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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寧某就得罪了,私下里,就稱你為子碩兄可好?”那人笑著點頭。寧楚儀也是心中大悅,兩人并肩凝視東方朝陽,觀云海堆疊,清風過林。良久,寧楚儀輕嘆:“天不早了,該回去了?!?/br>子碩點點頭,轉身先行欲下得山去。寧楚儀跟在身后,剛走了幾步就停住了,臉上神情大駭。子碩背影堅毅,走姿如行云流水,飄逸灑脫,只是……他的腳下,沒有影子!☆、探討“頭兒,你不是回去睡覺了?怎么這么早就來縣衙了?”小六見到寧楚儀一陣咋呼,“縣令大人吩咐過了,讓咱們兩班輪著倒,可不能把人都給累倒了?!?/br>“我兄長在家殺了羊,還捆了一只鵝,說要宰了做下酒菜,血腥氣熏得我無法入睡?!睂幊x笑了笑,指了指他臉上的鞋?。骸澳隳镒訛槭裁从稚鷼饬??”“嘿!別提了!早上剛回去睡下,那惡婆娘就把我弄醒,說讓我趁熱吃了早飯再睡。老子正困得慌,哪里有什么心情吃早飯,就嘟噥了幾句,這不,一鞋底掄上來,兩邊臉都開花了。老子和她大吵一架,氣不過就又回來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娶了她?!?/br>寧楚儀笑笑,小六嘴上這么說,心里可舍不得。婆娘好不好,自己心里最清楚,雖然是抱怨,分明是在顯擺著恩愛。“對了,魏王殿下在哪邊歇息?”寧楚儀問道。小六又嘿了一聲:“頭兒,這你就消息落后了吧。今個兒一早,那個魏王殿下就回長安啦。臨走倒是撂下狠話,說給咱們半個月時間,半個月抓不到刺客,叫縣令大人提頭去見?!?/br>這就走了?寧楚儀皺眉道:“只給半個月?那刺客明顯是從長安跟過來的,說不定現在已經出城去了,若是這樣,別說半個月,就是給咱們半年,咱們也未必能交差啊?!?/br>小六壓低聲音道:“頭兒,這事咱也想過了,咱們盡心盡力便是。若是實在逼不得已,咱們就拿個要斬首的死囚充數,就說抓捕的時候不小心失手,一刀給砍了。到時候死無對證,就算是挨了板子,也比掉腦袋好?!?/br>寧楚儀皺了皺眉,未置可否。“王縣丞的尸首,沈郎君驗過了嗎?”小六搖搖頭:“聽說沈郎君病倒了,暫時臥床不起。剛沈縣尉來替他告了假,又差人另尋了一名仵作,現在還沒上門。早上王縣丞家里的娘子來哭了一通,縣令大人勸慰一番,讓她為了年幼的孩兒,切莫過于傷心。沈縣尉吩咐了,王縣丞是被一擊斃命,這驗不驗,也大差不離。過過場,晚點就收殮了,回家安排后事吧?!?/br>“錯也,”寧楚儀搖頭,“這驗與不驗,還是有區別的。沈郎君生的什么???昨日還好好的,今日竟然臥床不起?”“這我就不曉得了。沈縣尉說,就是感染了風寒,一時胸悶煩躁,頭疼體酸,稍微歇息幾天便好?!?/br>這秋高氣爽的時節,竟然也會得傷寒?況且,沈白鳳功力深厚……寧楚儀垂下眼睫,道:“如此,我先同仵作去驗尸,晚點親自上門探望他?!?/br>小六不解:“頭兒,那王縣丞乃是他殺,這是板上釘釘的事,那還有什么好驗的?”寧楚儀笑了笑:“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小六連忙擺手:“頭兒,還是你自己去吧,我不想一早就沾那晦氣。你只需開口說抓什么人,我一定使勁全身解數給你把人抓回來?!?/br>寧楚儀笑著搖搖頭,轉身朝停尸房走去。路過中庭的時候,看著庭中樹影搖曳,他不禁晃了一下神。子碩……子碩……他在心中默默咀嚼這個名字。子碩沒有影子……不,其實是有的,只是較之常人,幾乎是淡到看不出來。難道,祆教的祭祀,真的如傳言一般,不是常人,乃是天上之神?為何子碩從來不開口說話?難道是不能嗎?也如他兄長一般……他身上那奇異的香味又是什么?每次聞到那香味,他都會覺得很安心,很平靜,甚至,還帶著點眷念,就好像那香味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陪伴著他一樣。然而,分明子碩是一年前才出現的……可為何莫名就會對他生出好感,希望可以親近他,與他深交?若是常人沒有影子,他該害怕才是,只是若是子碩,他竟然會按捺下心中疑慮,繼續與他笑臉相向……子碩啊子碩,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與他人如此不同?寧楚儀在縣衙忙碌,沈白鳳躺在床上看向窗外,臉上表情如同麻木的偶人。沒有人知道這個長夜他是如何熬過來的,不管是一個人拖著重傷之軀翻過圍墻回到院子,還是一個人咬牙燒水包扎傷口,都比不上也許明日便要被抄家滅族的恐懼更加折磨人。他沈白鳳就是個天下最大的蠢貨!他竟然會相信華容!華容是不一樣的!別人不知道華容的身世,他卻是知道的。畢竟他們的父母差一點就為他們定下親事,若不是那日變故太過突然,也許他們早拜了堂,現在已經兒女成群。可是為什么?華容不是一直在找承鸞嗎?當年華容與承鸞年紀相仿,性格相投,時常玩在一起,那是青梅竹馬的情意。即便華容與他不比承鸞親近,也不該如此叛他才是。除非,華容尋找承鸞,不是為了往日舊情……還有那寧平舉,分明不是什么又聾又啞的粗人,卻為何如此偽裝,埋伏在寧楚儀的身邊?他閉上眼睛,掙扎著從榻上起來,大喊道:“應兒,快過來!扶我去見我父親!”應兒連忙從院外沖進來,幾步之后,寧楚儀也施施然跨步進來。“沈郎君,怎么了?快別亂動,你生病當好好躺著休養才是?!睂幊x丟下手中陶罐,匆忙去幫應兒扶沈白鳳。“你怎么會在這里?”見了寧楚儀,沈白鳳神色復雜,轉眼,他露出招牌的浪蕩笑容,道:“早上縣衙差人讓我去驗尸,不幸沈某染了風寒,抱恙在床,便推辭了不去。寧公人這是來驗明真偽的?”寧楚儀靦腆一笑,將他扶上矮榻蓋上薄被:“沈郎莫要調侃在下。在下是情真意切來看望你?!?/br>“哦?情真意切?如何真?如何切?”沈白鳳笑得一臉曖昧,手中沒了折扇,手指只能憑空抓了幾下,最后捏了被角狠狠揉了幾下。寧楚儀頓時臉紅,唾道:“沈郎怎么生病也沒個正形?不過也好,你精神看起來這般好,剛好來替我看一看?!?/br>“看什么?難道你是要督促我這個病號來替你做事?”沈白鳳哼了一聲,“寧公人真是三句不離本行,沈某還真當你是真心誠意來看我,原來是來趁火打劫的。應兒,還不拿掃把把這喪盡天