺得自己清醒了很多,這是一種帶著憤恨的清醒。他讓自己忙碌了起來,俄羅斯的黑手黨之間又起紛爭,或許他可以再回俄羅斯的戰場,再留在現在這片土地上他會窒息。胡威不想走,和平的日子過慣了,怎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