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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李淳風這是何意?難道他對天魔早有防備?聽他這意思,難道是要引他過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本打算等收拾完通源閣與李泰之后再去動天風閣,沒想到倒是他們先按捺不住。他寧楚儀,又豈是那種會被輕易嚇住的人?若這樣就不敢上前,當真是污了他“天魔”的名聲。冷笑爬上他的嘴角,馮孝約正帶著他走過一株桂花樹,金色桂花悠悠在兩人身后,一陣狂風起,有幾朵被風帶向宮墻外,吹向不知名的角落。此刻,長安寬闊的街道上,一名華服少女勒住馬韁,抬頭抽了抽鼻翼,嘴角露出柔媚輕笑:“長安繁花悲秋風,九月桂子獨飄香。卻不知是哪家桂花,竟然香過了墻院?!彼迫或T在馬上,一只手握著馬韁,臀下馬俊膘肥,人美馬俏,一路惹來不少注目。就在她即將拐彎之時,兩個帶長刀、裹幞頭穿圓領袍子的男人圍了上來,一人抓住她的馬韁,一人攔在她馬前,開口道:“小娘子姓什名誰,家住何處?為何不帶仆役,一人在這街上游蕩?”那女子垂著眼看向兩人笑到:“你們是什么人?”“我二人是這坊間武侯,專查這街上來歷不明之人。小娘子還請下馬,跟我二人去縣衙走一趟?!?/br>女子掩嘴輕笑:“你看我,哪里像來歷不明的人了?”她略有些輕佻的態度惹怒了兩個武侯,一人伸手去拽她下馬,卻不想發現寬大的袖管中只有一節殘臂,這女子,沒有右手。“你……”武侯眼中露出可惜的神色,這女子真美,竟然是個殘廢……另一人推嚷道:“還愣著干什么?她身穿華服,一人上街溜達,卻不帶一個丫鬟婆子,也沒有仆役跟著,不是被賊人劫走的貴人,就是逃家的丫鬟,快點押去縣衙問明身份,好通知她家人來認領?!?/br>之前那武侯為難道:“娘子形跡可疑,還是先下馬吧?!?/br>女子在馬上懶懶開口:“妾身賤名華容,乃是在天風閣服侍的人,我一人上街,是為了尋我那走失的弟弟。你們若是有疑問,不妨去天風閣問一問?!?/br>“胡說八道,天風閣中哪里有女弟子!你當我二人癡傻不懂,在這里信口開河?本來還只以為你來歷不明,形跡可疑,如今看來膽敢戲耍官差,好大的膽子!”攔在馬前的武侯大怒,上來便要強行將華容拉下馬。華容幽幽一嘆:“真是,給了你活路,你偏不走!”另一武侯攔住他:“莫要對一弱女子粗暴!尋常人怎敢輕易拿天風閣開玩笑,我看她可能真的是天風閣的?!?/br>華容挑起嘴角懶懶一笑:“你真該感謝你有個通情達理的好兄弟?!闭f罷右手袖子一揮,一陣香風而過,之前那張牙舞爪的武侯如入了魔障愣在一旁,連眼珠子也不會動了。“郎君還要攔我嗎?可是要跟我去天風閣對質?”她柔聲問道另外那一武侯。那人驚慌道:“不必了,他怎么了?”“不妨事,我見他火氣太大,便給他機會消消火,讓他在這里站上幾個時辰就好。等他緩醒過來,可千萬別忘了朝他討個謝意。若不是你,我定要他在這里人頭落地!”華容笑中帶著冷意,不管那武侯臉上的驚懼,策馬而去。她一路緩緩而行,一直到一處宅邸停下,翻身下馬,進到門前,立刻一年輕男子為她開了門,替她將馬牽去后院的馬廄里。前院的路上,海棠花兒正迎風輕舞,華容摘下一朵拿在手中,待到后院見了正在收拾晾曬衣服的年輕女子,便微笑著招收示意她過來。那女子豆蔻年華,姣美的臉蛋上帶著淡淡愁容,正是沈白鳳的貼身侍婢孟艷娘,她見了華容召喚,立刻過來見了個禮:“容娘子,你回來啦?!?/br>華容示意她不要亂動,用一只手將那朵嬌艷的花兒別在她如云發鬢上,口中問道:“沈白鳳呢?今日喝藥了嗎?”孟艷娘頓時委屈地咬著嘴唇:“阿郎答應我要喝藥,卻是在我走后就偷偷將藥倒進了花盆?!?/br>“你怎么知道的?”“我聞得出那藥味。若是他真的乖乖每日吃藥,身體早就見好了。容娘子,還是你去勸他吧,只有你的話他才能聽的進去?!?/br>華容懶懶一笑:“我又不是他娘親,身體是他的,命也是他的,這救命的藥,他愛吃不吃,我又為何要去勸他?”“這……”孟艷娘沒想到她回答的這么無情,明明他們的性命都是她從火海中救出來的,她對她這個低賤的丫頭都溫柔得很,卻為何獨獨對阿郎一人心狠無比,明知阿郎對她的心意,卻是連一絲溫情都不愿意給他?“好了,我出去一天也累的很了,不想再去管老媽子的活。你今晚再去熬一次藥送到他房里去,他要是喝很好,不喝也就隨他吧,有的人真心求死,你是攔不住得?!?/br>孟艷娘眼淚在美目中打轉,卻只能看著華容的背影毫無辦法,只好咬著嘴唇收著衣物進去了。只是當晚,她送去的藥,沒有再浪費,那個身形清減的男人毫無怨言地把藥端起一飲而盡,還笑著對她比了比空碗,燭光下,那人手背上碗大的燙傷疤痕看起來刺眼無比。孟艷娘眼中又包滿了淚水,只是這次不是憤懣與委屈,而是高興。“阿郎終于知道保重自己了?!彼龓缀跗怀陕?。沈白鳳掩嘴咳嗽兩聲,問道:“華容呢?”孟艷娘咬著嘴唇,她心中早暗暗數過了,阿郎問她最多的話便是這一句,而她的答案也總是大致相同。“容娘子說她在街上整整一天,疲累的很,應該早就睡了?!?/br>沈白鳳淡淡哼了一聲,拿起扇子敲了敲案幾,正在孟艷娘不解之時,窗外一道聲音響起,是應兒的。“阿郎,容娘子在半個時辰前換上夜行衣出府去了,派去跟蹤的兄弟在半路跟丟了,不知她的去向?!?/br>“不怪你,她是通源閣的四附子,便是少了一只手,你們也不會是她的對手。下去吧,等她回來了記得來告知我一聲?!?/br>“是,我記下了?!彪S即應兒便又離去了。孟艷娘已然呆住,華容不是說累了去休息了?怎么都宵禁了又出去了?她又是去了哪里了?☆、交代夜色深沉,華容矮著身子在屋檐上疾行,腳步比貓更輕巧,身形比蝙蝠更迅疾。不知潛行了多久,她縱身躍上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如壁虎般緊貼在樹干上,不再動彈。緩緩地,她的呼吸幾乎與大樹同步,像是整個人都與大樹融為了一體,便是功夫再強之人也無法發覺她的存在。她就是樹干的一部分,身體中的每一寸脈絡都與大樹連在了一起。樹下是一座占地頗廣的宅子,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